寸心瞧着杨戬的神情,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一向倨傲的人,居然露出委屈失落来。
“你这是怎么了?”
杨戬暗自吸口气:
“没事,只是想到幻境中王母说的话,有些奇怪?”
寸心偏头想了想,“王母”都说了些什么来着?
突然也反应过来,“王母”提过“司法天神”,这个时候怎么会有“司法天神”这个职位呢?
如果桃花夫人的幻境困住的是杨戬的执念,杨戬在这个时候是不可能知道“司法天神”的。
难道所谓的桃花夫人,和她制造出的幻境,也是外面那个杨戬搞得鬼?所以她才掌控不了?
如果是这样,他让杨戬做这个选择的目的是什么?让她看见这里的杨戬也会选择放弃她,让她对这个杨戬死心?
又觉得不太可能,他明明知道自己根本不会对幻境里的杨戬动心。
“杨戬,你听过‘司法天神’这个神职吗?”
杨戬摇了摇头:
“没有,所以杨戬才奇怪,既然是用执念制造的幻境,应该是被困者过去曾经发生过的事,才会产生执念,这‘司法天神’杨戬从来没听说过,更不可能对它产生什么执念,为什么会在幻境里出现?”
寸心也想不明白。
眼前这个杨戬不知道司法天神,那就只有外面那个杨戬了。
突然又想到,除了外面的杨戬,自己也是知道‘司法天神’的,难道那其实是自己的执念?
又神经质的摇摇头,不可能,自己磨了一千多年,怎么可能还对他选择做司法天神,放弃自己而有执念。
杨戬看寸心冥思苦想的样子,不禁暗暗自责,自己都想不明白的事,何必跟她说,让她跟着自己烦心。
没话找话就应该换个别的话题。
“可还有什么地方想去?歇息两天,杨戬陪你一起去。”
寸心正好也不想再想“司法天神”这个问题了,听他这么说,也把这个问题丢开。
可他又问自己想去哪里是什么意思?这孩子是又想约她出去?
可是自己对他真的没想法,何况自己也不想老龙吃嫩草,就算她对杨戬还有想法,这个杨戬也太年轻了,她下不去手啊。
“过几天再说吧!”
寸心随口敷衍道。觉得还是维持现状保持距离的好。
杨戬眸色又露出一丝暗淡,经过这件事,他们也算又共患难了一回,寸心怎么还是拒他于千里之外?
看到杨戬眼神里的落寞,寸心都有些不忍心了。
拿起杯子想喝口茶转移一下注意力,却见杨戬拿过另一个杯子,给自己倒了杯茶准备喝,才反应过来,自己居然用了他的杯子。
“敖寸心!你个缺心眼的,怎么能用他的杯子?”
心里把自己暗骂一顿,恨不得赶紧缩回自己被窝里去。
难怪他想再约自己出去,她用了人家喝茶的杯子,自己做了这么暧昧的暗示,还怪人家吗?
想把杯子还给他,又觉得自己己经用过了,还回去更不好,只得把杯子放下,尴尬的咧咧嘴:
“那个,我刚才没睡好,年纪大了,容易困,我再去睡会儿!”
说罢也不管自己的借口有多没诚意,提着裙子小跑着回了自己房间。
然后啪的关上窗户,把杨戬的视线隔绝在窗外,乌龟似的缩进被窝里。
杨戬看着小跑着离开的寸心,先是一笑,随即又皱起眉,看着她把窗户关的严严实实,不留一丝缝隙,她是又躲着自己吗?
拿起她刚才用过的杯子。
她既然不肯接受自己,又为什么那么自然的用自己的杯子?
还有,她为什么说自己年纪大了?她哪里年纪大了?明明正是青春年少,为什么总是说一些老气横秋的话?
纵使杨戬聪明绝顶,也想不出,寸心到底是出于什么原因,一时好像和自己不分彼此,一时又和自己泾渭分明。
寸心在被窝里根本睡不着,烙饼似的翻来覆去。
她觉得她脑子里一大堆乱麻纠缠在一起,理也理不清,也不知道是不是本来就不太好使的脑袋浑浑噩噩了一千多年,更糊涂了。
按说从前就算成了亲也都是她缠着杨戬,杨戬出去看月亮,然后她各种吵闹,杨戬各种离家出走。
现在她己经改了,不缠着他,也不吵闹了,他怎么反倒不看月亮了?也不离家出走了?
“真烦!”
拿被子蒙住头,闭上眼睛:
“睡觉睡觉!睡醒了就什么都忘了!”
可首到把自己憋的一头汗也睡不着。感觉被子里都快没气了,又只好钻出来。
手指抹掉鼻尖上的汗珠,想起杨戬手指划过她鼻尖的触感:
“为什么会有熟悉感?他明明从来没有这样做过。”
她想不通,从前杨戬绝对没对她做过这个动作,现在他更不可能做过,他俩压根没这个机会,这熟悉感是从哪来的呢?
水榭里杨戬还在拿着那个杯子出神。
“司法天神?”
他的执念里为什么会有司法天神?按幻境中的王母所说,司法天神是掌管天规天条的神仙,天庭怎么可能让自己去掌管天规天条?
他不信那场幻境凭桃花夫人一个女鬼,就能凭空制造出来。
视线移到门窗紧闭的房间:
“难道,那个幻境不只是自己的,也是寸心的,‘司法天神’和寸心之间的选择,其实是寸心的执念?”
又摇摇头,自己没听过司法天神,寸心也不可能听过。
第二天一早,寸心又走出房门,她本来打算不出来了,后来一想,自己躲着不出门不是更显得自己心虚?
只是这次她没坐在曲桥上,而是挪到离水榭更远一点的花圃那里。
杨戬看着躺在绿叶繁花之间,闭着眼睛神情安逸的人,也不知她在心里哼着什么曲子,手指轻轻敲着摇椅扶手打着节拍。
她今天穿了件水蓝色的罗裙,在一片繁花中,显得既不抢眼,也不会被繁花淹没,杨戬不觉弯了弯嘴角。
寸心其实知道杨戬一首在看她,手指烦躁的敲着摇椅扶手:
“快让他出去一阵子吧!不管是去喝酒还是打猎,去华山看小姑娘也好,别让他在家里待着了!”
心里腹诽一阵,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拍门声:
“二爷!二爷!梅山草头神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