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三国:这把不当牛马

第35章 妖风·血谶·于吉乱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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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人在三国:这把不当牛马
作者:
东城墙的五月十七
本章字数:
10350
更新时间:
2025-06-10

那一道撕裂苍穹、焚毁中军大帐的恐怖天雷,如同烙铁,在青州军每一个幸存者的灵魂深处烙下了无法磨灭的恐惧印记。

曹营彻底乱了。

中军所在,只剩一片冒着青烟与刺鼻焦臭的狼藉废墟。焦黑的木炭、扭曲融化的金属、以及难以辨认的焦糊人形残骸,无声地诉说着天威的残酷。伤兵的哀嚎如同地狱的背景音,在混乱的营盘中此起彼伏。侥幸逃过一劫的夏侯惇、曹仁等大将,浑身烟熏火燎,甲胄破损,眼中惊魂未定,指挥着如同无头苍蝇般的兵卒扑救余火,收拢残兵。空气中弥漫着死亡、恐惧和一种深入骨髓的寒意。陈墨能引天雷!这念头如同瘟疫,在每一个曹兵心中疯狂滋生,士气跌落谷底。

反观伏龙匠城,则是一片劫后余生的狂喜海洋!

“天雷劈了曹阿瞒!老天爷开眼啦!”

“是典韦将军!是典韦将军引的雷!雷神下凡!”

“天佑匠城!工分永续!富贵万年!”

狂热的呼喊响彻云霄,那面猩红的“不做打工人”赤旗在尚未散尽的硝烟中猎猎狂舞,如同胜利的图腾。熔炉的火光似乎都燃烧得更加炽烈,匠人们挥锤的手臂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力量。悬赏令带来的寻硫狂潮非但没有消退,反而因这“神迹”的印证而更加汹涌!一块块被寄予厚望的矿石被送到鉴定处,仿佛每一块石头都蕴藏着天命的眷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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匠城核心区,棱堡顶层。气氛却与下方的狂热截然不同。

陈墨负手立于残破的垛口前,目光穿透渐渐稀薄的烟雾,冷冷注视着曹营那片死寂的混乱。甄宓侍立一旁,清冷的眸子深处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波澜。左慈则盘膝坐在角落,面前摊着那古朴的青铜罗盘,手指掐诀,眉头微锁,似乎在感应着什么。

“雷落,心未落。”陈墨的声音打破了沉寂,冰冷而清醒,“司马懿未死。绝户计,只会变本加厉。”

“然。”甄宓轻声道,“辽东断硫,曹营锁粮。天雷可惊敌一时,难解我困一世。士气如沸汤,需釜底添薪,亦需防其…沸反盈天。”

陈墨点头。士气可用,但过度依赖“神迹”,一旦后续受挫,反噬亦烈。匠城的生路,终究要靠自己挣出来。他目光扫过下方广场上堆积的矿石,大部分依旧是废料,真正含硫量高的寥寥无几。袁尚那个“人形滤器”在赵铁锤和华佗的“特护”下,正生不如死地“产出”着微量的精纯硫气,杯水车薪。

真正的硫源…在哪里?

就在这时,棱堡下方传来一阵轻微却急促的骚动。

“报——!” 一名“铁脊梁”死士队长快步登顶,单膝跪地,声音带着一丝异样,“侯爷!城西暗哨秘报!有一道人…自称东海于吉,持蓬莱野史图,叩响西侧水门!言…言有破局之宝献上,求见侯爷!事关…天雷真传与…辽东硫源!”

“于吉?” 陈墨眼神一凝。这个名字他记得!正是此人献上蓬莱野史图,曝光了辽东露天煤矿!此刻又来?还事关天雷真传和硫源?

“蓬莱野史图…” 左慈猛地睁开眼,眼中精光一闪,喃喃道,“此图…乃上古方士所遗,暗藏诸多天地秘辛…莫非…”

“带他上来!” 陈墨当机立断。非常之时,任何线索都不能放过,但…警惕更甚!

不多时,一个身影在两名死士的“护送”下登上堡顶。正是于吉!与上次献图时的仙风道骨、从容不迫不同,此刻的他显得颇为狼狈。一身杏黄道袍沾满泥尘,多处破损,发髻散乱,脸上带着长途奔波的疲惫和一种…近乎偏执的狂热。唯有那双眼睛,依旧精光西射,死死盯住陈墨,如同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他怀中,紧紧抱着一个用油布包裹的长条状物件。

“伏龙匠侯!” 于吉声音嘶哑,带着急切,首接忽略了旁人,对着陈墨深深一揖,“贫道于吉,冒死前来!特献…九天应元雷声普化天尊真传雷法密录!” 他猛地掀开油布,露出一卷颜色古旧、非皮非帛、边缘隐有焦痕的奇异卷轴!卷轴展开一角,露出里面用朱砂混合着某种暗金色矿物绘制的、繁复玄奥的符文和星图,隐隐有微弱的电弧在符文间跳跃流转!一股古老而暴烈的气息扑面而来!

“此乃蓬莱野史图核心秘藏!内蕴引雷、御雷、化雷之无上法门!得此真传,天雷之力,尽在掌中!挥手间,曹营…灰飞烟灭!” 于吉的声音因激动而颤抖,眼中闪烁着献宝般的狂热光芒,“贫道别无他求!只求匠城庇护!保贫道性命!待匠侯习得雷法,横扫天下之时…许贫道…一观匠城‘雷池’奥妙足矣!”

空气瞬间凝滞。甄宓秀眉微蹙。左慈盯着那卷轴上的符文,眼中异彩连连,却又带着深深的疑虑。陈墨的目光,却如同冰冷的探针,在于吉脸上和那卷所谓的“雷法真传”上来回扫视,没有半分激动,只有越来越浓的审视和…冰冷的嘲弄。

“天雷真传?” 陈墨缓缓开口,声音不高,却像一盆冰水,瞬间浇灭了于吉眼中的狂热,“于吉道长,你口口声声天雷,可知昨日那雷…从何而来?”

于吉一愣,下意识道:“自是九天应元…”

“放屁!” 陈墨猛地打断,声音陡然拔高,如同惊雷炸响,带着一种斩金截铁的、源自灵魂的桀骜与愤怒!他一步踏前,手指戟指下方匠造广场上那沸腾的人海,那咆哮的熔炉,那面猎猎燃烧的赤旗!

“那雷!非是九天所降!更非你手中这故弄玄虚的鬼画符所引!”

“那是我伏龙泽数万工友!日夜劳作、挥汗如血、被曹贼逼至绝境、被尔等视若蝼蚁的工友!胸中积郁的滔天之怒!不屈之志!求生之念!汇聚于九天之上!凝成的一道…工友之怒雷!”

“此雷!根植于我等亲手开垦的荒地!淬炼于我等亲手点燃的炉火!锋芒在我等亲手锻造的刀兵之上!岂是你这等装神弄鬼、妄图借天之名窃取造化、觊觎我匠城根基的方士…所能染指?!”

陈墨的话语,如同最锋利的钢钎,狠狠凿穿了于吉精心编织的“神授”谎言!每一字每一句,都带着千锤百炼的意志和与工友同呼吸共命运的磅礴力量!棱堡之上,寒风凛冽,却仿佛被这宣言点燃!

于吉脸上的狂热瞬间僵住,化作一片惨白,随即涌上被戳穿伪装的羞怒和难以置信!他捧着那卷“雷法真传”的手剧烈颤抖起来,嘶声道:“你…你竟敢亵渎天尊真传?!你…你不知天高地厚!若无贫道献图,你岂知辽东煤矿?若无雷法指引,你岂能引来昨日天雷?!陈墨!你…你莫要自误!”

“自误?” 陈墨冷笑,眼神冰冷如刀,“于吉,你口口声声献图献宝,所求者,不过是借我匠城之力,躲避仇家追杀,更想窥探我火药雷法之秘!你当我不知?辽东断我硫源,你此刻又来献这劳什子‘雷法’,是想让我匠城放弃火器,转修你这虚无缥缈、耗时费力的方术?还是想让我分心于此,好让曹营与辽东…坐收渔利?!”

陈墨猛地一挥手,斩钉截铁:“送客!匠城,不信鬼神!只信…手中锤,炉中火,心中志!更容不下…包藏祸心的蠹虫!”

“你…你…狂妄!愚昧!” 于吉气得浑身发抖,指着陈墨,脸上最后一丝仙风道骨荡然无存,只剩下气急败坏的狰狞,“你会后悔的!你拒绝天道!必遭天谴!贫道…贫道这就去曹营!让曹丞相看看,你这逆天而行的妖城…是如何被天雷…反噬的!” 他猛地卷起那“雷法真传”,怨毒地瞪了陈墨一眼,转身踉跄着冲下棱堡。

“侯爷…” 甄宓看向陈墨,眼中有一丝忧虑。于吉此去,必生事端。

“跳梁小丑,翻不起大浪。” 陈墨目光冰冷,“盯紧他。若敢靠近匠城核心工坊或袁尚所在…格杀勿论。”

左慈望着于吉消失的方向,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罗盘上微微紊乱的磁针,长叹一声:“执念入魔,劫数…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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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夜,青州军残破的中军附近,一处临时搭建、用以安抚军心的简陋法坛。

于吉换上了一身相对整洁但依旧难掩狼狈的道袍,手持桃木剑,立于法坛之上。他面色苍白,眼神却闪烁着一种孤注一掷的疯狂。下方,是被白日天雷吓破了胆、又被将领强令聚集起来听法的曹军士兵,个个面带惊惶,窃窃私语。

“曹丞相!诸位将军!青州将士们!” 于吉的声音在夜风中显得有些尖利,“尔等白日所见天雷!非是天佑匠城!乃是那陈墨…窃取贫道蓬莱雷法秘卷!行那逆天窃雷之术!此乃亵渎天道!必遭反噬!贫道今夜于此,登坛作法!请下真正天威!风来!雨来!雷来!诛灭妖城!以正天道!”

他口中念念有词,桃木剑舞动得呼呼生风,脚踏罡步,状若疯魔。他将那卷“蓬莱野史图”置于法坛中央,割破手指,以血在其上疯狂涂抹着诡异的符文!随着他的动作,那卷轴上的暗金色符文竟真的开始散发出微弱而诡异的红光!

夜空中,白日雷暴残留的厚重云层尚未完全散去。在于吉疯狂的“作法”和那卷轴诡异红光的牵引下,低垂的云层竟真的开始缓缓翻涌,隐隐有沉闷的雷声在云层深处滚动!一丝丝带着湿气的风,也开始不安地流动起来!

“看!云动了!”

“有雷声!真有雷声!”

“仙师!仙师显灵了!”

下方本就惊魂未定的曹兵,在这“天地异象”的刺激下,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纷纷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蒜,恐惧化作了盲目的敬畏!

“哈哈哈!天威煌煌!妖城伏诛在即!” 于吉立于法坛之上,感受着下方汹涌的敬畏和云层中滚动的雷声,多日的憋屈和怨毒似乎得到了宣泄,发出一阵癫狂的大笑!他更加卖力地舞动桃木剑,血涂符文,声嘶力竭地高喊:“风来!雨来!雷来!劈向伏龙泽!劈死那窃雷逆贼陈…”

“妖道住口——!!!”

一声如同受伤猛兽般的、带着滔天恨意和惊惧的咆哮,猛地打断了于吉的癫狂!

只见中军残骸旁,被亲兵搀扶着的夏侯惇,仅剩的独眼赤红如血,死死瞪着法坛上状若疯魔的于吉!白日那道劈碎中军、差点将他化为飞灰的恐怖紫电,此刻在于吉的“呼风唤雷”声中,如同噩梦般再次清晰浮现!陈墨能引雷!这妖道也在引雷!他们是一伙的!他们都要用这天雷…劈死自己!劈死丞相!劈碎整个青州军!

新仇旧恨!惊惧交加!瞬间冲垮了夏侯惇仅存的理智!

“这妖道!是陈墨派来的细作!他在给妖城引雷!他要害死丞相!要害死我们所有人!” 夏侯惇的吼声因极度的恐惧和愤怒而扭曲变形,“放箭!给我射死他!射死这个妖道——!!!”

军令如山!尤其是出自惊魂未定、对天雷恐惧到骨子里的将领之口!早己被恐惧支配的弓弩手,根本来不及思考,几乎是本能地拉开了弓弦!

嗡——!

一片令人头皮发麻的弓弦震响!数百支利箭,在夜色中划出死亡的弧线,带着曹军士卒积压的恐惧和将领的狂怒,如同暴风骤雨般…瞬间笼罩了法坛上那个兀自舞剑、企图“呼风唤雨”的身影!

噗!噗!噗!噗!

利箭入肉的闷响密集得如同雨打芭蕉!

于吉癫狂的呼喊戛然而止!他如同一个被扎破的皮囊,身体猛地僵住,桃木剑脱手飞出。他难以置信地低下头,看着胸前、腹部瞬间绽开的十几朵凄艳的血花!其中一支利箭,更是精准地穿透了他紧握着“蓬莱野史图”的手臂!

剧痛和死亡的冰冷瞬间攫取了他!

“呃…嗬嗬…” 鲜血从他口中狂涌而出,染红了花白的胡须。他怨毒的目光死死望向匠城的方向,又绝望地看向手中那卷被自己鲜血和箭矢穿透的野史图卷。

“天…道…不…公…” 他喉头滚动着最后的诅咒,身体如同断线的木偶,从高高的法坛上…颓然栽落!

砰!

沉重的躯体砸在冰冷的地面上,溅起一片尘土。那卷染血的“蓬莱野史图”也从他无力的手中滑落,摊开在血泊之中。

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浸透了于吉鲜血的图卷,那些原本用朱砂和暗金矿物绘制的符文、星图、山川脉络,在于吉温热血液的浸润下,竟如同活物般蠕动、溶解、重组!暗红的血渍迅速渗透纸张,勾勒出全新的、歪歪扭扭、却触目惊心的十个大字:

身 死 道 消 日

伏 龙 破 茧 时

血字狰狞,如同用生命书写的谶言!在摇曳的火把光下,散发着妖异而冰冷的光芒!

整个法坛周围,死寂一片!所有曹军士卒,包括暴怒的夏侯惇,都如同被施了定身法,目瞪口呆地看着那血淋淋的十个字!一股难以言喻的寒意,顺着脊椎骨爬满了全身!

身死道消日…伏龙破茧时?

于吉死了…伏龙匠城…就要破茧而出了?!这…这难道是天命?!

消息如同长了翅膀,瞬间飞回匠城棱堡。

左慈颤抖着枯瘦的手指,轻轻抚摸着“铁脊梁”死士冒死带回的、沾染着于吉血迹和泥土的野史图拓片(原图被曹军视为妖物严加看守)。看着那十个仿佛带着诅咒和宿命力量的血字,这位见惯沧桑的老道,眼中第一次流露出深深的敬畏与…一丝了然的悲悯。

“身死道消日…伏龙破茧时…” 左慈的声音苍老而悠远,在寂静的堡顶回荡,“蓬莱献图曝辽东煤矿,是始;身死血谶应破茧之机,是终。野史…闭环矣。天道冥冥,借狂悖者之手,书其定数…昭昭…不爽!”

陈墨默然立于残破的垛口前,望着曹营方向那片因于吉之死而陷入更深恐惧和混乱的灯火,又低头看了看手中拓片上那刺目的血谶。

于吉死了,死于他妄想驾驭的天威,死于他试图投靠的曹营的恐惧之箭。

野史闭环?天命昭昭?

陈墨的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冰冷而桀骜的弧度。

“破茧?” 他低声自语,手指猛地攥紧那份染血的拓片,目光如同穿透黑夜的利剑,投向匠城西北角那片阴森的“坟场”,投向那个正在“炼硫”的袁尚,投向沸腾的匠造广场,最后,落回自己掌心——那里,是工友磨出的老茧,是掌握命运的力量!

“茧,自当破!”

“但这破茧之力…不在天道,不在谶言…”

“在我伏龙泽…每一个不做打工人的…铁脊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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