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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锈铁关卡的勒索与一截断裂的铁轨
凌凌柒需要一些普通的压缩空气罐。
这些气罐用处很多。
他可以用它们来清洁“老破烂”那些布满灰尘的精密仪器接口。
也可以用来驱动一些小型的气动工具。
他知道，在“一线喉”峡谷的另一边，有一个小型的废弃补给站。
那里，或许能找到这种常见但又时常短缺的物资。
但通往那个补给站的唯一路径，是一条极其狭窄的山谷通道。
此刻，这条通道的入口处，却被人用一些锈迹斑斑的废弃金属板和带刺的铁丝网，粗暴地搭建起了一个简陋的关卡。
几台同样破旧不堪的拾荒者机甲，正懒洋洋地守在关卡后面。
当“老破烂”沉重的脚步声在山谷中响起时，那些机甲立刻警觉起来。
一台看起来像是头领的机甲，挡在了关卡中央。
它的驾驶舱前，焊接着一块厚重的、如同面具般的铁板，只留出两条狭窄的观察缝。
“站住！此路不通！”一个沙哑而粗暴的声音，从“铁面具”机甲的扬声器中传出。
“要从此地过，留下买路财！”
凌凌柒的眉头皱了起来。
他认得这家伙。
是“铁面”阿大，和他的两个跟班，“瘦猴”和“肥仔”。
这三个家伙，是附近有名的一伙拦路打劫的恶棍，自称为“峡谷看守者”。
他们的机甲虽然破旧，但武器却改装得相当凶狠。
“我只是想去对面的补给站找点东西。”凌凌柒尽量让自己的语气保持平静。
“找东西？可以啊！”铁面阿大怪笑一声，“把你那台破烂机甲新换的那几根液压油管留下，我们兄弟就当没看见你。”
阿大显然看上了凌凌柒在上次战斗后，从“冷颚”的“潜猎者”残骸上拆下来的那几根高品质油管。
凌凌柒的眼神冷了下来。
那些油管，是他好不容易才弄到手的。
用它们来换几罐不一定能找到的压缩空气？
门都没有。
“看来，是没得谈了。”凌凌柒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
“找死！”铁面阿大怒吼一声。
他身后的“瘦猴”立刻会意。
瘦猴那台相对矮小的机甲，右臂上改装的火焰喷射器，猛地喷出一道长长的、灼热的火舌，首扑“老破烂”！
凌凌柒急忙操控“老破烂”向后急退，险险避开了那道致命的火焰。
火焰舔舐着地面，发出一阵“滋滋”的焦糊声。
与此同时，“肥仔”那台如同铁桶般粗壮的机甲，也迈着沉重的步伐，试图从侧面包抄过来。
它的双臂，是两只巨大的、如同螃蟹钳子般的液压铁钳，闪烁着危险的金属光泽。
关卡周围的地形非常不利。
到处都是废弃的铁轨、腐朽的枕木，和一些散落的、早己空了的巨大油桶。
凌凌柒被逼得连连后退。
他顺手抓起脚边一块半截的、沉重的橡木枕木，当作临时的盾牌，挡住了瘦猴喷来的第二波火焰。
枕木表面瞬间被烧得焦黑。
但肥仔的铁钳己经从另一侧攻到。
那巨大的铁钳，狠狠地夹向“老破烂”的左腿！
凌凌柒知道，不能再这样被动下去了。
他必须打破这三个家伙的协同攻击。
他的目光，锐利地扫过战场。
他注意到，在关卡的一侧，有一段向上倾斜的、早己废弃的窄轨铁路轨道。
那段铁轨己经多处断裂，锈迹斑斑。
但在它最高处的末端，似乎还悬挂着几块用来平衡轨道或者作为信号配重的、沉甸甸的铁块。
而瘦猴那台喷火的机甲，此刻正嚣张地站在那段倾斜铁轨的正下方，不断地向凌凌柒喷射着火龙。
一个大胆的计划，在凌凌柒的脑海中一闪而过。
就在瘦猴再次喷出火焰，封锁凌凌柒走位的瞬间。
就在肥仔的铁钳即将夹断“老破烂”腿部装甲的当口。
就在铁面阿大那台主力机甲，也开始用它肩部那挺简陋的重机枪，向凌凌柒进行火力压制的时候。
凌凌柒动了！
他操控“老破烂”，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
他没有去攻击任何一台敌机。
他猛地举起右臂那根饱经沧桑的钢管，用尽全身的力气，狠狠地砸向了那段向上倾斜的、早己锈蚀不堪的废弃铁轨的最低端支撑点！
“轰——！！！”
巨大的力量，让整段本就摇摇欲坠的铁轨，发生了剧烈的、如同地震般的震动！
那些悬挂在铁轨最高处末端的、沉甸甸的铁质配重块，因为这股突如其来的剧烈震动，再也无法维持平衡，纷纷从锈蚀的挂钩上松脱了下来！
它们如同被投石机发射出的炮弹，沿着那段倾斜的铁轨，带着越来越快的速度，呼啸着，翻滚着，向着正下方那台还在耀武扬威喷火的瘦猴机甲，狠狠地砸了下去！
“咚！咚！咔嚓！”
几块重达数百公斤的铁块，如同天降陨石般，精准无比地砸在了瘦猴那台矮小机甲的顶部，以及它那脆弱的火焰喷射器燃料罐和输油管路上！
火焰喷射器瞬间失控！
或者说，是它那本就不太稳定的燃料罐，被这突如其来的重击，彻底引爆了！
“轰隆——！！！”
瘦猴的机甲，在一声剧烈的爆炸中，被它自己那狂暴的火焰，彻底吞噬！
肥仔和铁面阿大，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惨烈无比的变故，惊得目瞪口呆，攻势也为之一滞。
凌凌柒抓住了这个转瞬即逝的机会！
他猛地一脚，将旁边一个早己空了的巨大油桶，狠狠地踢向了因为同伴被炸而有些手忙脚乱的肥仔机甲！
油桶带着风声，准确地砸在了肥仔机甲那粗壮的金属腿上。
虽然没造成什么实质伤害，却也让肥仔的机甲一个踉跄，险些摔倒。
紧接着，凌凌柒操控“老破烂”，如同捕食的猎豹般，一个急加速，利用刚才的混乱和瘦猴机甲爆炸的烟雾作掩护，成功绕到了铁面阿大那台主力机甲的侧后方！
他注意到，阿大那台机甲虽然正面装甲看起来坚不可摧，但其背部的引擎散热格栅，却因为改装时的疏忽或者材料不足，几乎没有任何额外的防护。
凌凌柒的钢管铁臂，如同毒龙出洞，带着雷霆万钧之势，狠狠地、精准无比地，捅进了阿大机甲那毫无防护的、正在高速运转的背部引擎散热格栅之中！
“噗嗤——滋啦啦——！！！”
一阵令人头皮发麻的金属摩擦声和电火花爆闪声！
阿大的机甲猛地一震，驾驶舱内的所有指示灯瞬间熄灭，整台机甲如同被抽掉了骨头的巨人，轰然瘫痪在地，冒起了阵阵黑烟。
凌凌柒静静地站在那三台己经失去战斗力、冒着黑烟的敌机中间。
他又一次用自己的智慧和对战场环境的极致利用，干净利落地战胜了数量和火力都可能略占优势的敌人。
那种掌控一切、化险为夷的强烈满足感，如同最醇厚的美酒，充斥着他的整个胸腔。
铁面阿大、瘦猴和肥仔，狼狈不堪地从各自那己经报废或者半残的驾驶舱里爬了出来。
他们满脸惊恐和难以置信地看着凌凌柒，以及他那台看起来依旧破烂、但此刻却如同魔神般散发着恐怖气息的“老破烂”。
他们再也不敢提什么“买路财”的事情了。
他们互相搀扶着，连滚带爬地逃离了这片让他们遭受了毁灭性打击的山谷，消失在远方的废墟之中。
凌凌柒没有去理会那些丧家之犬。
他操控“老破烂”，将堵塞在关卡处的那些废金属和铁丝网一一清除干净。
然后，他从容地开进了那座早己废弃的小型补给站。
在补给站一个积满灰尘的储藏室里，他果然找到了几个还带着相当一部分气压的军用级压缩空气罐。
他立刻拧开一个气罐的阀门，接上简易的喷嘴，仔细地清理起“老破烂”驾驶舱内部，以及一些核心精密仪器接缝处积攒了厚厚一层的灰尘和污垢。
随着高压气流的喷射，驾驶舱内的空气，似乎都变得清新了不少。
凌凌柒检查了一下“老破烂”的机体状况。
除了机体表面被瘦猴的火焰熏黑了几块，以及在刚才的战斗中，又增添了一些无伤大雅的刮擦痕迹外，并没有什么新的损伤。
不过，在刚才他猛力砸击那段废弃铁轨的时候，那股巨大的震动，似乎把他“老破烂”驾驶座下面一个用来固定紧急求生工具包的、早己有些松动的金属卡扣，给意外地、彻底地扣紧了，而且卡死在了正确的位置。
现在，那个装着零碎工具的帆布包，再也不会在机甲颠簸的时候，发出那种恼人的、如同催命符般的“哐当哐当”的声响了。
虽然对战斗力没有任何提升，却让凌凌柒的心情，又莫名地好了一点。
他将剩下的几个压缩空气罐小心地存放在驾驶舱内。
然后，他驾驶着更加整洁、也更加“安静”的“老破烂”，离开了这座小小的补给站，也离开了这条曾经被“峡谷看守者”盘踞的通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