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正章冷笑,自从微服暗查赈灾粮一事,他事事低调,收敛作派,倒让自己也忘了在京中雷霆手段的太子,与她作了邻居,更是将自己扮作良民,倒叫她在眼皮子底下与别的男人眉来眼去。
他堂堂当朝太子,如今处处为她着想,她不管儿子,孩子每日找他要吃要喝,他操碎了心,她却丝毫不领情,裴正章气笑,笑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般好脾气。
裴正章拇指按在萧玉竹唇上,用力一按,她唇上的口脂沾在他拇指上,鲜红妖艳。
萧玉竹拧眉看他,晃动着身子,想从他手中挣脱,无奈他一双手像注了铁似的,将她困得死死的。
“你到底想干什么?我要去接孩子回来睡!”萧玉竹不耐,声音里掺杂着些许惊慌。
裴正章冷哼,“现在想起来还有个孩子,你将他一个人扔在家里,他哭闹的时候,你何曾心软!”
萧玉竹听他说得越发离谱,抬脚踢他一下,裴正章闪开,萧玉竹气急败坏,不知道自己为何要在这里同他纠缠,逐又抬腿踢他,又被他闪开,萧玉竹不甘心,一而再再而三重复,她就不信他每次都好运能躲开,裴正章没有耐性,身子向前,一条腿抵在萧玉竹两腿之间,这个姿势让人浮想联篇,萧玉竹面红耳赤,她的声音带着细微的哭,“你到底要干什么?”
裴正章退开,捏着她的下巴,“以后离钱东风远点,再让我看到他像只苍蝇一样粘着你,别怪我没提醒你!”
萧玉竹生气,“他要粘着我我有什么办法,你管天管地还能管着别人喜欢我?”
裴正章眉毛一挑,“你大可试试!”
萧玉竹懒得和他纠缠,鱼一样从他腋下钻出,裴正章在她身后说:“让君宝睡我那里。”
“不行,他是我儿子,又不是你儿子,凭什么老跟着你!”萧玉竹拉开大门抬脚想出去。
裴正章快她一步,一手按住门扉,“凭他喜欢我。”
萧玉竹嗤笑,“他喜欢的人多了,杨青峰、钱东风、大虎小胖……”萧玉竹的话没说完, 裴正章的头低了下来,贴近她的唇,萧玉竹美目圆睁,身子绷紧,大气不敢出。
自然闭嘴。
裴正章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脸上,有些痒,萧玉竹死死抵在门扉上,身子僵硬,生怕一动就会触到他的唇角。
半晌后,萧玉竹吞咽口水,细微的声音流经裴正章耳畔,他倏地拉开门扉出去,萧玉竹久久不能平息,靠在门扉上阖上双目,一手按在心口。
只觉得那心跳捣鼓似的。
萧玉竹挣了钱,自己去集市上买了一辆木轮车,将王嫂子家的送还回去,她推着车子上门,王嫂子还在生气,坐在院子里搓麻绳,头也不抬,连个眼神也未给她。
萧玉竹自知有愧,一首以来王嫂子一家对她照顾有加,王生的事怪她没有说清楚,此时登门也有赔礼的意思,她买了糕点和水果,全是小孩子喜欢吃的。
任萧玉竹坐在那里说干了嘴巴,王嫂子一句未应,萧玉竹有些气馁,拍拍膝盖想起身,王嫂子放下手里的活计,轻叹一声,语重心长对她说:“玉竹啊,我们相处这些年,我是知道你的,你不容易,父亲过世,母亲又疾病缠身,你一个人带着孩子遭人白眼,风言风语,可你真的没想过找一个男人依靠,给君宝找个爹?”
萧玉竹看她说得认真,笑了笑,“王嫂子一心为我,我怎会不知,只是世道艰险,无人可依,我怕到时候两相埋怨,成了怨偶,得不偿失,现在我挣钱养活君宝不是难事,不想节外生枝。”
王嫂子摇头长叹,“你话说到这份上,我懂了,说来也怪我,没有问清你的心意,冒然领了人来见你。”
萧玉竹笑,“没事,王嫂子不必放在心上。”
王嫂子突然想起那天灯会上见到裴正章,她打量着萧玉竹的美艳的脸,想着她那邻居也相貌出众,与她倒十分登对,两根食指抵在一起,瞧声问:“你不会和你那邻居……”
萧玉竹眉心猛地一跳,赶紧握住她的手,一口否决:“没有的事!”
王嫂子带着意味深长的笑看着她,一手指着她,“我不信。”
“哎呀,真不是,君宝喜欢跑过去玩,不是你想的那样。”萧玉竹着急解释,面上带着赫然。
王嫂子打趣地问:“我想的哪样啊?”
萧玉竹一下站起身,“我走了。”
回去的路上,萧玉竹的心一阵乱跳,她捏着发梢,在手指间绕来绕去,最后竟绕了个死结,懊恼着,脑海里浮现那晚的情景,脸上滚烫,她拍拍脸颊,快跑回家。
三天的灯会,萧玉竹赚得盆满钵满,她和君宝两人头挨头趴在床上数银子,笑声回荡在屋里,夜晚寂静,裴正章在一墙之隔的房间也听到,唇角轻扬,握在手里的书许久不翻动一页。
萧玉竹将“翠竹轩”的招牌搬去铺子,规划设计一番,桌子凳子都买了,她算了算,如果开业,她手里的钱怕是不够,采菌子怕是一时也凑不够,还得另想他法。
萧玉竹出了铺子,在街上闲逛,她忙着生计,从来没有好好逛过街,现在闲下来倒可以到处走一走。
前面不远处围满了人,她捏着发梢好奇地走过去,高大的匾额上写着“袭人坊”三个字,匾额西周镶了鎏金,她看了半天也不知道这“袭人坊”是干什么的,她猜想大概是舞坊之间的。
门口挤满了人,墙上贴着告示,她粗粗看了一眼,原来是三日后要在这里举行一场比舞大赛,夺得头筹奖二百两,萧玉竹眼睛一下亮了,她前世可是拿过全省街舞冠军,她对这个比赛势在必得。
萧玉竹详细看了参赛规则,比赛举行三天,参赛人员会分组,小组获胜者晋级,最终确定第一名,这和海选差不多。
围观的人议论纷纷。
“每年的获胜者不仅奖金丰厚,还有机会举荐入宫,只是这第一名可不是容易拿的!”
“是啊,去年的那位姑娘听说从小就有名家指导。”
“不光跳舞要跳得好,行头各方面都有严格的评分标准!”
还要买行头?萧玉竹有些打退堂鼓,可一想到二百两,心一横,咬着下唇,买就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