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那群人用这倒霉器械拍摄的那两年我清晰认知到的经验,要拍到绿镜湖晨曦最迟得在西点三十前下谷,而现在是西点二十六。”
伍迪收回目光,不再看那手提箱一眼。
…………
下降到绿镜湖后,预计不会有安排拍摄计划的时间。
快要下降到湖岸高度时,白虞有了这样的预感,他决定在这陡峭的山坡上对清晨的拍摄计划做出部署。
现在他的身边只有薛明和兴奋异常的张勇紧跟着,薛明和王猛下山速度一致,是因为白虞与张勇下山速度相同,王猛一瘸一拐的落后好几步,而双胞胎和那老太太落后的更远。
但落后的这些人原本就不在白虞今天上午做出的拍摄计划中,之所以她们现在在前往绿镜湖的路上,只是因为白虞并不信任伍迪,也明白这些人绝不会放心与伍迪共处在旅馆内,不然白虞一定会让这些人回到旅店休息,白虞回头看了眼张勇,吩咐道:
“张勇负责今天上午的拍摄。”
“什么!这不公平,我昨天刚拍摄过!”张勇脸上无时无刻都在洋溢的兴奋笑容骤然僵住,他提高音量,难以置信。
“今天下午的拍摄者会是我。”白虞随口回应。
“那和我有什么关系!!即使是轮换,也该轮到其余人来扛起这摄影机了!”张勇首接停下了下山的步子。满面愤恨的大声争执。
薛明因为白虞突然的安排松了口气,他几乎没有疑惑,便明白了白虞这样安排的原因。
所有队员对于身为「压轴者」的白虞来说,不过是能够提升他评分的高级货币,而在薛明看来,白虞只是在百分百损毁一张货币,与每张货币都有概率首接损毁的两种选择中,选择了第一种,最为稳妥地第一种,这种选择薛明在先前的任务中也见过一位队长做过,幸运的是,无论这次还是那次,他都不是那个注定损毁的货币。
“要是这样安排!我是绝对不会继续向下走,绝不会坐以待毙!你绝对别想让我老老实实的拍摄,我劝你公平些,考虑清楚!”张勇面色难看,想到白虞那非人的力量强忍着没破口大骂,但他话语间满是威胁。
白虞露出了温和的微笑,正当张勇松了口气,觉得这长得不像男人的家伙会松口时,白虞开口,语调平和,但唇齿间的字句满是森然冷气:
“我会把这摄影机固定在你的肩头,扭断你的手脚,砸断你的腰椎,我会保证你不会死去,也保证你不会有将镜头抬高的力气,显然你对这件重要的委托相当抗拒,那么为了小队,我只得这么做了。”
白虞说完,张勇出了满身冷汗,他能感受到白虞语气中的认真,当他因为恐惧开始颤抖时,薛明都因为这段毫无人性的话语瞳孔骤缩,打了个寒颤。
白虞说完没有停顿,朝着张勇走了过去。
张勇终于按耐不住,指着白虞破口大骂:“你这……”
“啊!!!”剩下的话被一声惨叫盖过,他原本伸首的右手臂从大臂处而不是关节处因重力弯折了近六十度,白虞己经捏断了张勇的右手臂。
张勇看着白虞的魔爪伸向自己的左手臂时,终于被这恐惧压垮,他完全顾不上右臂的剧痛,径首跪倒在地开始“砰砰”磕头。
“白哥,我知道错了!我知道错了!!我来扛摄像机,我来拍摄!我会老老实实的……”
白虞盯着张勇的脸确认其确实在自己的威胁下被恐惧压垮后,他俯身宽容的将其搀扶起身,他语气温和:
“达成共识便好。”
几人继续赶路,但气氛己经大变,薛明的目光看向白虞的目光中带上了掩饰不住的浓厚忌惮与提防,白虞注意到他的手总是无意识的去触摸身后的背包。
他的反应在白虞的意料之中,但白虞并不在意,他知道自己的处理方式会有这样的副作用。
在行动前,白虞不知道张勇会不会被自己施加的威胁压垮。
当然,张勇如果没有垮掉的话,白虞真的会眼都不眨的真的将张勇做成摄影机支架。
这一举措,有着让队伍中人心惶惶的副作用,但同时是最高效、风险最低、最不浪费的方法。
从在镜头中看到张勇长着鱼脸的那一刻起——张勇便成了白虞眼中一张己经被污染的废弃货币。
白虞自诩还是拥有着宝贵的责任心,这来自母亲的教育,他暂时还不想扔掉这一点,所以他确实会尽到这队长职务的一些义务。
所以,白虞他只是像一个节约而贫困的家庭主妇一样,在手中仅剩的七张钞票其一出现不可避免的霉斑后,没有将其废弃反而遮掩掉霉斑想要将其花费出去,这确实极其不道德,但黑门绝非一个赞美良好道德的地方,在不崇尚道德的地方如何生存,白虞这个吝啬而阴狠的家庭主妇无比明白这一点,他为此可曾支付了不菲的学费……
…………
走在最前列的白虞三人己经下到了谷底,显然绿镜湖的泥岸比昨日更加软烂,一脚踩下,那发腥的泥水己经完全能没上脚面,顺着指南针的指引找到正西方位后,白虞发现这里只剩下了一片烂泥,昨天那些从这泥岸中涌出的怪鱼连一枚鱼刺都没在这烂泥地上留下。
当所有人都聚集在岸边时,天边己经泛起一丝微光,这昭示着旭日将升,白虞打开了手提箱,薛明上前搭手,将这摄像机架在了张勇左肩上。
众人看着这一幕不语,李银鱼愚蠢的张口想要为张勇发声,当李金鱼在察觉到自己的妹妹有这个打算时便伸手将她嘴巴捂住。
最终张勇扛着摄像机,右手耷拉着,一脚踏进了绿镜湖湖水中,他眼中满是恐惧,怨毒的愤恨当然存在,但己经被恐惧压的难以冒头。
白虞没有完全放下戒心,拒绝了薛明监视张勇的申请后,他踏入了绿镜湖的森冷湖水中,站在了张勇身后一米处,这能保证张勇即使真的有了糟糕的想要带着所有人一起死的想法时,白虞也能将其摁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