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步声越来越近,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下意识将王玉英护在身后。门“嘎吱”一声被推开,光线涌入,原来是图书馆的管理员。他一脸疑惑地看着我们:“你们俩怎么在这儿?这仓库好久没人来过了。”
我们赶忙解释是在寻找一些旧资料,管理员摆摆手让我们离开。我们这才抱着金属盒子匆匆回到宿舍。王玉英小心地擦拭掉盒子上的灰尘,我们仔细研究起那些纹路,尝试着按照不同顺序触碰,终于,盒子“咔哒”一声打开了。盒子里静静躺着一封信函,纸张泛黄,看起来年代久远。展开信函,上面的字迹娟秀,写着:“吾以樱花为引,寻世间至情之人,若得见此信,望君能解吾之困局。多年前,一场执念引发变故,吾被困于虚实之间,唯有集齐特定诗稿,方能寻得解脱之法。诗稿线索,藏于校园樱花树下。”
落款是一个模糊的名字——樱姬。
“这也太离奇了,难道真有这样的奇幻之事?”我难以置信地看着王玉英。她秀眉微蹙,沉思片刻说:“从之前的符号、纸条,再到这封信,似乎都指向一个神秘的故事,也许这和某个人有着某种特殊的关系。”
这时,我突然想到了谢玉英,但这神秘故事和神秘人绝对与谢玉英无关。我们决定按照信函所说,去校园的樱花树下寻找线索。
夜晚,月色如水,我们拿着手电筒来到樱花园。校园的樱花园在夜晚静谧而神秘,樱花树的影子在地上交错,仿佛隐藏着无数秘密。
我们从第一棵樱花树开始,仔细寻找。终于,在一棵粗壮的樱花树下,王玉英发现了一块松动的地砖。我们费力地搬开地砖,下面露出一个小盒子,打开后里面是一页残缺的诗稿,上面写着:“樱花泪落,星辰隐没,迷雾起时,归路难寻。”
看着这几句诗,我和王玉英都陷入沉思。突然,王玉英眼睛一亮:“这会不会是在暗示某个地点?星辰隐没,迷雾起时,校园里什么地方会有迷雾呢?”
我思索片刻,一拍脑袋:“人工湖!早上水汽重的时候,那里经常有迷雾。”
我们立刻前往人工湖,夜晚的人工湖泛着幽光,西周静谧得有些可怕。沿着湖边寻找,我们发现湖中央的小亭子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闪烁。可是通往小亭子的桥在晚上己经被锁住。
“怎么办?”王玉英焦急地看着我。我环顾西周,发现不远处有一艘小船。我们费了好大劲才把小船拖到湖边,划船向小亭子驶去。靠近小亭子时,闪烁的光芒愈发明显,那是一把镶嵌着樱花宝石的钥匙……
月光在湖面上碎成银鳞,王玉英指尖轻触钥匙上的樱花宝石,温润的触感让她想起谢玉英留下的尾戒。我们划船返回岸边时,发现钥匙齿痕竟与图书馆古籍室的青铜门锁严丝合缝。
深夜的古籍室弥漫着檀香味,王玉英举着烛台走在前面,旗袍下摆扫过积灰的地砖。当钥匙插入锁孔的瞬间,整面书墙突然翻转,露出向下延伸的石阶。烛火在穿堂风中摇曳,照出石壁上密密麻麻的樱花纹路——与谢玉英诗稿夹层的符号完全一致。
密室内供奉着半人高的樱花木雕像,底座刻着《万叶集》残卷:“魂归樱枝处,情定三生时。”
王玉英突然惊呼,她在雕像的背后发现了一本日记,泛黄的纸页间夹着半片樱花标本,正是我们在活动室见过的那枚。
“樱姬托梦说要寻找命定之人。我和玉英的约定,用百首联句为引……”日记停在地震前三天,最后一行字被水渍晕染:“原来七芒星的秘密,藏在樱花下落的速度里……”
我正欲细问,王玉英突然抓住我手腕,她冰凉的指尖让我想起第一次触碰她时的温度。雕像双眼在烛火中泛起红光,樱花纹路开始流淌鲜血般的液体,那些液体在地面汇聚成诗句:“欲解千年咒,须得同心人。”
密室突然剧烈震动,出口在我们身后轰然关闭。王玉英被气流掀倒在我怀里,她散开的发丝间飘落一片樱花,竟在空中悬停不动。我突然想起《万叶集》注释:樱花逆飞时,时空裂隙开。
“抱住我!”王玉英将樱花标本按在我心口,她的体温透过旗袍布料灼烧着我的皮肤。当我们额头相抵的刹那,樱花标本化作金色光尘,密室内所有樱花纹路同时亮起。我看见谢玉英站在时空裂隙中,她左手无名指的银戒与王玉英的尾戒发出共鸣,两串樱花项链在光尘中交织成同心结。
樱花光尘将我们吞噬的瞬间,王玉英的发丝变成了银白色。她紧扣我手腕的手指突然变得透明,旗袍领口滑落的樱花项链竟穿过了我的掌心。
“别松开!”她的声音带着金属回响,我这才发现自己的校服正化作数据流消散。当意识重新凝聚时,我们站在樱花纷飞的旧校舍天台,一位六十七岁的少女正背对着我们,手中攥着那本《万叶集》。
“玉英姐?”王玉英的呼唤让少女猛然转身,她左手无名指的银戒折射出七彩光晕。我注意到她脚边放着和王玉英同款的樱花标本盒,盒盖上刻着尚未完成的联句:樱魂归处无人见……
“你们是未来的我们?”少女的声音在颤抖,她突然指向天台边缘,那里站着另一个穿旗袍的王玉英。两个王玉英同时开口:“时空裂隙只能维持三十分钟,必须在樱花全部落地前完成联句。”
飘落的樱花开始逆向飞升,我这才发现所有景象都在倒流。王玉英从怀中掏出谢玉英的日记,泛黄的纸页竟自动补全了最后一行:当两个时空的樱花速度相同时,诅咒将被打破。
“樱魂归处无人见……”两个王玉英同时开口,她们的声音在时空中交织成复调。我突然明白了樱花下落速度的秘密:现实中的每秒五厘米,与回溯时空的逆向速度形成完美共振。
“那就让所有樱花同时静止!”我抓起谢玉英的手,将她的银戒与王玉英的尾戒重叠。当樱花悬停在半空时,两个时空的《万叶集》残卷自动拼接成完整的《樱姬秘卷》,上面浮现出我们三人的倒影。
三十分钟转瞬即逝,当樱花重新开始坠落时,谢玉英的身影逐渐透明。她将银戒套在王玉英无名指上,微笑着消失在光尘中:“替我好好爱着他,用情深时,可以做警幻仙姑所训之事。”
这句话使我想起了《红楼梦》第五回,警幻仙姑教导贾宝玉淫戏秦可卿之事,我的脸不禁红了起来。
回到古籍室,王玉英的银戒与尾戒融合成樱花双环。密室外传来晨钟,我们推开翻转书墙时,发现校园的樱花全部变成了罕见的双色品种——一半粉色,一半雪白。
校园的樱花在一夜之间尽数绽放成双色,粉色与雪白在枝头交织,宛如打翻的胭脂盒。王玉英站在樱花树下,指尖轻轻抚过花瓣,眼中闪过一丝恍惚——那是谢玉英的记忆碎片在苏醒。
“在想什么呢?”我将樱花发簪别在她发间,触碰到她微凉的耳垂。王玉英回过神来,将头靠在我肩上:“突然想起玉英姐说过,樱花的颜色会随着心情变化。”
她无名指上的樱花双环戒指微微发热,在阳光下折射出彩虹光晕。
文化节的筹备工作热火朝天地进行着,我们负责布置樱花园的诗谜小径。王玉英设计了用樱花拼成的字谜,而我则在一旁帮忙悬挂写着诗句的灯笼。当我们悬挂到“相思相见知何日”这句时,王玉英的手突然颤抖起来,记忆碎片如潮水般涌来。
她看到了谢玉英在大地动摇前的最后时光:实验室里泛着荧光的樱花培养液,七芒星符号在培养皿上闪烁,以及那个改变命运的夜晚。
“原来玉英姐的离开,是为了阻止时空裂隙的开启……”王玉英声音哽咽,我将她拥入怀中,感受着她剧烈的心跳。
诗谜小径揭幕那天,双色樱花在微风中飘落,宛如纷飞的彩蝶。王玉英突然拉着我钻进樱花林深处,那里有一棵特别粗壮的樱花树,树干上嵌着谢玉英的银戒。
“这是时空锚点。”王玉英将银戒取下,套在我无名指上,“现在,我们是两个时空的见证者了。”
当夕阳的余晖洒在樱花树上时,花瓣突然逆向飞升,形成一道绚丽的光门。我们惊讶地看到年轻时的谢玉英抱着《万叶集》从光门中走出,眼中满是迷茫。
“别怕,”王玉英走上前,将银戒还给她,“你未来会遇到那个值得守护的人。”
谢玉英离去后,光门中传来一阵轻柔的叹息:“谢谢你们,让樱花的诅咒得以终结。”
那是樱姬的声音。随着话音落下,双色樱花的花瓣开始飘落,在地上铺成一个巨大的爱心形状。
夜幕降临,我们躺在樱花树下,看着漫天繁星。王玉英突然坐起身,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我有个想法!我们可以用时空锚点,在不同的时空中留下属于我们的爱情印记。”
我笑着将她拉回怀中,“好,无论时空如何变幻,我都会找到你。”
樱花在夜风中轻轻摇曳,仿佛在诉说着永恒的誓言。而我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樱花在古籍修复室的窗棂上投下斑驳光影,王玉英突然按住太阳穴,指间的樱花双环戒指泛起涟漪。
“有,有人在篡改《万叶集》的记载。”
她从《古今和歌集》中抖落出一张泛黄的校刊,头条标题是“中文系才女喜获樱花诗赛金奖”——那是明天的日期。
我们在图书馆旧书库发现白玉石函,函盖上的樱花纹路与谢玉英的尾戒严丝合缝。当尾戒嵌入的瞬间,石函升起全息投影——樱姬抱着未完成的百首联句,在时空乱流中逐渐消散:“我的执念创造了诅咒,也唯有纯粹的爱能终结它。”
突然涌入的记忆让王玉英踉跄后退,我扶住她时,发现她眼中映出三个女孩的影像:中间的谢玉英左手无名指戴着银戒,右边的王玉英别着樱花发卡,左边的陌生女孩竟穿着和我同款的校服。
“这是《万叶集》里记载的三胞胎巫女。”王玉英颤抖着翻开《古今和歌集》,泛黄的纸页自动浮现诗句:“三色樱花现,因果链将断。若要破此劫,须得同心连。”
她突然吻住我,舌尖带着樱花蜜饯的甜,以及时空乱流的冷。我的身体很快就有了反应……
当我们分开时,石函中的全息投影变成了我们的合影。未来版的王玉英从光影中递出染血的诗稿:“用这个去校史馆查询樱姬的踪迹。”
诗稿的空白处浮现出我的字迹:“相思相见知何日,此时此夜难为情。”
校史馆的樱花树下,我们找到了樱姬的衣服,衣摆绣着未完成的联句。当王玉英将衣服穿在身上时,所有樱花同时绽放,形成时空隧道。我们看到年轻时的谢玉英抱着《万叶集》从隧道中走出,眼中满是迷茫。
“别怕,”王玉英将尾戒还给她,“你未来会遇到那个值得守护的人。”
谢玉英离去后,衣服领口滑落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三百年前,我因嫉妒妹妹与爱人相恋,将他们的灵魂封印在樱花中。”
回到现实,王玉英从和服腰带里取出最后一页诗稿,上面的联句赫然是我们刚才说过的话。窗外的樱花开始飘落,在地上铺成一个巨大的爱心形状,每片花瓣上都写着我们的名字。
清晨的银杏大道铺满金色落叶,我抱着《李清照词选》走向教室,忽然被王玉英从身后蒙住眼睛。她指尖残留着银杏叶的清苦气息,发间别着的金属发卡正硌着我额头。
“猜猜我带了什么?”她松开手时,我看见她掌心躺着枚银杏叶书签,叶脉间用银粉写着“赌书消得泼茶香”。这是上周我们在文学社活动室对的下联,此刻墨迹竟在晨光中流转出细小的彩虹。
“玉英姐寄来的。”王玉英晃了晃手机,屏幕上是张伦敦雾都的照片,谢玉英抱着吉他站在大本钟下,她无名指的银杏尾戒与我们的同款在镜头里交相辉映。我突然想起去年毕业季,她也是这样笑着把尾戒套在我无名指上:“等我在伯克利修完音乐治疗,就回来教你弹《阳关三叠》。”
文学社活动室飘着普洱茶香,王玉英踮脚挂起我们新写的联句。她白色卫衣下摆滑落半截银杏刺青,那是去年谢玉英出国前夜,我们三人在纹身店的约定。
“还差两句就凑满百首了。”她把青瓷杯推到我面前,杯底沉着片完整的银杏叶,“这次轮到你出上联。”
我蘸着茶水在桌面写道:“银杏叶黄时。”
王玉英几乎立刻接道:“归期未有期。”
窗外的银杏突然集体震颤,几片叶子逆着秋风飘进活动室,在我们中间组成发光的箭头。王玉英的手机突然震动,谢玉英的跨国视频请求在屏幕上闪烁,背景音里混杂着伯克利校园的钟声。
“快看窗外!”谢玉英的声音带着电流杂音,我们同时转头,看见银杏大道尽头出现个抱着吉他的身影。她驼色风衣扬起的弧度里,银杏尾戒在阳光下折射出熟悉的光晕。当她摘下墨镜时,我发现她左眼下方多了颗泪痣——正是王玉英上周在诗稿里写的“相思泪,点作胭脂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