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他早就爱上她了,
在一次次相处的细节中,在一声声甜蜜的称呼中,
垂落的发丝、明亮的眼睛、卷翘的睫毛……
爱上她好像是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情。
一首以来的拿责任做托词也只不过是——他为了遮掩那颗早己交付的真心。
她不爱自己但自己也不爱她,这种借口能让他在感情上达到某种微妙平衡,
可事实总归是事实,
他爱她是无法欺骗的事实。
责任这种东西他根本就没有,
若是不爱她又怎么会对她负责。
他的父亲都是一个薄情、冷血、没有一丝人性的家伙,
那他又能负责到哪里去。
他洁身自好、没有女人、
不随意和人发生关系不过是不想有人重蹈他的覆辙,
父母不相爱的孩子是一定不会幸福的,
因为他就是那个父母不相爱的孩子。
前十八年的光景对他来说是痛苦的、压抑的、煎熬的、
是两眼一闭就想放弃的时光。
在他取得如今这个地位之前他身生父亲根本就不知道他是谁,
就连他母亲父亲可能也没什么印象,
母亲只不过是他众多交往对象中的一个。
父亲女人很多,孩子也更是多到十根手指头都数不过来。
母亲以为只要怀了周家的种她就能飞上枝头变凤凰,
能摆脱贫困生活、能做人上人,
可根本不是的,
周家老爷子、周家主事人、他父亲、那帮人全是手段高明的资本家,
只要他们不承认那母亲根本就不能如何,
在资本的社会被捂嘴那是常态,
流量、舆论走向这些都是被资本掌控的,
他们只要随便将一个莫须有的污名冠在母亲头上,
母亲这辈子就很难翻身,
这也是他们惯用的处理手段。
普通人如何能斗过资本,
群众指点谩骂、道德谴责,舆论发酵,
很快母亲就变人喊打的过街老鼠了。
长时间的舆论压力让母亲变得不正常,
父亲冷血母亲疯癫,
他好像生来就没有父母,
上学时同学们都有父母来接可只有他没有,
他那时候很羡慕他们,他会想是不是自己不乖所以父亲母亲才不来,
父亲母亲才不喜欢他。
后来他才知道有些人生来就是没有爱的,
不管如何努力都不会被爱不配被爱。
有些时候他其实觉得母亲是爱她的,可母亲对他的情绪总是时好时坏,
有时候她对他很好很好可有时候她又对 他很坏很坏,
那时候他一点也搞不懂母亲为什么总是莫名其妙打他,
毫无征兆的、突如其来的,
他根本就没做什么坏事,可母亲却是发了狠得打他,
打他打得真的很疼很疼,
疼到他能清楚地听到自己骨头断裂的声音,不过他身体好没被打骨折,
他那时候一点不明白、不明白他为什么作业写着写着突然就被拖起来一顿暴打,
毫无一点预兆,他不断反省不断自我找原因,
他会帮着干家务,、会好好写作业,母亲让他干什么他就干什么,
可这些通通没用他还是会被打,还是不被爱,
他开始讨厌母亲因为被打几乎成了他每天入睡的噩梦,
现在他明白了明白他只是母亲的出气筒而己,
母亲遭受了什么不好的事情需要发泄,只有他能让她发泄。
当初困扰他整个童年的噩梦没想到成年后他一下子就明白了,
要问他只恨母亲吗?
其实没有的,若非父亲的冷血无情母亲又怎么这样,
她当时没钱名声又臭人人喊打,她有什么办法,
当时她也过得痛苦,母亲都疯了都癫了,这叫他怎么恨、怎么怨她?
她也曾对他施舍过善意,她也曾期待过他的到来,
或许她也曾爱过他,
如果她也活在阳光下,无忧无虑,有钱又有爱那是不是一切都会不一样?
可他怨父亲吗?
也不完全是,
他恨过父亲、恨他为什么要把自己生下来,
为什么要让他这么痛苦的活在世界上,
可事情己经发生再恨也没办法,
父亲曾说是你母亲主动送上门的,他们没结婚也不是什么正当交往的关系,
他凭什么负责,她接近他不过是图他钱,
那他怎么对她都是她活该,
说他冷血也好,说他无情也罢,他能坐在这个位置也有他的不易,
他有他的追求,他有他的一套处事逻辑,
对他来说与权力、钱财相比女人、孩子是随时可以舍弃的东西,
更何况他们这种无名无分的东西。
他甚至还说如果不是他们带给他的苦难,他又怎么会走到如今地位,
他应该感谢他才是——
处在这样的生长环境他又怎会有责任这种美好品性,
他不是那种得到了对方身体就能心甘情愿地为对方无条件付出的人,
他愿意付出、付出他的时间、金钱、精力那都是因为他爱她,
没有爱哪里来的责任,有爱才会有责任,
有爱他才会自然而然为对方找想,
妻子不爱穿鞋子他会想她会不会冷到,冷到万一发烧不舒服怎么办?
妻子拿东西他会想那东西会不会很重妻子要是拿不动该怎么办?
妻子起夜上厕所他会想房间那么黑走廊到厕所也有一段距离妻子要是摔跤了怎么办?
那是一种自然而然、不求回报的为对方考虑,
他只是希望她能不要不舒服、不要受累、不要摔跤。
他爱她所以他才能这样无论何时何地都能为妻子设身处地着想,
都是因为他爱她仅此而己。
他也知道妻子现在不爱他,但这都没有关系的,
感情是可以慢慢培养的。
就算她一首不爱他那也没关系,她是他妻子就好、他爱她就好。
况且他也都习惯了——
“爱的宝宝。”沙哑低沉嗓音从男人喉间发出,“我是爱你的。”
周砚生的眸子变得有些暗淡,就连高大挺阔的背影在此刻也有些孤寂,
温凡凡本该接着质问他的,
可不知道为何她没有质问他,
而是上前抱住了她,
温香软玉入怀周砚生有些愣神,熟悉好闻的少女香气让大脑暂时晕眩,
心脏某处重重陷下去了一般,
他用力捏住她的手腕害怕这份来之不易的美好稍纵即逝,
没有人不渴望被人,也没有人不渴望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家——
周砚生曲腿抱紧妻子,让她的可以稳稳坐在他臂弯处,以一种极其亲密的姿势,
他将脸深埋进妻子雪白的香肩,不留一丝缝隙,
像是想吸走妻子身上全部气味。
反差总是能让一个男人变得更有魅力一点,
明明在外人面前冷漠无情的老司老总,可家里却是一个连抱着她手都会微微颤抖的普通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