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无土栽培豆芽

第六章：无土栽培豆芽

哼，吃得再好又有什么用！

分给她的那个破院子，光秃秃的，连根草都养不活！

张妈妈的这句抱怨，本意是诅咒和嘲讽。

她却不知道，这句话，反而像一颗火星，点亮了芳芳脑海中一个全新的区域。

谁说没有土地，就不能种菜？

厨房的供应，终究是仰人鼻息。

张妈妈的敬畏，也完全建立在恐惧之上，一旦自己失势，这脆弱的供应随时可能断掉。

她必须拥有一个完全属于自己、不依赖任何人的食物来源。

哪怕只是最基础的补充。

芳芳的目光，落在了昨天饭食里的一碗绿豆汤上。

绿豆。

她有了一个绝妙的主意。

第二天，她以“想为母亲熬粥”为由，很轻易地就从如今对她毕恭毕敬的厨房，要来了一小袋的绿豆。

回到自己那个光秃秃的院子，她找出一个早就废弃、底部有裂缝的瓦罐。

又从自己为数不多的旧衣服里，撕下几块干净的棉布。

林姨娘看着女儿的举动，满心都是困惑。

“芳芳，你这是要做什么？”

芳芳笑了笑，没有过多解释。

“娘，过几天您就知道了，咱们能有自己种的新鲜菜吃了。”

新鲜菜？

林姨娘看了看院子里那片因为贫瘠而板结的黄土地，无奈地摇了摇头，只当女儿是在跟她开玩笑。

芳芳将瓦罐里里外外清洗干净。

她在瓦罐的底部铺上了一层的棉布。

然后，她将挑拣好的绿豆用温水浸泡了半天，首到豆子微微膨胀。

最后，她把泡好的绿豆均匀地铺在瓦罐底部的湿布上，再在上面盖上一层湿布，确保完全避光。

做完这一切，她将那个看起来怪模怪样的瓦罐，搬进了房间最阴暗的角落。

接下来的几天，芳芳的生活变得极有规律。

白天去账房应卯，翻看那些对她而言己经毫无难度的账目，巩固自己的地位。

回到院子后，她每天都会给那个瓦罐里的绿豆“浇水”两三次。

说是浇水，其实只是用清水将豆子和棉布重新淋湿，再把多余的水从瓦罐底部的裂缝中排掉。

她的行为，在院里洒扫的下人眼中，显得神秘又古怪。

“你们看，六姑娘又在对着那个破罐子捣鼓了。”

“是啊，神神秘秘的，也不知道在干嘛。”

“我昨天偷偷看了一眼，里面就是些发了芽的豆子，怕不是要发霉了，真古怪。”

这些窃窃私语，芳芳全都听在耳里，却毫不在意。

她知道，任何超越时代认知的事物，在结果出来之前，都会被当成异端。

到了第五天。

芳芳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

她当着林姨娘的面，将那个瓦罐搬到了桌子上。

她掀开了最上面那层湿布。

奇迹，在林姨娘眼前发生了。

小小的瓦罐里，密密麻麻地挤满了白白胖胖、鲜嫩欲滴的……“新菜”。

它们顶着淡黄色的豆瓣，根茎笔首，晶莹剔透，散发着一股清新的豆香。

这正是豆芽。

“天啊！”林姨娘捂住了自己的嘴，满眼的难以置信。

“芳芳，这……这是怎么长出来的？没有土，没有阳光，它怎么能长成菜？”

这个问题，超出了林姨娘一生的认知。

芳芳笑着掐了一根最长的豆芽，递到母亲嘴边。

“娘，您尝尝。”

林姨娘犹豫地将豆芽放进嘴里。

清脆，甘甜，满口都是新鲜的水分。

“好吃！”林姨娘的眼睛亮了。

当天晚上，芳芳用豆芽炒了一盘醋溜豆芽，又做了一碗豆芽蛋花汤。

母女俩吃着这完全由自己亲手“种”出来的蔬菜，心里是前所未有的踏实和满足。

这小小的豆芽，意义非凡。

它代表着一种不依赖土地、不依赖他人、完全自主的生产能力。

这是芳芳用她的现代知识，为自己和母亲，在这座等级森严的深宅大院里，开辟出的第一片“自留地”。

她成功地化解了对厨房的依赖危机，也再次用智慧，改善了自己的生活品质。

有了成功的经验，芳芳又找来几个木桶，准备扩大生产。

一个晴朗的午后，她正在院子里清洗木桶，准备泡上新的豆子。

她没有注意到，院墙的拐角处，一双淬着嫉妒与怨毒的眼睛，正死死地盯着她和她身边的那些豆芽。

是柳菲菲。

她身边的一个丫鬟小声说道：“五小姐，您看，六小姐她真的在用罐子种菜呢。”

柳菲菲看着那些她从未见过的、水灵灵的白色蔬菜，又看了看芳芳脸上那份从容淡定。

她紧紧地攥住了手里的丝帕。

凭什么？

这个贱人，凭什么总能搞出这些新奇的玩意儿！

她转身，快步离开。

一个恶毒的念头，在她的心中悄然成形。

几天后，芳芳正在给她的豆芽浇水，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带着几个丫鬟婆子，大摇大摆地走进了她的小院。

来人正是柳菲菲。

她路过芳芳身边时，像是脚下没站稳，“无意”中撞到了芳芳手里的水桶。

哗啦一声，半桶水全都泼在了地上，也溅湿了那几罐正在生长的豆芽。

柳菲菲看着那些沾了泥水的豆芽，故作惊讶地捂住了嘴。

“哎呀，六妹妹，真是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

“你看，你种的这些……是什么东西啊？看起来真新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