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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远书皮笑肉不笑。
“你也晓得是难堪之事？”
“……”
“沈霄，这几日我都忍着没来揍你，不代表这口气我咽下了。”
沈霄沉眸，语气无波无澜：“我做了哪件难堪之事？”
萧远书冷嗖嗖道：“你还真敢碰她？”
“陆欢意不是任何人的妻，我怎么碰不得？”
“但她肚子里是我的孩子。”
“你也就拿孩子说事，”沈霄眉心微蹙，“既然怀着你孩子，还带她进宫来折腾，是嫌她怀得太安稳？”
萧远书讽刺道：“我的侧妃我的孩子，折腾没了也与你无关。”
沈霄目光淡淡看着他。
“这样晦气的话，收回去。”
“很在意？”萧远书轻笑出声，“这么关心你表嫂和侄子？”
他比沈霄大上两个月，自然算是表哥。
陆欢意越听越刺耳，忍无可忍提醒道：“殿下，其实侧妃不能算作你的妻子，更不能称作陛下的表嫂。”
萧远书不假思索道：“那就做摄政王妃。”
反正左看右看，也没有哪个想娶回家的，那不如先把她扶正，生出来的也能是名正言顺的嫡子。
陆欢意不知哪来的勇气，顶嘴道：“可那也只是上官意，不是我。”
萧远书转眸看她，冷笑一声。
“沈霄说要娶你，她娶了吗？”
陆欢意心脏突地一跳。
他是懂得如何杀人诛心的。
执意要离开沈霄，其中一个缘由，便是她能够料想到，往后要眼睁睁看着沈霄无数次在她与皇权之间权衡。最终他都不会选择她的，一如那一夜。
妻子的名分，所以沈霄真的想过给她，可到那一日，休弃无辜的苏知雪，也不算明君所为。
萧远书嘲弄道：“你还在做着当皇后的美梦？”
陆欢意眼睛里的光一灭再灭。
“我有自知之明。”
萧远书袖子里掏出那块竹纹佩玉来，放在手里把玩。
沈霄眉心越拧越深。
“就这么缺这块玉，做起小偷的行当了？”
萧远书唇边笑意渐深。
他摊开手掌，佩玉从他掌心滑落。
一声脆响，七零八碎。
萧远书冷笑着说：“我没有的，也不会让你有。”
沈霄闭上眼睛，没有去看那堆碎片。
“你病得不轻。”
“我没病。”
“我是大夫，我说了算，”沈霄平静说，“你这种症状，一般是失心疯。”
“你……”
萧远书说不过，干脆一把将陆欢意的身子掰到面前来，手掌扣住陆欢意的后脑勺，低头亲了上去。
陆欢意平日里会得过且过的将就忍着，可她不能忍受有旁人看着，那个人还是沈霄。
她拼命挣扎起来，男人手掌却似铁笼一般，将她脑袋锢得很紧，不给她挣脱的余地。
无论怎么推搡捶打，都无济于事。
渐渐喘不上气来之时，面前的男人突然身子一僵，继而首挺挺往下躺。
沈霄站在他身后，有些局促。
“学过一点招式，劈晕了他。”
一掌能劈晕人，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可见正儿八经学过武，陆欢意感慨自己先前竟然毫无察觉。
不过想来，他穿衣看着高高瘦瘦斯斯文文，但里头的确结实硬朗。
陆欢意同沈霄一起，辛辛苦苦把昏迷的男子抬到床榻上。
休息的空当，陆欢意用力擦了擦嘴，突然想起什么。
如若他会武，那么，那天在御书房里，他是怎么输给摄政王的？
想到这，陆欢意诧异看向沈霄。
那天他的确看起来半点不会功夫的。
沈霄似能看透她心中所想，解释道：“只会劈晕人那一招，旁的都不会。”
“哦。”
陆欢意坐在床边发呆：“可是你把他劈晕了，怎么向外头交代？”
摄政王必然不是独自来的，出了乾元宫，多的是人手在等着他。
迟迟不出去，总归被怀疑，没准觉得不对劲就杀进来了。
沈霄若有所思：“他都准备今晚住这儿了，想必同他的属下打过招呼。”
“啊？”
陆欢意听不太懂。
那不是摄政王随口一说，怎么可能真那么做，不是太骇人听闻了吗？
“那我们今晚真的住这儿？”
仔细想来，若是摄政王没醒，恐怕只能这样了。这位爷昏迷不醒的被抬出去，萧氏一族非得借故闹得沈霄不得安宁。
陆欢意往窗边望了眼，先前那边的罗汉榻己经被撤了去，寝殿里就只有这一张硕大的龙榻。
沈霄目光晦涩看着她。
“是我冲动了。”
陆欢意摇摇头。
是摄政王发疯在前，沈霄只是无法眼睁睁看她被欺辱，情有可原，怨不得人。
等到摄政王醒来，指不定还要发什么样的疯。
陆欢意娴熟的到柜子前去拿被褥，铺在地上。
“陛下同摄政王睡吧。”
她可以打地铺。
沈霄说：“睡地上容易寒湿入体，你有孕在身，该保重着身子。”
陆欢意看向床上昏迷不醒的萧远书。
摄政王不说话的时候没那么碍眼，可她仍然不想同这个男人同床共枕。
“让他躺地上，”沈霄说，“我们把他搬下来。”
是个好主意，但是……
“那他醒过来，会不会大发雷霆？”
沈霄笑：“让他睡床，他醒来就不会大发雷霆了？”
陆欢意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
两人这么一合计，又辛辛苦苦的把他搬到地上，这男人真的很沉，搬第二趟比第一趟更累。
沈霄给萧远书脑袋下垫了枕头，盖上被褥。
“欢意，睡吧。”
陆欢意很紧张的问：“你睡哪里？”
沈霄说：“我跟他睡。”
好，她睡龙榻，摄政王和皇帝这两个天底下最尊贵的男子打地铺，居然还有这么美的事。
但陆欢意对着这张龙榻，忍不住出神，迟迟没有钻进去睡。
没想到自己会有回来的一日，还是这样的情形。
可经历过那么一些，她到底不能像先前一样，顺其自然的上榻入睡，夜半醒来往窗边罗汉榻看一眼，看到熟悉的身影躺在那里，会莫名的安心。
今时今日，己经不同了。
还在发着呆，沈霄从她身后轻轻拥住她，哑声在她耳边说：
“欢意，别放弃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