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天刷刷两下写好药方,递给秦淮茹。
“照方抓药,三碗水煎成一碗,早晚各一次,喝上三天。”
“药钱另算啊。”
他再次强调。
“明白明白!”
秦淮茹连连点头,接过药方,宝贝似的揣进兜里。
她现在对周天的话是不敢有丝毫怠慢。
热闹看完了,人群渐渐散去。
周天没在外面多待,转身回了自己家。
一进屋,徐娟就迎了上来,脸上还带着未消的震惊和一丝担忧。
“小天,你……你真把贾张氏给救活了?”
她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自己儿子什么时候会这么厉害的医术了?
那几针下去,人就活了,简首比戏文里唱的还玄乎。
周天给自己倒了杯水,喝了一口,才不紧不慢地开口。
“妈,这世间万物,都讲究一个平衡。”
他的声音很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意味。
“针灸之术,博大精深。”
“有些特殊的针法,确实可以激发人体潜能,达到立竿见影的效果。”
徐娟听得一愣一愣的,这些话,她以前可从没听儿子说过。
“那……那这是好事啊!你这本事,可了不得!”
徐娟有些兴奋。
周天却摇了摇头,眼神深邃了几分。
“妈,凡事有利就有弊。这种逆天改命的针法,不是没有代价的。”
“代价?”
徐娟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
“什么代价?对你……对你有损伤吗?”
她最担心的还是自己的儿子。
周天笑了笑,安慰道:
“妈,放心,对我没什么损伤。只是……对被施针的人有。”
他话音顿了顿。
“这次贾张氏的情况危急,我用的针法比较霸道。”
“虽然让她快速痊愈,但……她要为此减寿十年。”
“什么?!”
徐娟失声叫了出来,捂住了嘴巴,满脸的不可置信。
“减……减寿十年?这……这么严重?”
她有些慌了。
这要是让贾张氏知道了,还不得闹翻天?
周天看着母亲惊慌的样子,淡淡说道:
“这是她应付的代价。如果不用这种方法,她当时可能就挺不过去了。”
“是立刻死,还是减寿十年好好活着,您说哪个划算?”
徐娟沉默了。
道理是这个道理,可是一想到十年寿命就这么没了,她还是觉得心惊肉跳。
“那……那以后你给人看病,都……都会这样吗?”
徐娟小心翼翼地问道。
“看情况。”
周天道。
“寻常病症,正常的针灸和方药调理,自然不会有这种后遗症。”
“只有在生死关头,为了救命,才会动用一些特殊的手段。”
“而且,这种手段,也不是能随便用的。”
徐娟听了,心里稍安。
但同时,她看着儿子的眼神,也变得更加复杂。
她发现,自己好像越来越看不透这个儿子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西九城的天气,说冷就冷了下来。
前几天还只是秋高气爽,转眼间,寒风就呼啦啦地刮了起来,吹得人脸生疼。
不知不觉,己经进入了严冬。
轧钢厂医务室里,几个年轻的护士正围着炉子烤火,一边搓着手,一边抱怨。
“哎哟,这天儿可真是邪了门了!怎么一下子就这么冷了?”
“可不是嘛!我昨儿晚上被子没盖严实,今天早上起来就觉得鼻子不通气了。”
“赶紧多穿点吧,这鬼天气,最容易感冒了。”
医务室主任陈东辉端着个大搪瓷缸子,喝了一口浓茶,哈出一团白气。
“都注意点儿啊!尤其是你们这些小年轻,别仗着身体好就不当回事。”
“这天冷了,早晚温差大,最容易落下病根。”
他语重心长地嘱咐道。
“咱们是医务室,自己要是先病倒了,那不是让人看笑话嘛!”
众人纷纷应是。
这时,门帘一挑,徐娟走了进来。
她今天气色看着比往常好了不少,脸色白里透红。
“哟,徐姐来了!”
一个小护士笑着打招呼。
“陈主任早,大家早。”
徐娟笑着回应。
陈东辉放下茶缸,仔细打量了徐娟几眼,有些惊讶地“咦”了一声。
“徐娟啊,你今天这气色……看着可比前几天强多了啊!”
说着,他伸出手,示意徐娟坐下。
“来,我给你搭个脉看看。”
徐娟依言坐下,伸出手腕。
陈东辉三指搭在她的寸口脉上,闭目凝神。
片刻之后,他猛地睁开眼睛,脸上满是惊喜和不可思议。
“怪了!真是怪了!”
他连连赞叹。
“徐娟,你这脉象……比上次平稳了许多,那股沉涩之气也消散了大半!”
“你这老寒腿和气虚的毛病,这是……这是要痊愈的迹象啊!”
徐娟闻言,脸上也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还真是让您说着了,陈主任。”
她解释道。
“这都亏了我家小天。”
“他这段时间,天天晚上都帮我按摩几个穴位,还给我弄了些草药,每天熬给我喝。”
“就在昨天晚上,我喝了药之后,出了一身透汗,今天早上起来,就觉得浑身都轻快了,腿也不怎么疼了,身上也有劲儿了。”
陈东辉听得是啧啧称奇。
“周天那小子……真是神了!”
他之前就知道周天治好了贾张氏,但那毕竟是急症。
现在看来,周天对这种慢性顽疾,也同样有办法!
“你家周天,这医术……真是深不可测啊!”
陈东辉感慨道。
“徐娟,你这是捡到宝了!”
他再次给徐娟仔细检查了一下,然后说道:
“从脉象上看,你这病,只要后续注意保暖,加强营养,别太劳累,顶多一个月,就能彻底痊愈了!”
“真的?”
徐娟惊喜不己,这顽疾困扰她多年,没想到真有痊愈的一天。
“那当然!我还能骗你?”
陈东辉笑道。
“对了,周天给你用的什么方子啊?能不能给我瞅瞅?我也学习学习。”
他也是个爱钻研医术的人,对周天的药方充满了好奇。
徐娟闻言,脸上露出一丝为难。
“陈主任,这个……真不好意思。”
“小天他开方子,神神秘秘的,有时候连药名都不全写,就画些符号,或者写些我看不懂的字。”
“他说,他的方子,不让外传。”
她也是实话实说,周天给她的药,有时候真是奇奇怪怪,她也问过,但周天总是笑而不语,或者说些玄乎的话糊弄过去。
陈东辉听了,虽然有些失望,但也表示理解。
“行吧行吧,高人嘛,总有些怪癖。”
他摆摆手。
“你能好就行,方子不方子的,不重要。”
他心里却对周天更加高看了一眼。
这小子,年纪轻轻,本事大,规矩也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