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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风卷黄沙，离开城池，三人行至荒原，张小北望着前面那对“冤家”：燕赤霞挥剑如劈柴，树妖舞枝似泼墨，活像庙会里争糖人的孩童。
他抚额苦笑，耳畔忽闻系统之音，恍如天边炸雷：
“最后一战了！弄死蜈蚣精，夺了他身上的天地气运。”
张小北笑：“系统，你可不是那么好说话的人。九叔的世界，我就看透你了。还有什么，一起说了吧。”
系统沉默一会：“燕赤霞的剑道也需要。”
“代价？”
“他会死。灰飞烟灭那种。”
“如果我不问，你是不是打算暗中动手？”
“……”
张小北早就发现了。自从系统吸收来足够的本源，暗中动手己经不止一次。
那个李靖，就很有问题。
要不是李靖的设定不对，这世界早就灰飞烟灭了。
“好个造化弄人！这系统莫不是雷公电母的远房亲戚？”张小北踉跄追上前，鞋底陷沙如踏云，身后尘土竟凝成“衰”字形状。
燕赤霞正与树妖斗嘴，剑鞘撞枝桠，火星西溅：“若世间无妖，我便挂牌卖烤地瓜！管叫那香飘十里，妖魔退散！”
树妖枝蔓缠他剑柄，叶尖滴露如泪：“人类最是霸道！砍我同类做薪柴，反怨我等啖人？你那地瓜里，可没掺过千年树精的髓浆？”
“哎哎！树姑且听！”燕赤霞忽掏袖中算盘，珠落声脆，“我掐指一算，你腹中冤魂可绕山三匝！”
“三匝？你砍的桃林能绕山三十匝！”树妖枝如灵蛇，卷走算盘藏入根须，“还我珠玉！那是我的护甲！”
张小北居中调停，如劝架的老庙祝：“二位且歇！京城近在眼前！须同心协力……”
话音未落，忽有沙暴骤起，卷出群沙妖，皆戴斗笠、持竹牌，上书“还我沙窟”西字。
燕赤霞、树妖立时止争，齐挥兵刃——却双双被沙呛得涕泪横流，剑枝皆粘黄尘。
但这沙暴来得极其古怪，各种锅碗瓢盆，似乎都成了法器。
其中一个沙妖，貌似是一个妇女，手中洗衣服的面盆，朝着树妖轻轻一照。
树妖一声不吭，落入盆中化作盆栽，甚至还发出舒爽的呻吟。
张小北脸色发黑，冲上去一巴掌拍飞沙妖，抢走面盆，轻轻一抖。面盆化作流沙，树妖再次出现在原地，懵懵懂懂。
见了沙妖杀来，树妖这才惊觉，再次冲上去拼杀。
张小北还要再次冲上去，忽然无数的沙粒卷起，将张小北团团围绕，一身的气息七零八落。
“咳……狗系统，这沙暴莫是你施的法？”张小北揉眼。
系统却否定道：“怎么可能？若是有这样的本事，这里的本源早就是我的了！”
燕赤霞比他警觉多了。
虽然一路上三人都没有说城池斗法的事情。
可是，修行者无视凡人的事实己经明明白白展露无疑。
“张小北，是你搞的鬼，还是有埋伏？”
张小北体内气息乱如麻。
“我哪里有那本事？就这飞沙走石，竟然乱了我的气息，我都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燕赤霞咬着牙，继续拼杀。
他只是怀疑罢了。一首都很猛的张小北忽然就萎了，就很难让人不怀疑不是？
好在沙妖只是阴气裹挟形成，燕赤霞又花费了许多的血液，中指变得坑坑洼洼，也就解决了。
“你奶奶的，你怀疑我？越是靠近京城，国师力量就越强。你怀疑我？”
张小北怒气冲冲走过去，给了燕赤霞一拳，却反过来被震翻在地上。
燕赤霞连忙扶起张小北，顺势探测了一番，顿时心里凉凉。
“这还没有到京城，你就这样了。那我们拿什么去斗国师？”
张小北自信满满：“我不过是气息紊乱罢了。又不是死了？你急什么？也就两天，就恢复了。”
树妖走过来，腿上的黑丝变得破破烂烂，露出里面褐色的皮肤。
“两位，要不然，我们找个地方隐居吧？这里和京城也就五百里。国师的力量就这么强悍。到了京城，我们怎么办？”
两个男人嘴里嗯嗯的，眼睛却盯着露出来的肌肤。
燕赤霞是好奇，褐色的皮肤是怎么来的？树妖和人又有什么区别？我那兄弟娶了她，能不能快活？
张小北则是想着，褐色的皮肤和穿了黑色又有什么区别？何必多此一举？
两个人的目光实在是太过于赤裸裸，顿时激怒了树妖。
“喂！你们两个什么意思？这时候还在看腿？”
两人顿时惊醒过来，咳嗽连连，一个看天，一个看地，好一会才在树妖的怒视中缓过来。
“那什么，就是好奇，好奇哈！哈哈哈，今天天气真好。”
三人再次前进。
一路吵吵闹闹，很快又到了京畿附近。
这里和金华等地方就截然不同，热闹非凡，人流量也是极大。到处都是叫卖声，有卖肉的，卖菜的，卖力气的，卖儿卖女的。甚至还有将自己妻子拿出来插稻草的。
嗯？好像有什么不对！
两个人，一个树妖，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神里全是迷茫。
过了好一会，三人一脸古怪的找了个客栈休息，顺便说说后面的事情。
这是燕赤霞的意见。
燕赤霞开口之前就喝了一个半醉。
只有半醉，很多话他才能说。
“张小北，你说，是不是没有了神仙，没有了妖魔鬼怪，人世间才不会这么苦？”
张小北沉默。
树妖沉默。
如果不是神仙妖怪打架。这里又没有世界级武器，顶多是死人和水火。怎么可能有现在山河倒悬的风貌？
“或许吧。”
张小北也喝了一口，含含糊糊的。
燕赤霞哈哈哈的笑了几声。随后认真道：
“等解决了国师。燕赤霞，就散了这身修为，回归田园。从此做一个凡人。”
树妖手指乱动，她没有喝酒，却也忍不住。
“燕赤霞，你傻了？世间的一切不好，不都是因为人的欲望嘛？你有没有修为又有什么关系？”
燕赤霞哼了一声，很是看不起。
“树妖果然是没脑子的生物。这么简单得问题还问。如果人的破坏力不是那么大。那么凡人的死亡率不会这么高。绝不会是现在这么萧条的样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