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冬日的阳光斜斜照在邺宫的琉璃瓦上，折射出细碎的金光。
冉闵站在城楼上，望着朱雀大街上车水马龙的景象。
商贩的吆喝声、孩童的嬉闹声交织在一起，街边的酒旗随风招展，一片繁荣祥和。
然而，这份宁静却让他眉头紧锁，越是表面的太平，越让他感受到暗流涌动的危机。
“陛下，韦謏大人求见。” 苏若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打断了冉闵的思绪。
冉闵转身，看见韦謏身着青色官袍，风尘仆仆地走来，袍角还沾着未干的泥浆。
“陛下，石琨和段勤在襄国越发猖獗了。” 韦謏单膝跪地，声音中带着忧虑，“他们不仅勾结慕容鲜卑，还频繁派兵骚扰我边境郡县。清河县昨日传来急报，边境百姓又被掳走数十人，庄稼也被践踏殆尽。”
冉闵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这些贼子，竟敢如此！” 他来回踱步，玄色龙袍的下摆扫过冰冷的青砖，“慕容儁狼子野心，石琨这是引狼入室！但我们若贸然与鲜卑开战，石氏必从背后偷袭。我们与石琨是旧有的内部矛盾，而真正的敌人是慕容鲜卑。”
“韦卿，依你之见，该当如何？”
韦謏起身，目光坚定：“陛下圣明，正如您所说，攘外必先安内。石氏根基在襄国，若不趁早铲除，终究是心腹大患。臣建议先集结兵力，首取襄国，解决石氏这个后顾之忧，再全力应对鲜卑与东晋。”
“好！” 冉闵猛地一拍城墙，震落几片积雪，“传令下去，让苏亥、王基、王波等人明日辰时到太极殿议事。这次，定要让石琨知道，惹恼冉魏的下场！”
次日清晨，太极殿内气氛凝重。苏亥、王基、王波等大臣分列两旁，案几上摆放着襄国的地形图。
“陛下，襄国城高池深，石琨又有鲜卑做后盾，恐怕不好攻打。”
王波捻着胡须，神色忧虑，“且我军刚经历苍亭之战，虽士气高昂，但粮草和军械都需补充。”
“王卿所言虽是，但我们等不起！” 王基向前一步，铠甲碰撞发出清脆声响，“石琨每日都在扩充兵力，若等他羽翼，加上鲜卑铁骑，我们将更加被动。末将愿率先锋军，为陛下踏平襄国！”
王霸也跟着站出，狼牙棒重重杵在地上：“算我一个！上次让石琨那老贼逃走，我这心里一首憋着口气！”
冉闵看着麾下这些忠诚的将领，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但他深知，此次战役关乎冉魏存亡，必须谨慎行事。“王基、王霸，你二人率五千骑兵军，明日出发，先行探查襄国周边地形；王波，你负责筹备粮草军械，务必保证前线供应；韦謏，继续密切关注鲜卑动向，一有风吹草动，立刻来报。”
散朝后，冉闵将李菟唤至书房。烛火摇曳间，李菟单膝跪地，黑色劲装勾勒出他精瘦却充满力量的身形。“陛下有何吩咐？”
冉闵着案头的兵书，目光深邃：“石琨与鲜卑勾结，襄国城防严密。你暗中挑选百名死士，扮作流民潜入襄国。不必急着动手，先摸清城内布防、粮草囤积之处，再设法制造混乱。待石琨内部自乱，便是我们出兵之时。”
李菟微微颔首，眼中闪过一丝狠厉：“臣明白。这些死士都是当年跟着我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定不会让陛下失望。”
三日后，襄国城门处，一群衣衫褴褛的流民正苦苦哀求守城士兵放行。
人群中，一名脸上有道狰狞伤疤的汉子悄悄与同伴交换了个眼神。待夜幕降临，这些流民分散潜入城中。有的扮作小贩，挑着担子在兵营附近转悠；有的混入醉仙楼，在酒肆的喧闹声中，将耳朵贴近各桌，收集着有用的情报。
子时，襄国粮仓方向突然火光冲天。“失火啦！失火啦！” 惊呼声划破夜空。
石琨从美梦中惊醒，看着远处冲天的火光，气得将手中的玉杯摔得粉碎：“快！给我去救火！查清楚是谁干的！” 一时间，襄国城内乱作一团，士兵们慌慌张张地奔向粮仓，却不知暗处有几双眼睛将这一切都看在了眼里。
与此同时，边境线上，寒风呼啸。
冉魏的守军们裹紧棉衣，在城墙上警惕地巡逻。突然，远处扬起一阵烟尘，马蹄声由远及近。
“不好！是石军！” 一名哨兵大喊。
只见段勤率领着数千骑兵，如潮水般冲来。
他们挥舞着弯刀，口中高喊着 “杀！”，首奔边境村落而去。
“放箭！” 守将一声令下，箭矢如雨般射向敌军。但石军来势汹汹，很快便冲破了防线，冲进村子里烧杀抢掠。
一位白发老人死死护着自家的粮仓，被石军士兵一刀砍倒。鲜血溅在金黄的麦穗上，刺痛了冉魏守军的双眼。
“跟他们拼了！” 一名年轻士兵怒吼着，挥舞长枪冲了出去。
守军们纷纷跟上，与石军展开激烈的巷战。
就在双方打得难解难分之时，王基率领的骑兵赶到了。“杀！” 王基长枪一挥，率先冲入敌阵。他的长枪如毒蛇出洞，每一次刺出都带走一条性命。
段勤见势不妙，连忙下令撤退。王基看着刘显远去的背影，握紧了手中的长枪。
此时，一名传令兵快马加鞭而来，在苏亥耳边低语几句。王基神色一凛，调转马头，朝着邺城方向疾驰而去。
原来，李菟派出的黑衣人己经将襄国的城防部署、兵力分布等重要情报，秘密送回了邺城。
冉闵展开密信，看着上面详细的标注，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知道，时机己到，只等李菟那边再添一把火，让石琨彻底乱了阵脚，他便可以率领大军，一举荡平襄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