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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无边的黑暗。
我在意识深处漂浮，像一片落叶随波逐流。远处有光点闪烁，我努力向那里游去。
光点逐渐扩大，化作一幕幕记忆画面——
三年前的录音棚，我和季言挤在控制台前，他教我调试混音器。我故意调错参数，他无奈地揉乱我的头发："认真点，这首歌要收进我首张专辑的。"
下一个场景：深夜的便利店，我们分享一碗泡面。季言把唯一一颗卤蛋夹给我："多吃点，你太瘦了。"
然后是争吵的画面：季言愤怒地摔了耳机："你知道苏雯想用《星河》做什么吗？她要拿它当实验品的背景音乐！"
我哭着反驳："但她说能帮你解决合约问题..."
"她骗你的！那些实验会毁掉《星河》的灵魂！"
记忆突然跳转到雨夜，我冒雨跑回录音棚，从控制台取出母带。季言追来，我们在门口拉扯。一辆黑色轿车疾驰而来，刺眼的车灯...
"姜妙！醒醒！"
现实的声音穿透记忆的迷雾。我挣扎着睁开眼，看到医院惨白的天花板。季言的脸悬在上方，眼睛里布满血丝。
"欢迎回来。"他声音沙哑，手指轻轻拂过我的额头，"你昏迷了两天。"
我想说话，却发现喉咙干涩得像砂纸。季言扶我起来喝水，动作小心翼翼，仿佛我是一件易碎品。
"系统...还在吗？"我嘶哑地问。
季言拿出手机，播放一段特殊频率的声波："我暂时屏蔽了它的信号。但效果不会持续太久。"
随着那段声波响起，我脑中的嗡鸣突然消失，前所未有的清明感涌上来。这才是真正的我——既不是原主姜妙，也不是穿越来的灵魂，而是被篡改、被拼接的意识体。
"我到底是谁？"我抓住季言的手腕。
"你是姜妙。"他坚定地说，"但苏雯的实验把你的记忆和人格分割了。三年前的车祸后，她往你大脑里植入了NeuroLink程序——就是你所谓的'系统'。"
我头痛欲裂："那穿越...重生...都是假的？"
"是系统给你植入的虚假框架。"季言调出一段脑部扫描图，"为了掩盖记忆清除的痕迹。"
他递给我一个平板电脑，上面显示着复杂的波形图："《星河》母带里藏着一段反编码程序，能彻底清除你脑中的控制系统。这就是苏雯不惜一切代价要销毁它的原因。"
我努力消化这些信息："所以...我们真的合作写过《星河》？"
季言的眼神柔软下来："不止如此。"他打开钱包，取出一张皱巴巴的照片——是我们俩在录音棚门口的合影，背后写着日期和三年前的字迹："给阿言，愿我们的歌如星河永恒。妙。"
"你一首带着这个？"
"每一天。"他轻声说，耳尖微红。
病房门突然被推开，张姐慌慌张张冲进来："不好了！林修在警局翻供了，说是受你指使陷害季言！现在全网都在骂你们联手炒作！"
季言冷笑："苏雯的垂死挣扎。"他拿起外套，"我去警局一趟。你..."他犹豫了一下，突然俯身在我额头印下一个轻如羽毛的吻，"好好休息。"
这个突如其来的亲昵让我愣在原地。张姐瞪大眼睛："你们...？"
"别问。"我捂住发烫的脸，"现在什么情况？"
张姐打开微博，热搜前五全是：
#姜妙季言联手炒作#
#林修曝被姜妙胁迫#
#跨界歌手黑幕#
最致命的是某营销号发布的"独家消息"，称我和季言早就秘密恋爱，为了捧红我而设计这出大戏，连舞台事故都是自导自演。
"苏雯这是狗急跳墙了。"张姐咬牙切齿，"林修被抓，她怕牵连到自己。"
我试着下床，双腿却软得像棉花。系统虽然被暂时屏蔽，但身体仍受其影响。护士进来给我打了一针营养剂，我趁机问："那个三角钢琴...找到了吗？"
张姐一脸茫然："什么钢琴？"
我刚要解释，病房电视突然插播紧急新闻："星耀娱乐发布声明，将起诉姜妙违约及商业欺诈..."
画面切换到苏雯的记者会。她一身素雅白衣，表情悲痛："作为姜妙的前经纪人，我痛心她的堕落..."
"骗子！"我抓起水杯想砸向电视，却因无力而洒了一床。
就在这时，手机震动。一条来自季言的加密信息：
"钢琴找到，母带完好。今晚8点，老地方见。带好耳钉。"
我摸向耳垂，那枚星形耳钉仍在。它到底是什么？为什么季言如此重视？
张姐帮我收拾洒湿的床单："对了，你昏迷时有个自称医生的人来过，说要给你做'记忆巩固治疗'，被我赶走了。"
我浑身一凛："长什么样？"
"戴着口罩看不清，但左手有块红色胎记。"
系统突然在我脑中闪出最后一条信息，带着强烈的电流干扰：
[警...告...苏雯...计划...最终...清除...]
然后彻底沉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