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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谷之内，炊烟袅袅，肉香阵阵。
山谷之外，旌旗如林，杀气腾腾。
这诡异的画面，若是被不知情的路人甲看到，定会以为……自己是不是走错了片场，误入了某个……正在进行“沉浸式战争体验”的“农家乐”？
我王铭，此刻正盘腿坐在一块大石头上（下面垫了二狗贡献的狼皮，聊胜于无），手里拿着一根被火燎过的树枝，上面穿着一块……呃，卖相不怎么好，但散发着香气的烤马肉（石勒追兵友情赞助）。
我吃得……津津有味，仿佛这根本不是在石勒六万大军的包围圈里，而是在……徐州城我那小破府衙的后花园，开“露天烧烤派对”。
刘婧公主，坐在我对面，她也学着我的样子，用一柄精致的匕首，优雅地切割着手中的烤肉，只是……她那双明亮的眸子，却始终没有离开过谷口方向，那片黑压压的敌军营寨。
二狗，则带着十几个亲兵，在不远处，一边大声吹牛打屁，一边……将几只剥了皮的野兔（不知道他们从哪儿摸来的），烤得滋滋冒油，香气西溢。
至于牵弘和他手下那些并州残兵……
他们大概是这辈子都没见过……这种阵仗。
一个个缩在角落里，看着我们这群“心大得能跑马”的徐州人，眼神中充满了……敬畏、困惑，以及……深深的怀疑人生。
他们大概在想：这帮家伙……是不是真的疯了？还是说……他们真的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神仙手段”？
而我，就是要让他们……这么想！
也要让……谷口外面那位，后赵天王石勒，也这么想！
“先生，”刘婧压低声音，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石勒……己经围了我们快一个时辰了。他……到底想干什么？”
“他想……看穿我们。”我撕下一块烤得焦香的马肉，塞进嘴里，含糊不清地说道，“他在等，在试探，在……害怕。”
“害怕？”刘婧有些不解，“他六万大军，会怕我们这三千残兵？”
“他不是怕我们这三千残兵。”我摇了摇头，指了指不远处，那片被鲜血染红，还残留着一些……呃，不可名状的“有机肥料”的战场（就是“黑山魈”团灭的地方）。
“他是怕……那个。”
刘婧顺着我手指的方向看去，俏脸微微一白，显然也想起了昨夜那如同神罚天降般的恐怖景象。
“王军师，”她声音有些干涩，“你……你那‘神物’……真的……还能再用一次吗？”
我心中暗道：我他妈也想知道啊！
那玩意儿，完全是意外触发，根本不受我控制好不好！
但，表面上，我依旧是一副“高深莫测，一切尽在掌握”的表情。
我冲她神秘一笑，缓缓伸出……两根手指。
“公主殿下，”我压低声音，用一种“你懂的”眼神看着她，“你猜？”
刘婧：“……”
她大概觉得，我……是在故弄玄虚，或者……真的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底牌。
而我，就是要让她……也让所有人，都这么认为！
时间，在一种……令人窒息的平静和……暗流涌动的诡异氛围中，一点点流逝。
谷外的石勒大军，依旧是只围不攻。
只是，他们派出的斥候，却越来越频繁，也越来越……靠近。
像一群闻到血腥味的苍蝇，在我们营地周围，嗡嗡乱转，试图……刺探出我们的虚实。
对此，我早有准备。
我让二狗，带着几个“演技精湛”的亲兵，时不时地，就“不小心”暴露在那些斥候的视野之中。
他们要么……大摇大摆地，抬着几个“沉甸甸”的箱子（里面装的都是石头），往我们营地深处运送，营造出一种“我们还有秘密武器正在部署”的假象。
要么……就聚在一起，神神秘秘地，对着一些……我画的，连我自己都看不懂的“阵图”（其实就是些鬼画符），指指点点，窃窃私语，仿佛在商议什么“惊天大计”。
甚至，我还让他们……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在我们营地周围，偷偷摸摸地，点起几堆……呃，散发着古怪气味的“狼烟”（其实就是狼粪混合着硫磺艾草，我那“超级浓烟弹”的简化版）。
那味道，随风飘出，保证让石勒大营里的每一个人……都“神清气爽，夜不能寐”。
我知道，这些小动作，未必能真的骗过石勒那只老狐狸。
但，至少……能让他更加忌惮，更加……不敢轻举妄动！
而我们，要的，就是这份“忌惮”，这份“不敢”！
石勒大营，中军帅帐。
“废物！一群废物！”
石勒将手中的军报（上面详细描述了王铭军营内“悠闲自得，埋锅造饭，甚至还有心情烤兔子”的“诡异”景象）狠狠摔在地上，那张饱经风霜的脸上，青筋暴露，双目赤红。
“区区三千残兵，被我六万大军围困于此，非但不思突围，反而……饮酒食肉，高歌作乐？！他们……他们这是在藐视本王！是在羞辱我后赵数十万将士！”
他座下，一众胡汉将领，皆是噤若寒蝉，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只有他最信任的谋士，程遐（历史上确有此人，石勒的重要谋臣），上前一步，沉声道：“大王息怒。依臣之见，那王铭……并非狂妄无知，而是……有恃无恐啊。”
“有恃无恐？”石勒冷哼一声，“他凭什么有恃无恐？就凭他那……能瞬间蒸发数百人的……妖术？”
提到昨夜“黑山魈”全军覆没的惨状，饶是石勒这等枭雄，眼中也不禁闪过一丝……深深的忌惮和……后怕。
那种……无法理解，也无法抵挡的恐怖力量，实在是……太诡异了！
“大王，”程遐继续道，“那‘妖术’……虽然厉害，但观其昨日之威势，想必……消耗亦是巨大，绝不可能……轻易再用。”
“那王铭此刻故作镇定，大摆空城计，无非是……想以此震慑我军，拖延时间，等待援军罢了！”
“援军？”石勒眉头一皱，“他徐州……还有何援军？苟晞？还是……代北那些鲜卑杂胡？”
“无论何人，”程遐眼中闪过一丝寒光，“我等……都不能再给他机会了！”
“大王，臣请命！”一旁的桃豹，突然排众而出，单膝跪地，声如洪钟，“末将愿率本部三千铁骑，为先锋！首冲敌营！管他什么妖术，什么诡计！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皆是虚妄！”
“末将不信，他王铭……还能再变出一次‘神罚’来！”
桃豹此言一出，帐内不少胡人将领，也都纷纷附和，请战之声，此起彼伏。
他们……都被王铭这几日的“嚣张”和“藐视”，给彻底激怒了！
石勒看着座下这些群情激奋的将领，眼中闪过一丝犹豫。
他知道，桃豹说的，有道理。
那“妖术”……或许真的只是昙花一现。
王铭此刻，很可能……真的只是在虚张声势。
但……
万一呢？
万一……那王铭，真的还有……更厉害的后手呢？
万一……那恐怖的“神罚”，再次降临呢？
他……赌不起啊！
他这六万大军，可是他后赵的根基！是他争霸天下的本钱！
若是在这里，因为一个不知深浅的王铭，而遭受重创……
那后果……他承担不起！
“再等等。”石勒缓缓开口，声音沙哑，带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疲惫和……迟疑。
“传令下去，大军……后退五里扎营！加强戒备，严密监视！”
“同时，多派探马，务必……将那王铭的底细，给本王……查个水落石出！”
“本王倒要看看，他……到底是在故弄玄虚，还是……真的……有恃无恐！”
石勒的这个命令，让帐内所有将领，都……愣住了。
后退五里？
大王……竟然……怕了？！
这……这还是那个杀伐果断，百战百胜的后赵天王吗？！
程遐看着石勒那张阴晴不定的脸，眼中闪过一丝忧色，但……也没再多言。
他知道，大王的心……己经乱了。
被那个……名叫王铭的年轻军师，用一种……他从未见过，也无法理解的方式，给……彻底搞乱了。
而这……
或许，就是那王铭……真正的……可怕之处吧。
我，王铭，自然不知道，石勒大营之内，发生的这场“心理博弈”。
我只知道，当斥候回报，石勒的大军，竟然……真的后退了五里扎营时。
我……以及刘婧公主，还有那些原本己经抱着必死决心的徐州将士和并州狼骑……
都……彻底傻眼了。
这……这就……怂了？！
石勒那老小子……竟然真的被我们这拙劣的“烧烤外交”和“噪音污染”给……唬住了？！
我感觉……
我的人生观，世界观，价值观……
又一次……
被刷新了。
而且，刷得……面目全非。
这乱世……
真是……太他妈……不讲道理了！
也太他妈……刺激了！
我看着远处，那在夕阳下显得有些……萧瑟和……狼狈的石勒大营。
嘴角，不由得……勾起了一抹……高深莫测的笑容。
石勒啊石勒……
你等着！
等老子……睡个好觉，养足了精神……
再来……好好陪你……玩玩！
（虽然，我知道，这个“好觉”……可能……依旧是个遥不可及的……梦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