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惠回到知青点,蒋美月陪她换了衣服。
看着背心上裂开的一道口子,王惠气得又想哭了。
蒋美月说,“你把背心脱下来,趁现在休息,我帮你缝一缝。”
王惠抹了把眼泪,愤愤将背心脱下。
“那个小娼妇,她怎么敢这样对我,你们看到了吧,都看到我被她撕了衣服,她怎么能这样不要脸,这样恶毒!”
蒋美月叹了声气,“你也是吃亏,她敢撩着衣服给那么多男人看腰,你却不敢打开衬衣给人家看胸,显得好像只有她吃亏一样,这女人,我还真小看她了。”
王惠激动到哐哐捶炕,“她不要脸,我能一样?你是没注意王小诚那个样子,眼睛都看首了!”
“咱黑水屯怎么会来了这么一个?”
蒋美月抿了抿嘴,没接话。
王小诚怎么看乔清清,她并不在意,她在意的是谢逸的反应。
谢逸让王小诚别看的时候,表情很值得深思,他为什么会不高兴?
蒋美月感觉很不好。
“王惠,你说谢知青是不是看上乔清清了?”
王惠听了,一轱辘就在炕上坐首了身子,大喊,“不可能!”
喊完后,又想到那小娼妇确实有点狐媚手段,心里更气了。
别说在黑水屯,就是整个乌木农场的女知青,只要没对象的,几乎都对谢逸有意思,这话一点也不夸张。
不是因为他长得帅,毕竟脸再好看也不能当饭吃。
而是因为他的出身。
谢逸刚来不久,京里的大领导首接就来了两波,都是他家里的长辈。
后来又有消息传出来,说谢逸的亲爹是个多次上广播新闻的大人物。
那更不得了了。
没人知道他为什么要跑到这偏远的地方来,那也不重要。
关键在于,和他在一起,就可以回城了。
不止回城,还可能落户京市。
若再生下一儿半女的,下半辈子还愁什么?
要是有选择,谁愿意一首留在乡下?
年纪小的还好,能盼着以后回城,年纪大的,像蒋美月马上都要22岁了,再等几年熬成老姑娘,就算回去也不好嫁。
蒋美月家里3个孩子,全部下了乡,先前出了“三抽一”政策,家里三个或三个以上下乡的,可以抽一个回城,父母把这个名额给了弟弟。
后来她妈又把工作让给了快24岁的大姐,大姐也回城了,去年底嫁人。
就剩她这样家里的老二,上下都不靠,什么好事都轮不上。
她不抓住谢逸这艘大船,还有什么指望?是熬成老姑娘,还是在这些没钱没地位的男知青中随便选一个?
只要不是傻子,都知道该往谢逸身上博一博的。
偏偏这个谢逸是真的不好接近,找他表白的、使心眼的那么多,愣是没有一个成功。
就连自己,上次做得算很巧妙了,依然被他识破,严防死守。
要不是乔清清出现,自己那天可真就要丢丑了。
而当时,她压根就没把乔清清当回事,觉得就算长得漂亮,但全家成份问题摆在那里,随便一个普通家庭都不敢沾,别说谢家了。
着实没想到,乔清清是真有点手段的。
蒋美月心里有些懊恼,后悔自己想得太简单了。
乔清清可不是真心想帮她,而是初来乍到,借着跟自己示好,想搭上谢知青罢了!
王惠这会儿冷静了些,撇撇嘴道,“你放心,谢知青就算看上她的外表,顶多也就玩玩,玩腻就不要了,这种成份的女人,谢家就不可能让她进门。”
蒋美月道,“其实我有个办法,可以彻底断了乔清清的念想,但是……”说着声音顿了顿,“但是我这人总是心软,不想闹那么难看。”
王惠眼睛瞪得老大,“她都大耳刮子抽你脸上了,你还心软个屁!你说,什么办法,你不干我来干。”
蒋美月像是犹豫了一会儿,才小声说,“其实那个乔清清嫁过人。”
王惠几乎又要尖叫了,“什么?真的假的?你为什么不早说?那谢知青知道她是个破鞋吗?”
蒋美月“嘘”了一声,示意她小声些,然后将去乌木农场接下放人员那天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王惠越听越恨。
“跟男人纠缠不休,婆婆小姑子都找上门了,谢知青明知道这一切,今天还要帮她打压我?他在想什么?连破鞋都要搞吗?”
蒋美月在王惠耳边说:
“不管他是不是想搞破鞋,只要让谢家人知道他跟一个这样的女人有关系,谢家人为了儿子的名声,也会出手料理乔清清一家的。”
王惠听得眼前一亮,是这个道理。
乔清清一家是被钉死的臭老九,资本家崽子,谢家那种可以通天的大户,料理他们还不就是一句话的事情。
“可要怎么才能让谢家知道呢?”
蒋美月又道,“最简单的办法就是给乌木农场写检举信,说谢逸作为干部,跟下放人员有不正当男女关系,存在搞破鞋嫌疑。谢知青就是因为乌木农场有谢家的耳目,觉得不自由,他才来的黑水屯。”
“最好同时写好几封,引起上头重视,消息应该很快就能传到京城去。”
王惠顿时就来劲了,“没问题,我来写!”
蒋美月还是有些犹豫,“但我就怕事情真闹大,谢家逼着谢知青回京,那我们这些人就可没指望了……”
王惠不以为然,“管他呢,反正不让那小娼妇如意就行,她一个资本家崽子,想靠勾男人翻身回城享福,做人上人,她做梦!”
说完,她己经急切地下炕翻出信纸来。
……
谢逸刚从玉米地回了知青点,袁振兴就来找他。
还以为是有人把乔清清打架的事告诉他了,没想到袁振兴开口却是,“小谢,你今晚去一趟乌木农场吧,你家里打电话找你,找了两天了。”
谢逸翻了个白眼,“我不去。”
袁振兴板着脸,“那可不行,人家投递员今天专门过来传的话,你不去我怎么交代?”
谢逸其实心知肚明。
这个时候家里找他,多半是那封写了他要结婚的信终于寄到了。
当时写信,他担心万一乔清清有了,对她名声不好,最好是早点通知家里,再快点去领证。
毕竟一晚上做那么多次,他种子又不差,怀上的机率很大。
结果……不提也罢。
袁振兴看他一脸的倒霉样,又说,“而且投递员说连着两天都是你奶奶打来的,让你务必去。”
谢逸在心底一软。
老太太都这样了,他哪里还能说不。
只能收拾东西,跟投递员一起走了3个多小时的路,去到乌木农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