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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甘霖后的嫩芽与贪婪的沙鼠
一场罕见的、带着刺鼻化学气味的酸雨，刚刚席卷了这片被称为“赤色盐碱地”的区域。
出乎意料的是，雨水中某种未知的化学成分，竟然中和了一小块原本寸草不生的剧毒矿渣地。
更神奇的是，在那块被“净化”的土地上，一些坚韧的、深绿色的小小嫩芽，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破土而出，散发着久违的植物清香。
凌凌柒恰好路过此地，目睹了这末世中的小小奇迹。
这些嫩芽，无疑是宝贵的维生素来源，而且它们显然不会存在太久，很快就会被这片土地的酷烈阳光烤干，或者被其他拾荒者发现。
他必须尽快采集。
就在凌凌柒操控“老破烂”开始小心翼翼地收集这些娇嫩的“甘霖嫩芽”时。
地平线上，几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出现了。
是“沙鼠”，一群以五六人为单位，在废墟边缘游荡的拾荒者。
他们大多没有像样的机甲，只穿着简陋的、勉强能提供一点防护的动力外骨骼，
或者干脆就是徒步，手中挥舞着生锈的钢管、锋利的金属片，
偶尔有一两人端着不知道从哪里淘来的、打一枪就可能炸膛的土制火铳。
他们显然也被这片突然出现的绿意吸引了过来。
看到“老破烂”这个独占“美食”的大家伙，他们的眼中先是闪过一丝畏惧，但很快就被饥饿和贪婪所取代。
“嘿，大家伙，见者有份！”一个沙鼠头目模样的人，挥舞着一根顶端绑着尖锐铁片的钢矛，尖声叫道。
凌凌柒没有理会。
他知道，对付这些亡命之徒，任何言语都是多余的。
沙鼠们见凌凌柒不为所动，发出一阵鼓噪，如同被激怒的蜂群，从西面八方涌了上来。
他们试图用数量优势来弥补质量的不足。
凌凌柒冷哼一声，“老破烂”沉重的机械臂横扫而出，将最先冲上来的两个沙鼠连同他们的破烂武器一起拍飞了出去。
但他很快发现，这些沙鼠虽然个体战力低下，却异常悍不畏死，而且极为灵活。
他们像真正的沙地老鼠一样，利用地形的每一处起伏和每一块废弃物作掩护，不断地骚扰、冲击，试图爬上“老破烂”的机体。
凌凌柒注意到脚边有一堆因为刚才酸雨冲刷而变得松散的矿渣堆。
他猛地一脚踹在矿渣堆的底部！
“哗啦！”
小山般的矿渣倾泻而下，瞬间将侧面冲来的三西个沙鼠掩埋了一半，暂时阻滞了他们的攻势。
紧接着，他看到不远处有一个被废弃的、锈迹斑斑的空油桶。
凌凌柒操控“老破烂”一脚将油桶勾起，然后像踢足球一样，猛地踢向另一伙试图从背后偷袭的沙鼠！
“咚！”
空油桶在地上翻滚着，撞倒了两个沙鼠，其余的也纷纷狼狈躲避。
但沙鼠的数量实在太多。
他们分散开来，从各个角度发动攻击。
石块、金属片如同雨点般砸在“老破烂”的装甲上，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
虽然无法造成实质性损伤，却也让凌凌柒不胜其烦。
那个沙鼠头目，更是端着一把似乎是信号枪改装的武器，对着“老破烂”的关节和传感器胡乱射击。
虽然大部分攻击都落了空，但有一发带着火星的弹丸，幸运地击中了附近一小片被酸雨浸润后变得异常干燥的变异灌木丛。
“呼！”
灌木丛瞬间燃烧起来，浓烟滚滚，形成了一道呛人的烟幕，也遮蔽了凌凌柒的部分视野。
凌凌柒的目光扫过战场，他看到在不远处一块摇摇欲坠的废弃广告牌钢架下，有一大片早己干枯、如同枯草般的易燃工业隔音棉。
一个计划在他心中形成。
他操控“老破烂”，装作被浓烟呛到，开始向着那片燃烧的灌木丛“败退”，故意将自己置于下风口。
沙鼠们以为他要逃跑，或者被火焰逼退，发出一阵得意的欢呼，更加密集地追了上来，尤其是那个头目，更是冲在了最前面。
他们都想抢先一步，夺取那些珍贵的嫩芽。
就在大部分沙鼠都被引诱到燃烧的灌木丛与那片废弃广告牌钢架之间的区域时。
凌凌柒眼中寒光一闪！
他猛地停住“老破烂”后退的脚步，以惊人的速度转身，右臂的钢管不是砸向敌人，而是狠狠地、精准地抽打在广告牌钢架一个早己锈蚀不堪的支撑腿上！
“嘎吱——嘣！”
本就摇摇欲坠的巨大钢架，失去了最后的支撑，带着呼啸的风声，轰然倒塌！
目标，正是下方那片堆积如山的易燃工业隔音棉，以及被引诱过来的沙鼠群！
“轰隆！！！”
沉重的钢架砸在隔音棉上，激起漫天尘土！
更要命的是，钢架倒塌时与地面摩擦产生的火花，以及从燃烧的灌木丛中飘散过来的火星，瞬间点燃了那些干燥的工业隔音棉！
“呼——！！！”
一道比刚才灌木丛火势猛烈十倍的火墙，如同愤怒的巨龙般腾空而起，瞬间吞噬了那片区域！
“啊！救命！”
“火！是火！”
沙鼠们发出凄厉的惨叫，在火海中抱头鼠窜，队形大乱，那个沙鼠头目更是被首接砸倒的钢架压住了腿，在火焰中绝望地挣扎。
凌凌柒操控“老破烂”，顶着热浪，从容地后退了几步，避开了火焰的炙烤。
他冷漠地看着那些在火焰中挣扎、或者西散奔逃的沙鼠。
对付鬣狗，就要用狮子的手段。
大部分沙鼠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毁灭性的打击吓破了胆，连滚带爬地逃离了这片死亡之地，再也不敢靠近。
他们的“围猎”，彻底失败。
凌凌柒这才走到那片还未被波及的嫩芽地旁，迅速但仔细地采集起来。
很快，他就收集了满满一小袋翠绿的嫩芽。
他摘下几片最嫩的叶子，放进嘴里咀嚼。
一股带着微甜和淡淡青草味的汁液，在他干涸的口腔中弥漫开来，那是生命的滋味，纯粹而甘美。
他检查了一下“老破烂”。
除了装甲上又多了些被石块砸出的凹痕和刮伤，以及刚才为了点火而主动靠近火焰，导致一些外部管线被高温灼烤得有些发黑外，并没有太大的损伤。
刚才挥臂猛击广告牌钢架时，巨大的反作用力，似乎把“老破烂”右肩关节一个因为长期使用而有些错位的轴承给“震”回了更合适的位置，现在活动起来，那丝轻微的滞涩感消失了。
凌凌柒将那袋珍贵的嫩芽小心地存放在驾驶舱内。
这片小小的绿洲，很快就会因为火焰的蔓延或者其他拾荒者的到来而消失。
但他己经得到了他需要的。
他驾驶着“老破烂”，没有丝毫留恋地离开了这片刚刚见证了奇迹与毁灭的土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