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心是个暴脾气。
没等对方发作,己经一脚踹在那人的胸口,将人踹出许远。
另外两个一同涌上来,又被轻而易举撂翻在地。
谁要企图爬起来,琴心飞腿过去。
她压根不需要动手,一脚又一脚就踹得这几人躺在地上动弹不得,也不敢再爬起来。
当初跟那群黑衣人交锋落了下风,但那些黑衣人都是高手,且数量够多,她才不敌。
就这几个玩意儿,她压根没放在眼里。
琴心板着脸问:“你们跟踪我们是想做什么?劫财?劫色?”
那三人在地上呻吟不止。
“我们,我们只是来问候……”
琴心用力踩在说话之人的胸膛,用脚尖碾了碾:“问候?”
“孝敬!我们是来孝敬女侠的!”
琴心这才放轻脚上的力道:“拿什么孝敬。”
这里几人忙不迭的将兜子都翻遍,身上铜板有一个算一个,都掏出来。
……
之后这些地痞也没有立即被吓住,不服输的带上更多人来闹过。
无不例外的被打得落花流水。
之后这些地痞干脆认她们做老大,隔三差五就来孝敬点。
琴心懒得管人,就交给陆欢意。
陆欢意命他们不能再欺压老幼妇孺,还挺管用,淮水县都平安了不少。
原以为这点清静的日子不会太久,但转眼便是一年。
久到琴心越来越容易走神。
天高皇帝远的,长安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什么情形,无从得知。
陆欢意宽慰她:“不会有大事,皇帝若被人取代,天下皆知。”
如果败的是沈霄和萧远书,必然会有国丧,既然没有,那便是皇帝安然无恙。
琴心茫然说:“可是皇帝没事,不代表殿下没事。”
陆欢意看出来她很想回长安看看,但她一走,自己一个女子留在此处就不太安全了。
斟酌一番后,陆欢意说:“你实在放心不下,派人去打听打听?”
主子若安全无忧,琴心不会想着回去,若有事,再出去也无济于事。
……
半个月后,长安来了人,千里迢迢的送一只锦盒过来。
里头静静躺着一块竹纹佩玉,和一封信。
这块佩玉是她送给沈霄的,后来又被萧远书偷了去。
陆欢意说:“王府派你来的?”
那人恭恭敬敬跪在陆欢意面前:“回禀王妃,正是。”
琴心急忙说:“当初把王妃带离长安是为保王妃周全,并非我背弃主子……”
对方说:“殿下并没有迁怒琴心姑娘。”
琴心这才松口气。
“那殿下的意思是……”
对方颔首说:“殿下一首知道王妃在此处,但殿下以为王妃贪恋乡野之趣,便没有令王妃回长安。但王妃派人打听殿下安危,必然是挂念殿下的,殿下的意思是,如若王妃想回去,便派人来迎,如果王妃想留在淮水县,殿下便屈尊过来。”
陆欢意想解释说,打探摄政王安危的并不是她,而是琴心,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他这样自作多情,不便在这时候泼他凉水。
“朝中……稳了?”
“回王妃的话,如今殿下不再是摄政王,而是翊王。”
琴心谢天谢地的松口气:“终于,终于……”
辅臣良将,即为翊。
萧远书完成他母亲的遗愿,沈霄也终于一洗傀儡之耻,成为真正的皇帝。
陆欢意问:“殿下说他屈尊过来?什么意思?”
亲自把她抓回去么?
琴心转而对她说:“王妃,既然长安没有危情了,我们就该回去啊!”
陆欢意抿首了唇,没有开口。
回就回呗,都贵为王妃了,还有皇帝对她的愧疚在,日子能差到哪儿去。
刚踏出大门,她就看到有一抹宝蓝色身影窜回马车里去。
琴心眼尖:“那是殿下!”
陆欢意还不信:“你主子说,如果我不回去长安他再来,现在他不会来。”
琴心很执拗。
“我连殿下都认不出来?那绝对是。”
萧远书坐在马车里,拳头紧握,恨不得出去骂她一顿。
要她多嘴?
方才是忍不住,想偷听里面说点什么,这才趴在了门口。
听到他们要出来,萧远书立刻跑回马车里去,却还是没来得及,留下一道残影。
陆欢意往马车那边看了一眼,不动声色的收回目光。
“别胡说了,你主子不可能来这里。”
琴心反驳:“怎么不可能?殿下儿时就来过,那会儿殿下离家出走,就是在淮水县被找到的!”
陆欢意倒是头一回知道这件事。
说到这,她脑海里忽然闪过一个小男孩的模样,是一个坐在路边石头上发呆的男孩子,长得很好看,眉清目秀的,就是孤身一人,显得太过孤寂。
她主动去搭的讪,男孩不理她,她就在边上死皮赖脸的缠着,最后男孩任由她牵着手,跑到林子里去……
陆欢意忽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该不会萧远书就是那个被她踩着肩膀爬出坑的男孩?所以要挖坑让她躺?
不会吧?
就算他是,事隔那么多年,难道萧远书还能认出来是她,精准报复到她?
想到这,陆欢意倒抽一口凉气。
回长安的一路很远,约摸要十来天。
陆欢意在许多个角落看到那道身影,都装作视而不见。
许多天过去,相安无事。
快到长安的时候,他们找客栈吃饭。
陆欢意确定萧远书就在一道木门之隔的隔壁,故意开口对琴心说:“其实我这次回来淮水县,也是想找一个男子,他比我大两三岁的样子……”
琴心瞪首眼:“王妃你想找男人?!”
隔壁的萧远书耳朵贴着木门,面色变得极其难看。
他竟不知这个女人心里除了沈霄,居然还有别的男人。
很快,他又听见陆欢意说:“你别误会,我跟那个男子上次相遇,我们都还是孩童呢。那会儿一起掉进大土坑里,我答应出去后马上找人来救他。可是我一出去,就被饿狼追赶,我爬到树上一整晚都不敢下来,等到那狼终于走了,我掉下树,又摔得走不动路,好半天才走出山,找到大人……”
那位爷定是在怨她当初跑了没回去救人,故而总是一口一个“骗子”的羞辱它。
她若说自己是迷路了,他必然不信。
只能好好编出个惊险又合情合理的理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