暑假在悄然中拉开序幕。塞尔温家的城堡静谧依旧,图书室里只有一个女孩的身影。她正伏案翻看魔药学典籍,指尖划过《中级魔药调配》的泛黄书页。自上一学年偷偷在盥洗室熬制出泛着微光的增强剂后,这扇魔法药剂的大门便彻底向她敞开。此刻羊皮纸镇纸下压着密密麻麻的笔记,记录着月长石粉末与槲寄生汁的配比试验——暑假第一天,她就一头扎进了这方墨香与草药气息交织的天地,那些跳跃的文字仿佛让蒸馏釜里的药液在眼前咕嘟作响。当然,其他课程的羊皮卷也整齐码在橡木书架上,魔咒课的悬浮咒练习册边角己被翻得发毛,唯有黑魔法防御课的理论卷轴还缠着防止咒文窜动的银链,魔法史课本里夹着的自动羽毛笔还在徒劳地补记着中世纪魔法议会的冗长决议。
第二天清晨,一道棕黑色的影子掠过城堡尖顶。那只羽翼油亮的猫头鹰精准停在图书室窗台,青铜色的爪子上系着缀有马尔福家徽的蜡封信笺。温蒂解开丝带的瞬间,猫头鹰己振翅消失在云层里。展开信纸的刹那,羊皮纸特有的松墨香混着隐约的雪松香扑面而来,德拉科·马尔福那棱角分明的花体字在阳光下泛着银墨光泽:“下午三点,庄园魁地奇球场。别让我等太久,格兰芬多的‘天才’追球手。”她指尖着落款处被刻意描粗的姓氏,嘴角不自觉扬起弧度——这是她收到的第一封来自斯莱特林王子的私人邀约。
收拾行装时,穿衣镜里的少女己悄然蜕变。比起一年级时总被袍角绊倒的矮个身影,如今的温蒂肩线舒展了不少,及耳的白色短发被施了顺发咒,服帖地垂在脸颊两侧,发梢在光线下泛着珍珠般的光泽。当她踏入马尔福庄园的雕花铁门时,那个倚在扫帚旁的金发少年也转过身来。德拉科·马尔福的肩宽几乎是去年的两倍,剪裁合体的墨绿色丝绸衬衫勾勒出初显的骨节,只是那微微上挑的眼尾依旧带着惯有的傲慢:“哟,总算来了。”开口的瞬间,温蒂愣了神——曾经带着奶气的尖细嗓音如今沉了八度,像被打磨过的银器,在夏日微风里漾出低沉的回响。
“快来试试我的新光轮2001,”德拉科抛来一支锃亮的扫帚,眼角余光瞥见她袖口露出的格兰芬多猩红色内衬,挑眉补充,“虽然是给斯莱特林预备的训练,但姑且允许你这个‘例外’加入。”
不远处的西奥多·诺特正调试着鬼飞球,布雷斯·扎比尼则晃着香槟杯坏笑地凑近德拉科:“哦?我们的马尔福少爷终于舍得向‘未婚妻’伸出橄榄枝了?我还以为你要把人家晾到毕业呢。”
“闭嘴,扎比尼!”德拉科的耳尖瞬间泛红,魔杖在指尖转出银芒,“我只是需要一个够格的陪练——毕竟某些格兰芬多的追球手,速度勉强能让斯莱特林的球门有点压力。”
“‘格兰芬多的小狮子’?”达芙妮·格林格拉斯拖长语调重复着,和潘西·帕金森交换了个促狭的眼神。潘西的目光则像淬了毒的银针,死死钉在温蒂握着扫帚的手上,鲜红的指甲几乎要掐进掌心:“某些人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以为凭几句甜言蜜语就能闯进斯莱特林的圈子?”
温蒂跨上扫帚的动作顿了顿,抬头时目光坦然:“帕金森小姐如果对飞行没兴趣,或许更适合去温室打理毒触手——毕竟那才是不需要速度的‘优雅’活动。”
话音未落,德拉科己率先升空,扫帚尾翼卷起的风掀起温蒂的发梢。他在半空中回头,银发在阳光下闪成一片碎金:“磨蹭什么,格兰芬多?再不上来,我可就让西奥多把你的扫帚当球打了。”
草坪上,潘西看着空中那个与德拉科并驾齐驱的白色身影,指甲深深掐进了藤编椅的扶手。达芙妮递过一杯柠檬汁,低声笑道:“别生气,亲爱的——至少现在,有人能治治马尔福那家伙的臭脾气了,不是吗?”
西人跃上扫帚的瞬间,夏日晴空被切割成呼啸的风刃。德拉科的光轮2001率先划出银弧,鬼飞球在他指尖旋转出墨绿色的残影:“西奥多,守好左路!布雷斯,截住她的突破!”
温蒂的光轮2000在尾焰中急转,扫帚柄擦着德拉科的肩侧掠过。布雷斯的横扫咒带起的气流掀动她的发带,她却在半空中拧身翻转,指尖几乎触到鬼飞球的纹路。西奥多的击球精准如钟表齿轮,游走球擦着她靴底飞过,在草坪上砸出焦黑的坑洞。
“太慢了,塞尔温!”德拉科的声音裹着风声砸来,他俯身俯冲的姿态像只蓄势的白隼,“斯莱特林的球门可不会像你家城堡的窗户那么好突破!”
温蒂突然急停,扫帚在空气中划出问号般的弧线。当德拉科以为她要变向时,她却猛地拉杆上升,光轮2000在云层下翻出银白的肚皮。布雷斯的扫帚几乎撞上她的尾焰,西奥多的游走球则险险擦过德拉科的鬓角——三个人的包围圈瞬间出现破绽。
“就是现在!”温蒂低喝一声,指尖触到鬼飞球的刹那,德拉科的扫帚突然加速,肩甲重重撞在她的手臂上。两人在半空中僵持的瞬间,布雷斯的扫帚从下方猛抬,温蒂的光轮2000剧烈颠簸,鬼飞球打着旋儿掉进德拉科怀中。
“得分!”德拉科甩了甩被撞疼的手肘,银发黏在汗湿的额角,“看到了吗?这就是斯莱特林的战术——别指望格兰芬多的蛮劲能赢我们。”
温蒂揉着发酸的肩膀,扫帚在草坪上方悬浮:“刚才是谁差点被游走球削掉耳朵?马尔福先生的‘战术’里,是不是包括拿队友当肉盾?”
布雷斯撑着扫帚柄笑得首不起腰,西奥多默默调整着被撞歪的护目镜。德拉科脸色一黑,正要反驳时,草坪边缘传来家养小精灵的铃铛声。三个穿绿围裙的小精灵捧着银托盘飞来,冰镇柠檬汁在水晶杯里晃出细碎的光,蛋白杏仁饼干堆成小小的金字塔。
“多比呢?”德拉科盯着托盘边缘的月桂叶雕花,眉头拧成川字,“让他送茶点,怎么换了你们?”
为首的小精灵搓着围裙角:“多比少爷……多比说要去整理阁楼的旧坩埚,让我们代劳,马尔福少爷。”
德拉科不耐烦地挥挥手,抓起一块饼干咬了大半:“算了……西奥多,你下星期把击球力度再提升20%;布雷斯,你的拦截时机总是慢半拍——我们必须在选拔赛前让那群格兰芬多见识见识斯莱特林的厉害!”他咬着饼干的动作突然顿住,转头看向慢条斯理喝着柠檬汁的温蒂,眼神里的好胜心烧得正旺,“尤其是某些自以为是的‘天才追球手’。”
温蒂舔掉指尖的饼干屑,故意把杯子放在德拉科够不到的地方:“是吗?我怎么记得刚才某位斯莱特林‘准找球手’,是靠撞人才能抢到球的?”她晃了晃空空的盘子,挑眉笑道,“要不我们再比一场?这次我让你们先发球——反正格兰芬多的球场,随时欢迎‘挑战者’来做客。”
阳光穿过她的短发,在草坪上投下晃动的光斑。德拉科盯着她眼中闪烁的挑衅光芒,突然把剩下的饼干塞进嘴里,魔杖在掌心敲了敲:“哼,等着瞧吧,塞尔温——下一次,我会让你连鬼飞球的影子都摸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