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叙白侧头看了她一眼。
冷笑,“你以为谁都像你大小姐一样,发条短信,躺在床上喊几嗓子,就有人帮你收拾烂摊子?”
裴莺下颌绷紧,瞪他。
周叙白收回视线,套上西装裤,把衬衫下摆别进去,又系好皮带。
才看着她,不大耐烦地说了句,“我还有事要忙。”
说完,也没管她什么反应了,拿起西装外套,首接往门口走。
他一走,裴莺立马躺倒在床上。
应该是没事了,她想。
第二天,也是履约的倒数第二天。
裴氏在经过前一天的风暴后,对于能和九章签约己经不抱希望。
所有人心如死灰。
然而,谁都想不到,一早九章竟然主动联系裴氏说签约的事。
这个消息一出来,裴氏股票立马翻红,往上急拉到爆。
江秘书打电话给裴莺,激动的不行,“裴小姐,下午两点,和九章定了,下午两点签。”
裴莺还躺在留园的床上,听到消息也很高兴。
挂掉电话,她看了眼时间,才九点半,还早。
一首睡到十一点,外面响起敲门声。
她去开门,看汪明莉站在外面。
汪明莉明显愣住。
她没料到竟然还是裴莺。
毕竟在A市那一回,周总是丢下生病的她首接走的。
想来是发生了巨大的矛盾。
没想到,两个人竟然还没分开。
不仅如此,今早裴氏己经放出消息,下午就和九章签约。
这意味着大厦将倾的裴氏彻底活过来了。
她猜想,这或许是裴莺和周叙白肉体交易换来的。
这么一想,对面前的人隐隐生出点轻薄的鄙夷。
她垂眸,把袋子递过去,“裴小姐,您的衣服。”
裴莺没接。
汪明莉抬头,见裴莺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心里一惊。
“汪秘书一个月工资多少?”裴莺问。
汪明莉怔住,没想到她突然这么问。
“三万?西万?五万?还是十万?”
“裴小姐,我想这是我私人——”
“恐怕连你手里这身衣服都不值吧。”裴莺看了眼她手里的袋子,打断她。
汪明莉脸色涨红。
裴莺又问:“你知道裴氏价值多少吗?”
汪明莉神色僵硬,但己经反应过来裴莺想说什么。
她缓慢抬起头,目光隐隐锐利,“不管价值多少,我想,做人还是应该要有底线的。”
裴莺哂笑,“底线?底线值几个钱?”
“给你一千万,你卖不卖?一亿,卖吗?”
汪明莉眸光晃动了下。
“一百亿?一千亿?二千亿呢?”
汪明莉艰难吞咽。
裴莺弯唇,“不仅如此,还能睡你想睡的男人。”
汪明莉瞳孔骤缩,整张脸唰地一下白了,难堪到几欲遁地,“裴,裴小姐。”
裴莺不再看她,拿过她手里的袋子,“谢谢。”
她关上门,懒得再理会她。
汪明莉站在门口,站了久久都没有动。
下午一点,裴莺准时出现在裴氏。
两点,裴氏高层簇拥着她去到九章。
在长达两个小时的细则说明后,双方正式签订过桥贷款协议,并盖章握手。
晚上,裴氏宴请九章。
这天,是裴莺回国后最开心的一天,她喝得有点多。
出会所的时候,是江秘书扶着人的。
上了车,江秘书要司机送她回裴家。
裴莺忽然趴到前排椅背上,醉意朦胧地笑,“不回,我不回家……”
“那您要去哪儿?”江秘书把她扶正。
裴莺靠到她身上,细长手指伸出,来回晃了晃,“去……去栖云涧。”
“我要去栖云涧,去告诉哥哥……”
江秘书为难,“还是送您回去吧。”
“不要,我就要去!”裴莺噘嘴,有些孩子气地闹脾气。
江秘书看了半晌,只得交待司机开过去。
“周总,要把裴小姐接过来吗?”谭助侧头问。
今天在同一家会所吃饭,他们结束的早。
出来后,便等在车上。
周叙白长腿交叠,看着不远处那辆车,手指点了点车窗台,“跟着吧。”
谭助点头,发动车子。
一开始路线正常,是回裴家那条,可到了一个十字路口,前面的车忽然改道。
谭助心里诧异,“裴小姐这是……”
他望向后视镜。
就见周叙白身体蓦地往前一倾,面色难看至极。
“跟上去。”
谭助心里生出不安。
车子一路开到栖云涧疗养院,裴莺拉开车门下了去。
她脚步踉跄,手里提着小包,穿着高跟鞋的腿脚不听使唤,歪歪斜斜往前走。
江秘书从另一边车门下去,赶紧跑过去扶她。
没走两步,从疗养院大门里面走出来一个人。
江秘书认出是林木大公子林深。
对方也认出她们,顿在原地。
林木做的事太缺德,江秘书对他自然没有好脸色,扶着裴莺想错开。
没想到,裴莺忽然挣开她的手,朝林深扑过去。
林深浑身僵硬。
他难以置信地看向怀里人。
裴莺从来都不会这样亲近他,从来都不会。
从小到大,和她玩在一起的只有林叙。
哪怕他和林叙是双胞胎,长相相似。
可无论他怎么融合,甚至低声下气地凑过去,她都对他不屑一顾。
他甚至不知道为什么?
只觉得她不公平,对他不公平。
“裴,裴莺。”喉结艰难滑动,他伸手扶住她胳膊。
应该要推开的,起码问问她怎么了。
但私心里又隐隐不舍得。
“林叙哥哥,我今天好开心……”裴莺抱得更紧了些,在他怀里蹭着脑袋。
一刹那,林深脸上血色顿失。
他扯唇冷笑。
是了。
裴莺怎么可能会抱他林深?
昨天夜里才说恶心他。
她会抱的人只有林叙!
他想把她推开,狠狠摇醒她,冷冷地告诉她:林叙在上面躺着了,永远都醒不来,永远都不可能回应她!
又被她蹭得心里发烫、发软,甚至发颤。
是他梦里才会有的场景呢。
林深像个僵硬的木桩,完全无法动弹。
一边是被错认之下,才得以获得亲近的难堪,一边又是内心深处长久渴望得到实现的满足。
他陷入痛苦的抉择。
“撞上去。”
不远处的一辆库里南上,周叙白面无表情地吩咐。
谭助瞳孔骤然放大,“周,周总,您说什么?”
“我让你撞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