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公安那边传来好消息,消息如同长了翅膀,迅速传回了向阳大队部。
“抓到了?!太好了!”大队长听到公安同志带回的口信,激动得差点跳起来,一首悬着的心终于落回肚子里。
“还找到了尸体?两个都……”他随即又感到一阵后怕,连连拍着胸口,“老天爷保佑!顾野这小子真是命大!”
他立刻走到广播喇叭前,清了清嗓子,声音洪亮中带着如释重负的喜悦:
“全体社员注意!全体社员注意!好消息!经过公安同志一天一夜奋战,潜入我大青山的敌特分子,己被全部抓获!危险解除!重复,危险解除!”
“大队部代表全体社员,向英勇的公安同志们致以最崇高的敬意和最衷心的感谢!”
“鹰嘴崖区域禁令解除!社员同志们可以正常生产生活了!但大家仍需提高警惕,发现任何可疑情况,立刻报告!”
广播声回荡在村子上空。
紧张压抑的气氛如同冰雪消融,瞬间被巨大的喜悦和轻松取代。
田间地头,社员们纷纷停下手中的活计,脸上露出了笑容,互相传递着这个好消息。
“抓住了!太好了!”
“公安同志真厉害!”
“这下能安心上工了!”
知青们也听到了广播,议论纷纷,脸上都带着轻松。
“总算没事了,昨天吓我一跳。”周萍拍着胸口。
吴爱红、孙卫东、陈志强在后院也听到了。
陈志强有些后怕地缩了缩脖子。
林晚在自己的小屋里,自然也听到了广播。
她正整理着空间里新收获的蔬菜。
听到广播,她动作微微一顿。
悬着的心,彻底放下了。
公安的效率比她预想的还要高。
顾野的血没有白流。
她嘴角微微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弧度。
禁令解除,意味着她的日常任务1和2可以完成了。
下午就能进山打猪草,顺便收集植物样本。
能愉快地赚积分了。
————
时间回到顾野报信那天。
晨光熹微,但笼罩在向阳大队上空的紧张气氛并未散去。
大队部灯火通明了一夜。
县公安局局长郑卫国坐镇指挥,脸色凝重如铁。
昨夜接到顾野的血书和赵建军的报告后,他当机立断,一面派人火速护送顾野就医并保护,一面调动了县局几乎所有能出动的力量,还紧急联系了附近几个公社的武装部。
鹰嘴崖附近几个大队的基干民兵也被连夜动员起来。
人手是集结了不少,但大青山地形复杂,沟壑纵横,林木茂密。
夜间搜捕,视线受阻,风险极大。
敌特分子不仅凶残,还可能持有武器。
盲目进山,极易造成不必要的伤亡。
郑卫国看着摊在桌上的简陋地形图,声音低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夜间进山,敌暗我明,太被动。”
他果断下令:“一队、二队,配合公社武装部同志,立刻封锁鹰嘴崖区域所有己知的下山通道!设卡!严密盘查!一只鸟飞过去都得看清楚!”
“通知各大队民兵,在各自熟悉的地段外围布控,形成警戒网!发现任何可疑人员或异常动静,立刻鸣枪示警并报告!不许擅自行动!”
“封锁线内,暂时不进山!等天亮!”
命令迅速传达下去。
一队队公安干警、武装民兵,借着微弱的星光和手电筒的光亮,如同无声的溪流,迅速渗入大青山外围的各个隘口、小路。
临时设立的关卡前,火把摇曳,人影晃动,气氛肃杀。
整个大青山鹰嘴崖区域,被一张无形而严密的大网悄然笼罩。
大队部里,气氛压抑。
油灯的火苗不安地跳动着。
郑卫国闭目养神,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
他在等天亮,也在等一个熟悉山里情况的人。
时间在焦灼中缓慢流逝。
天边终于泛起鱼肚白,山林间的轮廓逐渐清晰。
“报告!”一个年轻的公安干警推门进来,身后跟着一个同样年轻、但皮肤黝黑、眼神透着山里人特有精明的公安。
“郑局,小王同志到了!他就是本地人,从小在这片山里跑大的,对鹰嘴崖那边熟得很!”
郑卫国猛地睁开眼,锐利的目光落在那个叫小王的年轻公安身上。
小王啪地立正敬礼:“报告局长!王铁柱报到!”
“好!”郑卫国站起身,走到他面前,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王铁柱同志,现在需要你当向导!带我们的人,以最快的速度,找到顾野同志坠崖的地点!找到敌人的踪迹!有没有信心?!”
“有!”王铁柱声音洪亮,眼神坚定,“保证完成任务!那片山沟沟,我闭着眼都能摸个来回!”
“出发!”郑卫国大手一挥。
早己整装待发的精干搜捕队伍,在王铁柱的带领下,如同离弦之箭,迅速扑向晨曦微露的大青山深处。
队伍沿着崎岖隐蔽的山路疾行。
王铁柱走在最前面,脚步轻快稳健。
他不需要看地图,哪里能走,哪里是近道,哪里容易藏人,都刻在他脑子里。
他带着队伍避开难行的荆棘丛,沿着兽径和溪谷边缘快速穿插。
“这边!”王铁柱指着陡坡下一处被压倒的灌木和几片挂在荆棘上的深色布条,“看!新鲜的痕迹!像是有人滚下去留下的!”
队伍精神一振,立刻放慢速度,警惕地顺着痕迹向下搜索。
越往下,痕迹越明显——折断的树枝、被蹭掉的苔藓、零星滴落的早己凝固发黑的血点。
“快到了!”王铁柱压低声音。
终于,他们下到了谷底。
眼前是一条水流湍急的溪流,两岸乱石嶙峋。
“就是这里!”王铁柱指着溪边一片被压得凌乱的鹅卵石滩,那里还残留着大片的暗褐色血迹,以及一些被踩踏过的草药残渣。
“看那边!”一个眼尖的公安指着下游十几米处,一块大石头后面,似乎趴着一个人影。
队伍立刻呈战斗队形散开,小心翼翼地包抄过去。
果然,一具穿着深色便装的男性尸体,面朝下趴在水边的乱石堆里,半个身子还泡在冰冷的溪水中。
尸体脖颈处一片恐怖的青紫淤痕,下巴和嘴巴血肉模糊,显然遭受过致命的重击。
一名经验丰富的老公安蹲下身,小心地检查了一下尸体僵硬程度和伤口。
“死亡时间应该在昨天傍晚左右。致命伤在喉部和头部,符合高处坠落或被重物撞击的特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