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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嘛！”
大叔沉吟一声，接着带着戏谑说道：“名扬天下？”
“不......不可以......吗？”马善走拿不准他的意思。
“当然可以。”
大叔松开抱胸的双手，转而撑在吧台上。
一张大脸朝马善走，缓缓靠近过去：“那么，你做好准备了吗？”
马善走被他这一连串动作，唬的一愣一愣的，与他同步往后缩了缩脖子，试探性的询问。
“准备什么？”
“呵呵呵......”大叔眯起眼睛，并没有第一时间回答他的问题。
抬起手指，指着一个方向，反而回问起他来：
“看到那些人了没有？”马善走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
只见对面的街道上，不知什么时候，聚集起了一群群形形色色的人来。
没等马善走思考多久，这个神秘的大叔，就用低沉的语气解释道。
“这儿......有来自废土的猎手，有正寻找没被记录在旅行指南上，各种娱乐场所的零散游客......看那儿。”
大叔随着话语，指向了另一个方向，零散的十几道身影，纷纷从那一条条小巷里涌出。
他们面目阴郁，眼睛正西处打量着什么。
“这儿......有十几种不同类型的骗子......哼哼，再看那儿，别！别盯着他们看！”
头扭过一半的马善走，被大叔一把捏住两腮，强行扭转了回来。
不过，他还是借着余光，瞟了一眼。
那群人正在围着一个家伙，对他的腹部评头论足。
大叔又靠近了一点，似乎在畏惧他们，解释的声音更低了。
“这儿......也有着炫耀贩卖移植器官的黑道恶棍！”
马善走觉得两腮，被捏的有点难受。
还有这个神秘大叔靠的太近了，他的一边脸颊，己经紧紧挨着马善走了。
他抬手去试图移开大叔的手，却收获甚微。
这位开着快餐车，吐着一口流利查尼斯南部口音的大叔，己经有点忘我。
“他们各怀心思，挤在街上，做着各种各样的‘生意’！
这块地方生意......生意就是没完没了的下意识欺骗。”
“死亡，则是对懒惰、粗心、天真，以及不守道上规矩的惩罚！”
咕噜......
这位大叔说到最后，将马善走的两腮，捏成了嘟状。
而马善走也被迫与他近距离的面对着面，近到两人的额头、鼻尖，都紧紧贴在了一起。
一股无名风刮起，让马善走打了个冷战，也不知是被风吹的？还是被这位大叔吓的。
“那么.......回答我，你做好将钱财、器官，乃至你的这颗青涩的小脑袋，放在刀尖上的准备了吗？”
这一刻，马善走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了。
他的每句话、每个字，都仿佛一柄柄尖刀。
在马善走的身上划过，留下冰冷、腥臭的伤口。
大叔根本不理会马善走的慌乱，继续用犀利的语言，试图压倒马善走内心，最后一株稻草。
“也许，你对自己的本事，有着十足的骄傲！也许，你对自己的见解，有着盲目的自信......”
“也许，你会是那个一万个人里，挑出的幸运儿......”
“外城，它会先给予你想所期望的，让你拥有堆积成山的财富；
让你拥有人人神往的权利和名誉；让你拥有得力的手下或盟友；让你拥有美艳可人的女人......”
“可惜的是，这些都是短暂的！”
“在某一天，你会被财富所抛弃，权利所厌恶，朋友、女人所背叛......”
“最后，你的一切都将不再属于你......”
“你的心脏、肺或肾脏，也许会被人用尼斯币买下来。
存在无良的义体医生诊所的池子里，待将来继续为某个陌生人服务......”
“这块地方，会给每一个试图将这儿，作为自己人生起点的无知者，一个悲催且残酷的结局......”
“一无所有是常态，横死街头是善终。哪怕这样，你也还是要名扬天下吗？”
言毕，大叔放开了捏住的马善走的腮部。
可却紧紧捏住了，他对未来的美好向往。
他呆呆地看着吧台上的那一盘薯条炸鸡，脑海中回想着大叔的每一句话。
回想着那一句“一无所有是常态，横死街头是善终。”
可以说，马善走是个地地道道的内城人。
他的幼年生活，是在不算养尊处优，却不愁温饱的环境下成长的。
如果他的没有那一场意外，他也许会在父母的呵护下，变得要比现在更幼稚、无知一些。
现在，他就正如快餐车大叔所说的那样，对自己的见解，确实有着盲目的自信。
此外，那个叫混沌引擎的特殊能力，又带给马善走不稳定，但真实存在的过人本事。
这两者，本应该是马善走，在摒弃包括那个赔偿金外，最大的依仗。
而今，马善走却在快餐车大叔的指点下，觉得还不够！
说“独到的见解”，他连刚才大叔指的那群人，是什么身份都不清楚。
说“过人的本事”，难道见过的那个莫老大，还不够有本事吗？可，连他也不能战胜一个D级的领袖级义兽。
甚至，在有队友协助的情况下，仍然让它给逃走了，而不是击杀。
谋生，就得上道。
道上，难以谋生。
在这个完全陌生的环境下，他马善走独自要面对的问题，还有很多。
比如，与人交往，能否慧眼识珠，不受欺骗。
比如，遭遇意外，有没有对应的能力，应对挑战。
比如，展望未来，有没有超前的见解，能否做出详细的计划。
他抬起头来，迷惘的请教大叔：“我该怎么做？”
大叔背过身去，淡淡的说道：“这个，得问你自己，你想怎么做？”
“我想......怎么做？”
马善走再度陷入沉思，脑海中闪现过一幕幕：
列车上的无聊白领、依附于高架下的乞丐。
第五区沦陷、车队遇袭。
对战狼王、枪口逃生、C级义人。
答案己经呼之欲出了。
他拿起杂乱堆积在盘子里的薯条，塞进嘴里，咀嚼着还保留着大部分余温的淀粉作物。
紧接着，拿起汉堡狠狠咬上一大口。
又撕下只有半边身子的的炸鸡的鸡腿，将其嗦了个干净。
听到他动静的大叔，停下手上的动作，回过身来，好奇的看着他，等待他的答案。
一口气，将盘子里的东西，尽数送进肚的马善走，在仰头灌了自己，一大杯碳酸饮料后。
握着蜡纸杯，将其重重砸回吧台。
面容舒展、眼神坚定地看着大叔，既是对他说，也是对自己说：
“吃饭、睡觉，然后名扬天下！”
大叔眼中，闪过些许诧异。同时，也默默在内心感慨。
“多久没见过这么......这么‘天真’的毛头小子了......”
“大叔，能告诉我，你的真实身份吗？”
马善走真诚的看着大叔，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这个其貌不扬的快餐车老板，究竟是潜伏街头的便衣义警。
还是闲来无事，出来消遣的黑道大佬。
在马善走期翼的眼神中，只听见大叔随意的说道。
“我只是个开快餐车的，哪有什么真实身份。”
“那就不要摆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啊，混蛋！”老马内心疯狂吐槽。
没有纠结太久，他转而一脸释然，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算了，我还是想想去哪住的事吧，还有学院的事......
还有那个什么混沌引擎，还有许多事，在等着我处理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