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死、死人了!”
尖锐的爆鸣从房间内传出,回荡在酒店走廊,引来无数住客好奇。
唐鑫慌乱间扔出去的花瓶砸中了一个正在拍摄的狗仔的头,伴随着金属花瓶落地的声音,鲜血当场喷溅。
狗仔倒在地上,头部凹陷进去,呈现出不大不小的窟窿,里面的血液像是喷涌而出的泉水,源源不断地往外冒。
有人打电话给救护车,有人急着记录这一悲惨的瞬间,仅仅几分钟,一条新出炉的热搜便又登上头条。
【#某高官独子酒店杀人!#】
芒果雪泥:我嘞个,又是这人,这男的肯定被资本做局了。
姥姥的袄子:难说哦,看面相就知道纵欲过度了,高官独子了不起啊,这么贵的酒店说开就开,他爹指不定贪了多少呢。
古灵精怪:啧啧啧,还是城里人会玩。
……
唐鑫被赶来的警察架着去了派出所,纯银打造的手铐随着他的走动而叮呤当啷。
“放开我!我没杀人,是他们先闯进来的!”
架着他的警察厉声呵斥着,“安静点!先不说你杀不杀人,带着见过几面的小姑娘开房就不算违法吗?”
唐鑫个子本就矮小,加上一左一右的警察都是一米八大高个,于是他挣扎的样子便如同被钳子夹在半空的泥鳅。
“你们知道我爸是谁吗!?等我爸来了,你们全都得被炒鱿鱼!”
旁边坐在椅子上的黄头发女孩听后,上下打量他一眼,不屑地嘲讽出声,“嗤,你爸算老几,我在京市有几百个小弟,我是整个京市的老大!”
警察看了眼女孩,叹声摇头,继而对着唐鑫说:“看吧,每天说自己或者自己爸妈在京市很厉害的人,满大街都是,所以别喊了,有那力气等着被审讯的时候用吧。”
唐鑫听完又憋屈又气恼,依旧在半空中蛄蛹,不停为自己辩解。
“放开我!我要找我爸!你们所长是谁!给我爸打电话!”
实在拧不过唐鑫的警察只好问来他爸的电话,正好让人过来协商一下赔偿费用。
电话很快被接通,不知道对面说了什么,警察用一言难尽地表情看了眼唐鑫,最后又叹口气。
“你爹说,他不认你这个儿子了,你跟他说几句吧,把要带的东西跟家人说一下,过两天判决书下来,你就进去。”
唐鑫瞪大了双眼,里面满是不可置信,“你说什么!我爹可就我一个儿子,他怎么可能不认我!”
他夺过手机,语气急促,“爸!你怎么能不认我这个儿子!你说话啊!”
电话里传来雄浑厚重的声音,听上去像个公正廉洁的大人物,“孽子!你干得好事在网上沸沸扬扬,连累我被纪检革职查办,以后我没有你这个儿子!家产会给你哥哥继承,你乖乖在里面改造吧!”
“哥哥!?我哪来的哥?爸!你把话说清楚!爸!”
唐鑫疯魔般想回拨,但是等待他的却是忙音,他彻底绝望了。
早知道就不算计彦阳了,要不是王思思钓着他不够,还想勾搭彦阳,他怎么会想出这种损招。
高慧得知消息时,唐鑫己经被下达了判决书,她急匆匆地带着佣人赶过来,隔着玻璃窗看着里面胡子拉碴的儿子,她泪眼婆娑。
“小鑫呐,你受苦了,你爸爸怎么能这么对你……”
看着悲痛欲绝的母亲,唐鑫也红了眼眶,他猛吸鼻涕:“妈……爸说我哥会继承家产,我哪来的哥?”
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高慧一噎,眼中满是恨意,“那个贱种……他根本就不配,我当初好心留下他的命,他现在怎么能回来夺走你的位置!”
唐鑫听得有些稀里糊涂,眼神迷茫地看向自己的母亲,“妈……你在说什么?”
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高慧眼底闪过狠厉,“没什么,小鑫,你只需要知道,你是唐家唯一的孩子,根本没有什么哥哥。”
唐仁德,是他无情在先,就休怪她不义了!
站在派出所门口,高慧将早己准备好的文件发给一个黑色头像的好友,留下一句“你会喜欢这份文件的。”
…………
此时的唐仁德,正笑眯眯地看着眼前这个“儿子”,满意得不得了。
“哈哈哈,知礼啊,你没让爸爸失望,年纪轻轻就才华横溢,之前开会时我可见过你好几面呢,没想到我们居然是亲生父子,缘分妙不可言呐!”
他神采奕奕地打量着谢知礼,怎么看怎么喜欢。
老实说,他从前就很满意谢思瑶的长相,但一首介怀她没有文化,出身也不好,所以迟迟没有跟高慧离婚。
他早就受够那个古板的黄脸婆了,奈何后来高慧给自己生了个儿子,虽然纨绔,但至少唐家后继有人。
不曾想,谢思瑶竟然偷藏着一个儿子,这么多年了他从未发现过,而这个大儿子竟然还是华国著名作家、优秀青年代表!
这不比唐鑫那个败家玩意儿有价值得多吗?
“父亲说笑了,比起您的伟业,我只是小打小闹罢了。”
谢知礼扶了扶金丝眼镜,嘴角挂着温润的浅笑,不动声色地避开唐仁德拍向肩膀的手。
“哎呀,要是小鑫能有你一半优秀,我就不用操心了,”唐仁德太阳穴的青筋抽了抽,“说到那孽子我就来气,平常怎么玩我都不管,这次居然闹到媒体那里了,家门不幸啊!”
眼镜的反光遮住了谢知礼眸中的锐利,他嘴角始终保持着温文尔雅的笑容,像是一张深深刻画在脸上的面具。
“无碍的,父亲,弟弟年纪小,难免贪玩一些,互联网的记忆很短暂,等事情过去,您想把他接出来,不过是一句话的事。”
唐仁德因他话中隐隐带着的恭维而洋洋自得,但久经官场的他还是佯装成严父的样子,厉声训斥着,“为官清廉公正,才能不负人民所望!知礼啊,这里面的水太深,以后这种话可不要再说了!”
“父亲教训的是。”
谢知礼浅笑着点头,眸光隐隐落在二楼的书房上,不动声色地打听着。
“怎么不见……母亲?”
话音刚落,就看见高慧风风火火地进来,高跟鞋铿锵有力地踩在大理石瓷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