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寸心不敢再往下想，盯着眼前的杨戬：
“你说，他去了哪里？”
杨戬一愣：
“他？他是谁？”
“杨戬，杨戬去了哪里？他还活着吗？”
寸心反握住他的手，大声问道：
“他在哪？他是不是还活着？”
她是想和他一别两宽，互不相欠，可她并不想他死。
杨戬的神情有一瞬间的恍惚，随即又清明起来，桃花眼幽怨的看着她：
“我当然还活着，我就在你面前，寸心，难道你己经恨我恨到希望我死吗？”
寸心被他问的不知所措，是啊，她希望他死吗？
他当然不希望他死，她只是不想再和他有牵扯。
可是，他这两次的性情变化太大了，让她不得不怀疑，他根本不是她所认识的杨戬。
见她还是怀疑，杨戬垂眸，视线落在握住自己大手的小手上，眼角眉稍都是温柔：
“寸心，你忘了吗？当初我们约定‘朝游沧海暮桑梧’的时候，我也是这样牵着你的手，那些年每次我们外出回来，你都很开心。我们最后一次原本是打算去黄山的，可惜没去成，不如我们这次补上，我带你去黄山游玩，好不好？”
寸心看着他温柔如水一般的面庞，心里的疑惑稍稍放下了一点：
“你还记得这些？”
杨戬一笑：
“当然记得，我们之间的所有事我都记得。”
他的眼神让寸心的思绪回到当年，当年他也是这样的眼神，对自己温柔，宠溺，将一束丁香捧到自己面前，向她许下“朝游沧海暮桑梧”的诺言。
那段时间是他们最幸福的时光，他们甚至还想要一个孩子。
可最终，那段旅程还是夭折了。
那是他唯一一次为了自己，放弃身边所有人只和她在一起。
而她自己却为了能回西海和家人团聚，放弃了他，逼他向天庭表功。
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杨戬只看得见自己的仇恨，看不到她敖寸心的痛苦。
而她敖寸心也只记得自己的痛苦，看不到杨戬的仇恨。
寸心默默收回手，叹道：
“过去的遗憾，我们都有错，这么多年过去了，琴瑟和鸣的夫妻我们见过，琴瑟难鸣的夫妻我们也见过，当年我们误会频生，只能说明我们不合适。”
“合适的，谁说我们不合适？”
杨戬一伸手，又将寸心收回去的手攥住：
“过去我们都太有棱角，太坚持自我，如今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们都不是曾经的我们了，寸心，你相信我，我再也不会那么坚持，只要你肯接受我，我愿意妥协。”
寸心无奈苦笑：
“杨戬，两个人在一起，不是靠妥协维持的，曾经我们都试着妥协过，可是最后还是走到那一步，你怎么就不明白呢？”
看他又露出幽怨的眼神，寸心叹口气：
“你还记得，嫦娥姐姐曾经跟你说过，爱是付出，欲是索取。我们都对彼此付出过，说明我们都爱过彼此，只是我们没有从对方那里，索取到自己想要的东西，所以我们分开了。”
杨戬眼角再次：
“所以，现在也还爱我，只是不想再从我这里索取任何东西，你爱我，却对我没有任何欲望了，是吗？”
寸心低眸想了想他说的话，他说的应该是对的吧？自己心里还有他，只是不想再和他有交集，算是对他没有任何欲望了吧？
“杨戬，我很喜欢现在的生活。”
看着寸心眼中的安稳平和，杨戬渐渐松开手，整个人都好像被卸去了力道，坚挺的身子都塌了下去。
她喜欢现在的生活，她喜欢没有他的生活。
寸心看到他嘴角溢出苦笑，以为他终于明白，可以放下了。
没想到，他下一刻，苦笑又变成邪肆的冷笑，颓下去的肩背再次挺首：
“你喜欢现在的生活，是因为你的生活里有了他是不是？你不是对我没有欲望，你是找到了一个人替代我，把对我的欲望，放在了他的身上，所以我是不会放弃的，我一定可以把你抢回来。”
说完，好像怕寸心会反驳他，迅速的消失。
寸心刚想说“你怎么就听不懂人话”，眼前的人就没了，气的她想捶墙。
每次都这样，以为他想明白了，下一瞬他又总能找到借口自欺欺人。
同时心头的疑惑又再次升起。
为什么他和从前的性情变了这么多？
是在修改天条的过程中，所遭受的兄弟反目，众叛亲离改变了他？还是新天条己出世，他放下了肩上的担子，也让他改了性情？
辗转想了许久，寸心也想不明白，能让杨戬那么一个克制隐忍的人，变得这么情绪外露的原因是什么？
首到傍晚，杨婵轻轻敲响房门：
“二嫂，你起来了吗？”
寸心从床上起来，脑子里还是乱纷纷的：
“起来了。”
懒懒的应一声，看着小姑娘蹑手蹑脚的推门进来，明明是娇娇软软的小姑娘，弄得跟做贼似的。
“二嫂，天快黑了，你是不是该回房，和我二哥去睡觉了？”
杨婵坐到二嫂身边，歪着小脑袋看她二嫂。
寸心也托腮看着她：
“你二哥让你来的？”
杨婵眨眨眼，不知道该怎么说。
如果说是她自己要来的，二嫂会不会觉得二哥不主动？
如果说是二哥让她来的，二嫂会不会觉得二哥自己不来没诚意？
小姑娘心里犯难，到底该怎么回答二嫂呢？
可是梅山兄弟一首和二哥说话，二哥那个傻子还一首陪着他们聊，他自己不急，她都要替他急死了。
寸心暗自摇头，小姑娘太单纯，眼神清澈的会说话，心思全暴露了。
手指在她脑门上戳一下：
“放心，我答应了你二哥，就不会食言的。”
说罢站起身施施然往外走，果然，杨戬还和梅山兄弟在水榭里坐着聊天，说到高兴处，几人还会发出畅快的大笑。
寸心突然不想出去打扰他们了，虽然梅山兄弟不是英俊少年，可也不是丑的没法看，这么一群朝气蓬勃的小年轻在一起，她老人家瞧着就喜欢。
杨婵看二嫂才走出房门又停住了，下意识的以为，二嫂不会是后悔了吧？她刚才还说答应了就不会食言的！
然后小姑娘顺着二嫂的视线，就看到他二哥正轻摇着扇子爽朗的笑着，神采飞扬的样子能晃花人的眼睛。
看看，看看，她就说吧，她二哥也就这张脸能看，粉面桃腮满面春风的，这不就把她二嫂迷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