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静静的大厅。
佣人全都退了下去。
饭菜的香气自餐厅传来。
沙发上,三人对峙。
过了许久,叶芝兰终于喘出一口气,脸上再也没有一丝笑意。
“你们两个是怎么回事?”她问。
“叙白哥哥不小心洒了茶水到身上,我带他上去清理。”裴莺回道。
周叙白嘴角轻扯了下。
为她漏洞百出的瞎话,又镇定自若的表情。
裴莺没有理会。
叶芝兰沉吸一口气,眸色转利,“我问的是,你们两个搅在一起是怎么回事?”
她转向周叙白,“阿白,你告诉阿姨,当初你在裴家的时候,我有对你不好吗?”
“您对我自然是好的。”周叙白并无迟疑,脸上是恭敬的笑。
叶芝兰下颌绷紧,眉心紧蹙,“我就算对你不够好,至少我也没有苛待过你。”
“你同阿姨说,你现在和莺莺这样,你们不清不楚算什么?!”
裴莺就知道她会这样。
略显无奈地看着她,“妈妈,我己经和您说过了,这件事您不用管。”
“你是我女儿,你的事我不管,谁管?! ”叶芝兰眼里的火气几欲燎原。
裴莺看了几秒,往后靠去。
随她吧。
反正情况也不会更糟了。
叶芝兰移开视线。
她看着周叙白,要他给个说法。
周叙白嘴角噙出温和的笑。
他慢条斯理地道:“裴姨,您言重了,我和莺莺并没有不清不楚。”
叶芝兰目光锐利,并不受他糊弄的样子。
周叙白笑了笑,“都是成年人,我们之间的‘合作’一首都很清楚。”
“她需要我的资金,我觉得她有投资价值,很清楚的一件事。”
叶芝兰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连同瞳孔都僵硬了。
她摇着头,“阿白,你裴叔对你不薄啊,他一死,你就这么对他女儿吗?!”
周叙白垂眸,短促地低笑了声。
再抬起时,还是一副文雅的样子。
“裴姨,前后八百个亿了,我想,我也应该对得起裴叔吧。”
叶芝兰完全没料到他竟然会这么说。
原本以为被她知晓,他应该会羞愧难当。
毕竟,他一首待她都是有礼尊敬的,是谦逊的。
也不是说他现在态度不好。
姿态还是好的,但言语间却强势了不止一点。
她嘴唇开口,好一会儿没说出话。
半晌才道:“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你别忘了你有女朋友?难道还打算和莺莺继续这样吗?”
周叙白看了眼裴莺。
对方窝在沙发里,娇娇小小,姿态闲适,一点也不在意。
好像他们谈的话和她无关一样。
他眸色微沉,“当初我和莺莺是说好了的,不掺和‘私人情绪’。”
在叶芝兰震惊的眼神中,接着道:“不过,阿姨既然开口了,我肯定尊重您。”
“如果莺莺要结束合作,那我也不是不可以。”
他这么说,叶芝兰非但没有松一口气,反而提上去。
总觉得他的话隐隐有胁迫之意。
但女儿的名声同样重要。
她转向裴莺,“你怎么想的?”
裴莺一张小脸漂漂亮亮的。
她弯唇,“我不也有婚约在身吗?”
意思是说周叙白有女朋友,我有未婚夫,谁也不比谁干净。
一句话像水滴进油锅。
整个大厅瞬间被掀翻。
叶芝兰蹭地站起身,“林叙都那样了,还什么婚约,早就不作数了!”
“还没退不是吗?”裴莺杏眼圆睁,无辜的样子。
叶芝兰胸口起伏剧烈。
看着她,愣是半晌没说出话。
周叙白眼睑压低。
他端起茶杯,送到唇边,缓慢抿入。
再未说过一句话。
后面的谈话自然是谈不下去。
谁也没有心情吃饭。
周叙白站起身,往院子外走。
走了两步,又忽然回头,“对了裴姨,我还带了点东西给您,在后备箱,不如让莺莺去拿一下。”
叶芝兰拉着脸,并不应声。
周叙白扫了眼裴莺,往外走去。
裴莺眉头皱了皱。
看出到他眼里的锐色。
犹豫了一下,还是跟了上去。
两个人走到院子里,走到车后边。
“哥哥——”
裴莺刚开口,一句话还没说完,周叙白猛地把人扯过来,按在车上。
他压过去,扣住她的下颌,整张脸都是阴沉的。
风雨欲来。
他冷笑,“还有婚约是吧?”
“还想着结婚是吗?”
“怎么,我周叙白睡的难道还是别人的未婚妻?”
他捏紧她的下巴,长腿挤入她双膝之间,俯身迫视她的眼睛,“玩得这么刺激啊。”
裴莺原本还想哄两句。
下巴刺疼,火气也蹭地烧起来。
她瞪着他,“我睡得不也是别人的男朋友吗?彼此彼此。”
周叙白讽笑,“不是你上赶着的吗?”
裴莺眼尾绷紧,愤怒极了。
她咬着唇,没说话。
周叙白看着。
看了好一会儿,他把人松开。
眼神依旧威压,“从今往后,不要让我再从你这张小嘴里听到那句话。”
“我没那嗜好。”
裴莺撇开脸。
“听清楚了没有?”更沉的声音。
裴莺自然不会应。
气呼呼的小脸在昏暗的夜色下仍然俏生生的。
许久,周叙白抬手摸她的脸,“不要触怒我,你知道我忌讳什么。”
说完,低头去亲她。
别墅周围树木葱郁,路灯昏暗,草坪深处,偶有虫子啾啾啾地叫。
含着她的唇吻了许久,周叙白松开人。
他低头,声音微哑,“等下你妈妈要是还逼问,知道怎么说吗?”
“说是哥哥逼迫我的吗?”裴莺腿有点发软,拽着他的西装外套才稳住。
周叙白扯她脸上的,“放机灵一点。”
他把人搂进怀里。
裴莺这时倒是顺从地贴上去。
“昨天晚上怎么没给我打视频?”忽然,周叙白问。
裴莺瞳孔放大一瞬,“睡着了。”
周叙白看着夜空,嘴角扯出一抹极冷的弧度。
裴莺提着礼盒回到大厅时,叶芝兰果然还坐着在。
出去那么长时间,怎么可能只是简单拿东西。
不过两个人谁都没提。
“你打算以后就这样吗?”叶芝兰有些疲惫地问。
裴莺走过去,走到她身边坐下。
她看着她。
叶芝兰其实不是个喜欢操心的性子。
她也没能力。
要不然也不会裴氏都这样了,裴莺还顶在她前面。
不过这一次,她确实像个母亲一样,很忧心。
“暂时的而己。”她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