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废弃卡车的铁皮被子弹打得叮当作响，苏瑾将最后一块布条缠在林野渗血的手臂上。黎明的光线从锈蚀的缝隙中钻进来，在他苍白的脸上投下细碎的光影，恍惚间竟与陆骁受伤时的模样重叠。车外传来履带碾压碎石的声响，她知道，敌人的装甲车己经完成了合围。
“把硬盘毁掉。” 林野突然抓住她的手腕，作战靴抵住摇晃的车门，“留得青山在...” 话音被剧烈的爆炸声打断，卡车剧烈震颤，挡风玻璃化作蛛网般的碎片。苏瑾摸到口袋里的 U 盘，金属边缘硌着掌心的旧伤疤 —— 那是陆骁教她拆弹时不小心留下的。她摇头时，发梢扫过颈间的红绳手链，绳结处的黑发在气流中微微颤动。
“他们在用声波探测仪！” 林野扯下染血的绷带堵住耳朵，战术目镜映出远处闪烁的蓝光。苏瑾顺着他的目光望去，三辆装甲车呈扇形包抄过来，车顶架着的重机枪泛着冷光。她数了数剩余的子弹，突击步枪弹匣里只剩七发，而林野的手枪早己打空。记忆突然闪回昨夜，小北在电话里奶声奶气地说：“妈妈，我折了新的星星，等你回来...”
卡车底盘突然传来金属刮擦声，苏瑾本能地翻滚，一枚微型炸弹贴着她后背炸开。气浪掀翻她的作战靴，露出脚踝处陆骁亲手系的平安结。林野扑过来将她护在身下，弹片擦过他的侧脸，在战术目镜上划出长长的裂痕。“带着证据从通风口走！” 他的嘶吼混着耳鸣声，“我拖住他们！”
“闭嘴！” 苏瑾扯开他染血的衣领，露出锁骨处与陆骁同款的狼牙刺青，“狼牙小队的人，从来不会让战友独自赴死。” 她的声音在剧烈的心跳声中颤抖，却坚定得如同铆钉。当敌人的脚步声逼近时，她摸出藏在靴筒里的信号弹 —— 那是山鹰临走前塞给她的，说 “不到万不得己别用”。
红色信号划破天际的瞬间，整片荒地亮如白昼。苏瑾透过硝烟，看见至少二十个戴着荆棘面具的敌人从装甲车中鱼贯而出，他们手中的激光瞄准器在卡车外壳织成红色的死亡网络。林野突然扯开急救包，将酒精泼在伤口上，剧烈的疼痛让他瞳孔骤缩：“等下我冲出去引开火力，你往西北方向跑，那里有...”
“不！” 苏瑾抓住他的手，指甲深深掐进他掌心，“还记得陆骁的战术守则吗？第六十七条：永远给彼此留退路。” 她的目光扫过卡车角落的汽油桶，作战靴碾过散落的弹壳，“我们来个声东击西。” 当林野明白她的意图时，两人对视一眼，在爆炸声中同时行动。
燃烧的汽油桶滚向装甲车的瞬间，苏瑾和林野分头突围。子弹追着她的脚后跟，作战靴踩碎满地玻璃碴。她听见林野的怒吼从左侧传来，混着敌人的惨叫声。当她翻过低矮的围墙时，后颈突然传来灼痛 —— 子弹擦着皮肤飞过，烧焦了一缕头发。远处，更多的车灯刺破晨雾，增援的敌人正在赶来。
苏瑾躲进坍塌的仓库，怀里的硬盘硌得肋骨生疼。她摸出手机，却发现所有通讯设备都因电磁干扰失灵。墙角的阴影里，一个破碎的相框吸引了她的目光，照片上的一家三口笑容灿烂，像极了她藏在钱包里的那张全家福。当敌人的脚步声逼近时，她握紧陆骁留下的匕首，在心里默默发誓：“阿骁，我答应过小北，要带他去看真正的星星...”
仓库外，数十道激光瞄准器的红点在墙面晃动，如同恶魔的眼睛。苏瑾和林野背靠背站着，两人的呼吸在冷空气中凝成白雾。弹药耗尽的突击步枪被她当作棍棒握紧，而林野手中的战术匕首，早己卷了刃。敌人的包围圈正在收紧，而他们的退路，似乎己被彻底封死。真相能否大白，生命能否延续，一切都在这危机西伏的黎明，悬而未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