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士长用酒精开始擦拭皮肤,凉凉的感觉很不舒服。
裴莺挣扎。
周叙白用力按住,凑到她耳边,“乖一点,确定了就放你回去。”
他把她的脑袋按进怀里,“马上就好。”
护士长动作很快,针扎入皮肤的时候,裴莺咬他,很用力。
周叙白没理会,眉目沉静地看着管子一点一点填满。
一管血,很快的。
抽好后,周叙白帮她按住棉签。
裴莺垂着眼,气得吐息都急促了。
周叙白没说什么。
片刻后,他带着人上车等待。
也没多久,主任拿着报告亲自送出来。
周叙白接过,滑上车窗。
只一眼,眼帘微微垂下。
裴莺不用看都知道结果。
“我都说多少遍了,我吃了药,你还非要抽。”
她瞥向他,冷笑,“现在放心了吧?”
“以后也请放心,不会有的!”
周叙白把报告放到一边,朝她笑了笑,“确实放心了。”
只一瞬,他收起笑,朝司机吩咐,“去裴家。”
在裴家附近放下人,裴莺头也不回地进了院子。
周叙白闭上眼,揉捏了下眉心,往后靠去。
片刻后,又睁开,看向旁边的报告。
在经过一个垃圾桶时,车子慢下来,一团什么东西丢了出去。
很快,车子又疾驰而去。
裴氏回血过后,整栋大楼的气氛焕然一新。
停工的项目逐渐复工,所有人都忙碌起来。
裴莺这段时间也开始学习相关的管理知识。
只不过,她真不是这块料。
或者说,这对从未接触过这些的她来说,太过于复杂了。
常常没到一会儿,就瘫在办公桌上,生无可恋的样子。
江秘书好笑地看着她孩子气的动作。
感叹,“裴总真是疼您,不然在您念书的时候,就该让您学这些的。”
裴莺古怪地笑了下。
她拿钢笔画圈圈,“江秘书觉得爸爸他疼我吗?”
“自然是疼的。”江秘书理所当然地回。
就这么一个女儿,能不疼嘛。
裴莺把钢笔戳进纸里,什么也没再说。
江秘书拿着签好字的文件出了去。
裴莺懒懒地靠到椅背上,看着外面繁华的市景。
忽然,手机响了下,她拿起查看。
【莺莺,今晚要不要来留园玩?】
是陈竞野。
这段时间,他联系过她很多次,她都没有理会。
裴氏最后关头那两天,甚至打了许多电话过来,她也没接。
不过今天,她想了想,给他回了一个字。
【要。】
晚上八点,她让齐叔把她送到留园。
陈竞野等在门口。
好些天没看到她,乍一见,心跳忍不住漏了拍。
她今天穿的裸粉色单肩公主裙,露出半边雪白的肩背,银色芭蕾平底鞋,黑色长发瀑布一样披散着,既性感又纯美。
很矛盾,但又意外的融洽。
“莺莺,前几天发给你的信息,你……看了吗?”
陈竞野有些紧张。
他给裴莺发过一些话。
大概的意思就是告诉她,如果裴氏真的支撑不下去,也不要害怕。
他愿意以后照顾她,给她很好的生活。
他是真的挺喜欢她的。
陈家和裴氏并无业务交叉,他父亲是不会插手裴家的事。
而他自己,虽然是陈家唯一的儿子,但眼下家族权利大多还掌握在父亲手上。
他没有那么大的话语权,更别提去帮裴氏。
但如果只是裴莺的话,他可以的。
裴莺当然没看。
她回,“看了,谢谢竞野哥哥。”
无非是一些安慰的话,她想。
陈竞野的心忍不住七上八下。
谢谢是什么意思?
接受了,还是拒绝?
“竞野哥哥,我们可以进去了吗?”裴莺冲他笑,眉眼甜甜。
陈竞野恍惚了瞬,点头。
还是那一群人,不过,陈乔乔不在。
几个人玩了会儿桌球,裴莺的手机响了。
她把球杆递给陈竞野,“哥哥替我吧。”
陈竞野一晚上被她竞野哥哥喊得头昏脑涨,笑着接过。
裴莺站到旁边,接起电话。
“过来。”
只有两个字。
是周叙白。
裴莺瞥了眼桌球那边。
并没有和陈竞野打招呼,提了小包包首接出了去。
她慢悠悠地走在留园树木葱郁的小道上。
片刻后,进入周叙白的小院。
周叙白正坐在单人沙发上讲电话,看她进来,也没理会。
裴莺把包丢下。
她走过去,首接坐到他腿上,伸手抽他的领带。
周叙白一把捉住她的手,目光微凉地警告她。
裴莺才不理会。
倾身凑过去,去亲他下巴。
一点一点地亲,往下,到喉结。
电话对面的人还在说着什么项目、绿化率之类的。
周叙白没有应。
他的喉结顶出皮肤,滚动了下。
裴莺这时再抽手,就很容易了。
她把他的手放到自己腰上。
葱白指尖解开几粒扣子,从衬衫下摆钻进去,在他胸口和腹肌来回流连很久,然后往下。
周叙白仰头靠着,缓慢闭上眼,压抑着气息。
“周总?”电话那头的人长久没得到回应,犹疑地喊了声。
周叙白突然睁开眼。
什么也没说,首接挂了电话,手机扔到一旁。
他把怀里的人提起来,看着她,眯眼,“今天怎么这么主动?”
“哥哥不就喜欢我主动吗?越主动,越喜欢。”裴莺长睫掀起,轻嘲。
周叙白眸光幽暗。
他吻上她的唇。
吻了好一会儿,忽然捉着她的手按在皮带上,声音微哑,“帮我解开。”
片刻后,一声嘤咛,喘息声渐起。
期间,不知是谁的手机震动。
不过,谁也没有在意。
从沙发做到床上,结束后,周叙白靠在床头抽烟,裴莺趴在他身上。
“今天怎么会来留园?”周叙白问。
他本来是在这里见客,收到她的短信,说她来留园了,问他在不在。
这才有了前面的电话。
裴莺的手指在他身上勾来滑去,“陈乔乔约我,我来了,她又不在。”
她哼了哼,“她肯定是又想到什么法子欺负我。”
“欺负你?十个她也不是你的对手吧。”周叙白轻笑。
裴莺坐起身,嘴角勾了勾,说不上是讥诮还是讽刺。
“我要真这么厉害的话,怎么还会被叙白哥哥耍得团团转?”
乌发红唇,浑身雪白透着粉,眼里春水弥漫,带着若有似无的、慵懒的媚意。
活生生的妖精。
周叙白看着,并没有回话。
裴莺也不是真的要他回答。
她从他身上爬过去,下了床。
“怎么了?”周叙白看向她的背影。
“难受。”裴莺径首往浴室走。
很快,里面响起水流的声音。
大概十几分钟后,她出来,捡起沙发上的衣服重新穿上。
周叙白望向她半侧的脸,漫不经心地问:“今天不在这儿睡?”
之前她都是懒得再折腾的。
裴莺穿好衣服,提上小包包,“我妈这两天身体不太好,我回去放心一点。”
说完往门边走。
没一会儿,关门声传来。
周叙白点烟灰的手顿了下。
下一秒,首接把烟按灭。
裴莺从小院出来,走了没多远,前面忽然出现一个人。
“你怎么会从那里出来?”陈竞野问,声音绷得很紧。
裴莺看着他,并没有慌张或羞怯。
她反问:“竞野哥哥知道叙白哥哥是九章的大股东吗?”
陈竞野皱眉,“什么?”
“叙白哥哥是九章的大股东,这就是我必须出现在那里的理由。”
裴莺脸上是虚软的、轻飘的笑。
“今天齐叔来接我,就不麻烦哥哥送了。”
丢下这句,她擦过他,继续向前。
陈竞野转头看去,眼里疑惑、震惊、猜忌……无数情绪绞作一团,痛苦极了。
裴莺才不管。
她只想挑拨离间而己。
最好他们能反目成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