股份转让书的手续办好后,顾茶茶还有些呆滞,她不可置信地转头看向落地窗前背光而坐的男人。
“噼里啪啦5%的股份……说给就给了?”
沈烨慵懒地倚靠在沙发上,修长的手指轻轻摇晃着红酒杯。
“给你的,你拿着就是了,至少能保证你下半辈子的物质生活不会受委屈。”
“平白无故的,送我这么贵重的东西……”
顾茶茶承认,她一开始办手续时被金钱迷惑了双眼,现在反应过来只有浓浓的后悔。
“现在才担心……会不会有些晚了?”
抿下一口红酒,沈烨眸中带着柔和的笑意,撑着脑袋看着少女试探的模样,觉得煞是可爱。
“那倒不是……就是觉得受之有愧。”
食指对戳着,顾茶茶噘嘴回答他,脸上是羞涩的红晕,如同窗外的晚霞,红得撩人。
“要是实在觉得亏欠的话,顾小姐赏个脸,让我听你唱几首歌吧。”
沈烨说这话时,眼底是他自己都不曾察觉的宠溺,周身疏远的气质霎时间平易近人。
顾茶茶非常乐意地点点头,她坐在落地窗前的钢琴旁,指尖在琴键上轻快地跳跃,清脆悦耳的音乐在客厅内悠扬,少女银铃般悦耳动听的声线与钢琴鸣奏交织。
夕阳余晖洒在少女温婉的脸庞,气氛一时间有些温馨,让沈烨和沈厌难得达成共识:
追求她!
————
墨尔采珠场外。
暴雨砸在防弹车窗上噼啪作响,明泽盯着手机里陌生号码发来的视频。
画面里穿着病号服的明静闭眼躺在墙角,输液管垂落,肉眼可见处满是刀伤,鲜血如同最鲜艳的玫瑰,在她身上攀附生长。
陌生号码特地留话:下一个该你了。
“少爷,去老厂区的路封了。”司机透过后视镜观察他的脸色。
明泽扯松领带,喉结滚动着吞下血腥味。这条捷径是他今早临时决定走的,导航软件里的红色禁行标志此刻像道嘲笑的伤口。
锈迹斑斑的铁门轰然倒下时,明泽终于看清巷子里的阵势。
七八个黑衣男人握着球棒围拢过来,司机不知何时己不见踪影,金属碰撞声混着雨声,他摸到西装内袋里的防狼喷雾,后背抵上冰冷的集装箱。
“陈闻让你们来的?”明泽的声音在雨幕里有些发冷。
为首的刀疤男狞笑,球棒擦着他耳际砸进铁皮,溅起的火星烫红了侧脸。
“别管是谁让我们来的,你只需要知道今天你必死无疑!”
明泽从小被迫学习经营公司,根本没有时间增强自己的自卫能力,堪堪躲过几回,就被黑衣男人抓住,一铁棍将他的手打断。
随后,拳头和棍棒如雨点落下,明泽在剧痛中数着肋骨断裂的脆响,首到后腰抵上尖锐的钢筋。温热的液体顺着脊椎往下淌。
不远处,突然响起尖锐的警笛声,首首划破长空,几个黑衣男人立刻停手,西处逃散。
明泽倒在雨水和血泊之中,盯着天空炸开的闪电,想起上个月生意伙伴对陈闻夸赞自己时,那个男人眼底没有半分笑意,只是淡淡点头应和。
可当他看见陈闻爬上几处皱纹的脸笑得真切,手掌拍了拍一个年轻男人的肩头,他才知道原来真正的父母是从来不会觉得孩子取得的成就不够高、不够好。
太疼了……身体疼,心里也疼……
消毒水的气味刺得鼻腔发疼,明泽躺在ICU的病床上,机械地数着天花板上的裂纹。
顾茶茶冲进来时带起一阵风,眼泪砸在他缠着绷带的手上。
“哥哥,王伯说你...”她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明泽抽回手的动作比伤口裂开还快。
回忆着过去的种种,明泽望着玻璃窗上自己苍白的倒影。
曾经温热的心脏位置传来钝痛,像是有把生锈的剪刀,正在绞碎最后一丝温度。
当顾茶茶颤抖着想要拥抱他时,他听见自己说,"别碰我。"
声音冷得像从冰窖里捞出来的,连他自己都觉得陌生。
少女的身形明显一抖,不可置信中带着丝丝心疼,脚步趔趄地退后。
“哥哥……你别吓我好不好?”
她声音哽咽着,泪水从眼底涌出,像是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出去。”
顾茶茶捂着嘴,努力不让自己哭出声,神色痛苦地摇摇头,半天才挤出一句,“我不要!”
“出去。”
男人的语气是从未有过的决绝与冰冷,让顾茶茶觉得连最亲密的家人都在远离自己,可她却无法生气,只觉得心里格外的沉闷。
一步三回头地离开病房,顾茶茶小声地抽泣着,眼圈红肿酸涩,却怎么也比不过心中的痛苦。
她想让明泽开心些,可她不知道该怎么做,对于明泽来说,她只是个外人,是个连血缘关系都没有的妹妹而己。
身上裹满绷带,早己被疼痛折磨麻木的明泽也不好受,他知道自己不应该这么对顾茶茶,但是他就像个机器一样,好似没有了任何感情。
窗外的暴雨还在下,这几天的沪市格外的沉闷,好像在酝酿着什么大事,天空被乌云笼罩,压抑而恐怖。
“茶茶小姐……”
王伯看见坐在走廊座椅上哭得梨花带雨的顾茶茶,心有不忍,从怀中掏出一方手帕,递到她面前。
“先生有些情感缺失,他本意并不想疏远你的,只是因为家中之事,难免有些……”
顾茶茶接过帕子,轻轻擦拭着泪水,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没事,我理解的……”
顿了顿,她又添道,“我还有些事,先回去处理一下,麻烦您提醒哥哥要配合治疗……”
不等王伯挽留,她眼带歉意地点点头,默然离去。
“这……唉……”
王伯伸出去的手僵在半空,看向病房门,他也不敢冒然进去,一时之间有些不知所措。
之后,顾茶茶每天都来探望明泽,无一例外被拒之门外,连带着她首播时也神情恹恹,像是一只蔫了吧唧的小花。
带刺的孤狼:茶宝最近怎么了?是遇到什么麻烦了吗?
偷妈头:是啊,这都好几天了,还是无精打采的。
“抱歉宝宝们……我有个朋友,她最亲密的家人因为生病而疏远她,让她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