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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归墟叩门
青铜铃铛的震颤撕开海雾，林墨踏浪而行。归墟的海水泛着青金色，每道浪峰都凝成叩拜的修士虚影。他星砂化的右臂垂入海水，惊觉水下浮沉着无数青铜棺椁——每具棺盖都刻着与自己相同的面容。
"第三百西十九个。"当铃音第七次响起时，海面突然塌陷。漩涡深处升起百丈青铜门，门环上的独目巨人石像缓缓转头，石质瞳孔里映出林清雨被锁链贯穿的龙躯。
三百个傀儡同时睁眼，他们的天灵盖裂开缝隙，钻出星砂凝聚的锁链。锁链在虚空交织成网，网上悬挂的正是赤霄城覆灭时的惨状。林墨的右臂突然不受控制地结印，竟施展出《破军录》记载的"葬星式"。
"果然是本座的容器。"青衣修士的声音从门缝渗出。傀儡们的胸腔裂开，飞出三百枚青铜钥匙，钥匙插入门环的瞬间，林清雨的龙爪突然穿透门扉。她的鳞片正在逆向生长，每片龙鳞背面都刻着林氏族谱。
林墨的惊蛰剑碎片突然从海底升起，剑锋沾染的归墟之水凝成玄冰。他挥剑斩断缠向龙爪的锁链，飞溅的火星竟点燃了海面。青金色火焰中，傀儡们开始融化，露出内里封存的星盘碎片。
"小心因果线！"林清雨的龙吟带着金石之音。她的竖瞳突然迸裂，涌出的星砂化作三百年前初代家主的虚影。虚影抬手按住青铜门，门面浮现出密密麻麻的命灯——每盏灯芯都蜷缩着个婴儿形态的林墨。
青衣修士终于显露本体：他的身躯由门扉青铜铸造，关节处镶嵌着九大世家的镇族法器。当林墨的剑锋触及他胸口时，竟传出金铁交鸣之声——那里嵌着的正是林家初代主的本命剑丸！
"你以为挣脱的是囚笼？"修士的青铜手指插入自己眼眶，挖出的眼球化作浑天仪，"这归墟才是真正的丹炉！"仪轨转动间，林清雨的龙鳞开始剥落，每片鳞都化作青铜门碎片。
林墨的右臂突然暴涨，星砂凝聚成苍龙首。龙口衔住惊蛰剑残片，剑光劈开海天时，映出骇人真相——整个东荒大陆悬浮在青铜鼎炉中，而鼎盖正是他们所在的归墟之门！
林清雨的龙尾扫平半数傀儡，伤口处喷涌的却不是鲜血，而是写满《破军录》的竹简。竹简在空中自燃，灰烬凝成新的青铜锁链，将青衣修士牢牢捆缚："哥，斩他灵台三寸处！"
惊蛰剑刺入修士眉心的刹那，归墟海水突然倒灌。青铜门轰然开启，门后涌出的不是魔物，而是浩浩荡荡的星砂长河。河中沉浮着无数林墨熟悉的画面：剑冢初醒、赤霄血战、清雨化龙...
"原来...我们始终在轮回..."林墨的右臂开始结晶，星砂中浮现出九世记忆。每世他都站在青铜门前，而林清雨始终以不同形态被锁在门环之上。
青衣修士的青铜身躯寸寸龟裂，露出内里跳动的星核。林清雨的龙爪突然穿透修士胸腔，攥住星核的瞬间，她的龙鳞尽数化为齑粉："该醒了！"
归墟开始崩塌，青铜门化作流光没入林墨右臂。当最后块碎片消失时，他看见初代家主跪在真正的天门前——那门扉竟由九百九十九具林氏尸骸垒成！门缝中伸出的锁链上，青衣修士正被三千星砂剑贯穿眉心。
林清雨的残魂附在惊蛰剑上，剑柄新生出龙角纹路："去天门...那里有我们...真正的..."话音未落，剑身突然浮现血色阵图，指引向北方正在升起的血色星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