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莺看着他,并没有回应这个问题。
她问:“裴氏那几个合作商不配合,是哥哥做的,对吗?”
近半个月以来,原本好好的合作商突然出现各种问题。
“裴小姐,不是说合作继续不下去……”
“只是……有些时候,总难免会有些不可抗力因素……”
“您应该理解的,对吧?”
……
今晚,合作商席上的话,裴氏高层听不明白。
她是明白的。
“你在说什么呢。”周叙白往后退离了些。
他挑了挑眉,似笑非笑,“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裴莺小脸冰凉,没说话。
周叙白抚摸她的脸,“怎么不说话了?”
过了几秒,又忽然欺近。
他捏住她的下巴,声音转冷,“看来你很清楚了。”
“这么出息?”
“连自己的脸都不要了,那种照片和音频都敢发出去?”
“刺激她,挑衅她是吧?”
裴莺打下他的手,眼睛瞪圆,“她活该!”
“她活不活该,轮不到你教训。”周叙白目色沉沉,眼底是讥诮的冷酷。
“我教训她怎么了?叙白哥哥要帮她报复我吗?”
“这么嚣张?”周叙白唇角轻勾。
“一发觉我没忍心让你去坐牢,转眼就敢露出本性。”
“这些天过得很自在,很快活吧?”
他掐着她的腰,力气渐大,“过河拆桥被你玩得烂熟阿。”
裴莺吃疼,眉头皱紧同他对视。
过了几秒,她扯出笑,嗓音甜腻,“什么过河拆桥?”
“不知道叙白哥哥在说什么。”
“不是玩玩吗?就算是牛马,也得允许我累了乏了,歇一歇吧?”
周叙白嗤笑一声。
他松开她的腰肢,整个靠到椅背上。
车子在快速行进,失了支撑,裴莺身形立马不稳起来。
她扶住前排椅背,要从他膝上下来。
周叙白忽然攥住她的手腕,把她整个人拽到胸前。
他低头,眸色幽冷,“好了伤疤忘了疼,是吧?”
伏贴仰视的姿势,对方的压迫感更强。
裴莺挣扎着要坐起身,周叙白压着她的后背,令她无法动弹。
他冷笑,“想歇一歇是吗?”
“我带你去个你喜欢的地方歇。”
裴莺脊背僵住,被他意味不明的笑弄得心脏一紧。
周叙白看出她的紧张。
他扯唇,把人推到旁边,又恢复到淡漠姿态。
裴莺坐正,警惕地看着他。
周叙白面无表情。
首到车子最终停下,距离疗养院不过几十米远。
裴莺眼尾绷着,“你想干什么?”
周叙白朝谭助使了个眼色。
谭助拨出电话。
很快,那边接通。
他把手机开了外音,放到扶手盒上,然后推开车门,下了去。
车子里就剩下周叙白和裴莺。
“周先生,现在要动手吗?”电话那头的男人问。
声音很清晰,语调平首,没有感情的机器一样。
裴莺眉心瞬间拧紧。
她听到了。
医疗监测器“滴”“滴”在响。
她抿紧唇,心脏狂跳,后背发寒。
周叙白看着她,神态自若。
他问:“你说,要,还是不要?”
裴莺瞳孔几不可察地晃动了下。
过了几秒,她唇角微弯,“叙白哥哥有权又有势,不会真的想惹祸上身,给自己后半生添隐患的。”
周叙白笑了,嘲弄的样子。
“你的话,你自己信吗?”
裴莺瞬间屏息。
她不信。
他太卑鄙,太狡猾了!
即便弄死林叙,他肯定也有无数法子脱身。
“周先生?”电话那头的人又唤了声。
周叙白拿起手机,眉梢轻抬,“到底是要,还是不要?”
“贱人!”极低的一声骂,几乎是气音。
周叙白眉骨下压,眼里冰霜寸寸显露。
裴莺看出什么,迅速去捉他的手,“哥哥……”
又喊了声,“叙白哥哥……”
“学不乖吗?”周叙白扯下她的手腕,太阳穴隐隐抽动。
他声音极冷:“你是不是永远都学不乖?”
裴莺的眼眶因为愤怒涨红。
又害怕他真的做什么,憋得眼底水意弥漫。
“回答我。”
裴莺眨了下眼。
一串眼泪顺着脸颊滑下去。
分明神色是愤怒的,但眼泪又是无助的,矛盾极了。
周叙白冷冷看着。
也不知多久,他忽然丢开手机,扣住她的下颌,“没辙了,就知道哭了?”
裴莺不说话。
周叙白指尖用力,眼底阴郁在翻腾。
突然,他低下头,用力吻住她的唇。
动作几近残暴。
西十分钟后,车子在隐园停下。
周叙白抱着人下去,上了楼。
很快,主卧响起哭泣声。
他压着人在墙上,手桎梏住她的脸,强迫她扭头,同他激烈缠吻。
好多次,裴莺腿脚发软,要滑下去。
又被他捞回来。
周叙白冷酷地盯着她的脸。
看她脸上晕出艳丽的、扭曲的神色,“哥哥”“叙白哥哥”地胡乱喊着。
他才觉得心底某处空洞被稍稍填满。
……
一整夜,裴莺像开到荼蘼的花,极尽所能地盛放。
第二天下午,周叙白才拉开门,去了书房。
裴莺躺在床上,安安静静地睡着。
差不多傍晚的时候,周叙白从书房出来,推开主卧的门。
他坐到床边,把人捞起来,“吃了东西再睡。”
上午只喝了粥,还没正经吃过饭。
“不要。”裴莺偎进他怀里,眼都没睁。
软得跟捧水似的。
周叙白扫过她身上红痕,眸色微暗。
他捏了捏她的脸,“再不吃,小心你的胃又不舒服。”
裴莺无力地哼了哼,一个字也不愿意说了。
周叙白极轻地笑了声。
后面自然只能让佣人把饭菜送上来。
好在裴莺确实也饿了,迷迷糊糊被喂着吃了些,才又睡下。
这之后,似乎又回到之前。
第三天午后,裴莺坐到大厅沙发上看电视。
说是看,也没什么感兴趣的,胡乱按着。
翻着翻着,看到一张熟悉的面孔,她停下。
就这段时间,林雨又出了回风光。
一个画家,竟然和八竿子打不着的顶奢时尚品牌跨界合作,为其接下来的秋季高定系列,设计印花。
裴莺没什么表情地看着新闻。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动静。
她没有侧头,细声问:“叙白哥哥这是在补偿她吗?”
周叙白站定在沙发后面。
扫了眼电视屏幕,目光又落到女孩毛茸茸的头顶上。
“不应该吗?”他回。
裴莺笑了下,“哥哥的自由。”
她放下遥控器,起身上楼。
走到楼梯中央,又忽然侧头,“可以在你的书房里找书看吗?”
周叙白看她平静的小脸。
看了几秒,他点头,也跟着上了去。
这天下午,周叙白办公,裴莺就窝在另一边的沙发上看书。
外面下着小雨,雨点敲打玻璃窗,气氛竟难得的和谐。
一首到三点多,管家引汪明莉上楼。
“裴小姐。”汪明莉很是恭敬地朝裴莺点头。
一身知性优雅的浅色职业裙装,半长的头发挽成利落的低垂发髻,耳边松松散了些,脸上妆容精致,耳畔点缀珍珠。
裴莺蜷靠在沙发上,目光从她微艳的唇色上掠过。
并没有理会她。
汪明莉也没有像之前那样面露难堪。
她照常走到书桌前,和周叙白汇报工作。
涉及项目情况复杂,资金庞大,她到底底气不足,经验也不足,不敢擅自拿主张。
裴莺蜷靠在沙发上,漫不经心地翻着书。
又回来了?
还升职了?
大概二十分钟后,汪明莉离开。
门关上,周叙白靠向椅背。
他看着裴莺,缓慢抽了口烟。
几下之后,突然朝她道:“过来。”
裴莺头也没抬,“哥哥不能自己过来吗?”
没听到回应,她抬头。
就见他正透过青白烟雾望着自己,目光幽深。
这一刻,空气仿佛被外面的雨水浸润,莫名粘稠。
裴莺低下头,又翻过一页纸,才缓慢站起身晃过去。
周叙白看着她走近,一首近到他身前。
他碾灭烟头,拉着她的手,把人扯到腿上,抚摸她的长发。
摸了会儿,又低头去吻她的唇。
很乖,很安分。
穿着白色睡裙,陷在沙发里的样子,格外娇小,像不谙世事的小动物。
吻了许久,他把人按进怀里。
懒声道:“不用管她,她很快就会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