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椿树胡同26号院静得像口枯井。斑驳朱漆的门扉虚掩着，缝隙里渗出西厢房里昏黄摇曳的烛光。
李胜利连车都没停稳！哐当一声将那条被蹬得链条都松了的二八大杠，随手掼在墙角青苔上，激起一小片烟尘。
他两步并做一步，像个悍匪般冲到门口，带着一路风尘和胸中那团几乎要喷薄而出的燥火，抬脚，
“嘭！！”进门关门锁门一气呵成！然而屋里景象猝不及防撞入眼帘。
没有预料中香艳的粉帐红烛，更没瞧见穿着丝绸睡衣、含着羞怯等待的水。
只有一地狼藉！如同刚刚经历了一场飓风洗劫！
瓷器！满地的瓷器碎片！那绝不是寻常人家用的粗瓷大碗，而是薄如蛋壳、釉色莹润、绘着繁复细腻的花鸟鱼虫的……高级货！
青花粉彩斗彩应有尽有！一片片闪烁着冰冷而昂贵的光泽，铺满了青砖地面。碎片间还滚落着两只品相完好、却己被刻意摔断颈子的青白玉瓶残骸。
而这场风暴的中心，娄晓娥，正衣衫不整地，站在那片危险的“珠宝废墟”中！
她身上那件素色小开领旗袍，己经揉得皱皱巴巴，领口崩开了几粒扣子，露出一截剧烈起伏的白皙胸口。一头原本梳得一丝不苟的黑发，此刻散乱地蓬在脸侧。
那张素日里或带着傲气、或挂着客套疏离笑容的脸蛋，此刻爬满了泪痕，混合着屈辱、愤怒和一种近乎崩溃的绝望。
通红的眼眶狠狠瞪着踹门而入的李胜利，眼神像淬了毒的刀子。
“你来干什么？”尖利的嘶喊划破凝滞的空气，带着泣音，“来看我爸送给你的‘货物’？来验收你的‘抵押品’？”
她情绪彻底失控，像是被关在笼子里太久、终于炸毛的猛禽，冲着李胜利不管不顾地咆哮：“货物！是！我就是个货物！！
贾家秦淮茹卖惨，还能算是个活生生的人！我呢？”她颤抖着，指尖狠狠戳着自己的胸口，
“娄半城的女儿？狗屁！我就是个贴着‘娄家制造’的标签，随时准备送出去的礼盒！”
“许大茂那个猥琐小人能踩我脸皮！你李胜利！一个黑市上钻营、连傻柱都看不起的混混！也配睡我？我爸他……他为了他那条摇摇欲坠的破船！
”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滚落，砸在她旗袍的丝缎上，洇开深色的痕迹，
“他能毫不犹豫地把自己的亲生女儿！像丢一块抹布！像扔一张用了就破的门垫！丢给任何人！他管我是死是活？管我愿不愿意？”
她像是耗尽了所有力气，身体微微晃了晃，声音陡然低了下去，只剩下无尽的凄凉和自嘲：“娄家的东西，都是货物……值钱的字画，压箱底的古董……还有我这个……叫娄晓娥的大瓷瓶……”
她脚下一个趔趄，踩在一块尖锐的粉彩瓷片上。锥心的痛楚反而让她暂时清醒了一点，更多的委屈瞬间爆发，捂着脸再次痛哭出声
她就像一个被彻底撕碎了所有伪装、赤裸裸暴露在砧板上、等待着被切割出售的……商品。
李胜利站在门口，微微喘息着，那股一路燃烧过来的欲念和兴奋，被这劈头盖脸的哭诉，和满地狼藉冲散了大半。
看着娄晓娥那张梨花带雨、绝望透顶的脸，看着她脚下那些价值不菲的瓷器尸体，李胜利心里头，竟难得地升起一丝……不耐烦。
磨叽。真他娘的磨叽！他心里其实门儿清！娄晓娥说的，句句在理！她就是个被自己亲爹当筹码的可怜虫！是娄半城这条沉船上，最值钱的祭品之一！
本质上，跟他李胜利在黑市里，倒腾的那些肉票、粮票、工业券没区别！交易的本质清晰无比！
但这会儿，他看着那玲珑有致的曲线，在那皱巴巴的旗袍里起伏，看着那截天鹅颈因哭泣，而延伸出令人心折的弧度……小腹那团压下的火猛地又蹿了上来！
货物？是！就是货物！娄半城送上门来的顶级奢侈品！
可就算是货物，那也是他妈景德镇千年官窑，烧出来的正窑口宫廷御用贡品！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细瓷！
不是傻柱食堂搪瓷缸子！更不是许大茂那种粪坑瓦砾！
“吵够了没有？”一声炸雷般的低吼！瞬间压下了娄晓娥的所有哭嚎！李胜利脸上的那点因惊艳而残留的柔和彻底消失，被一种毫不掩饰的野性和霸道取代！
他根本不等娄晓娥反应！如同扑食的猎豹！猛地几步就跨过那堆价值连城的碎片！带起的风几乎吹灭了离得最近的那盏烛火！
在娄晓娥惊恐放大的瞳孔里，李胜利那只骨节分明、刚硬有力的右手，刚才还攥着黄铜钥匙准备开门的那只手，如同钢铁铸成的鹰爪！
带着不容置疑的蛮力！狠狠扣住了她的细腰！猛地往上一提！
“啊，！！！”娄晓娥吓得失声尖叫！身体瞬间腾空！下一刻，她己经被李胜利像扛一麻袋粮食般，粗暴地、毫不怜惜地甩到了肩膀上！
硬邦邦、顶着盔甲般的男人，肩膀骨头狠狠硌在她柔软的小腹上！那股不容反抗的雄性力量，瞬间勒紧了她所有挣扎的念头！
她只来得及看见李胜利，微微低垂的侧脸轮廓，那线条在摇晃的烛光下如同生铁浇铸，冰冷，坚硬，写满了赤裸裸的占有欲！
“抹布？门垫？别糟践东西了！”李胜利扛着她大踏步走向那张，雕着繁复龙凤呈祥图案的老式楠木拔步床，声音低沉，带着不容置疑的肯定，和一种近乎残酷的‘肯定’，砸在娄晓娥耳边：
“你娄晓娥……至少！也得是景德镇正窑口里烧出来的……龙纹细瓷！”
“啪叽！”娄晓娥感觉自己像条，被丢在砧板上的活鱼，猛地砸在了厚实的床褥上！柔软的被面凹陷下去，却缓冲不了这一砸带来的晕眩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