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厢内的气氛随着往事的回溯变得沉重而滚烫,张振凌忽然用力抹了把眼角,指腹蹭过勋章上的五星纹路,忽然转向季流云:“流云啊,你可知华夏书院?”
季流云一脸茫然的摇头,“晚辈孤陋寡闻,不知张将军所说的华夏书院是什么地方。”
郑山林端起茶盏的手顿在半空,与张振凌交换了个意味深长的眼神。老将军转动着拇指上的青铜扳指,那扳指刻着破军星纹,边缘还残留着战场上的凹痕:“这书院啊,原是大金王朝末年武备学堂的旧址。北洋水师覆没那年,有位老将军把平生所学刻在石壁上,后来……” 他声音忽然低沉,“后来成了咱们的‘影子军校’。”
张振凌扯了扯中山装领口,露出锁骨下狰狞的枪伤:“表面上是修古籍、研兵法的清净地,实则……” 他屈指敲了敲太阳穴,“专教常规军校不教的东西。比如怎么用八卦方位破现代雷达网,怎么修炼灵气和锻体——” 老将军忽然咧嘴一笑,露出颗被炮弹震缺的犬齿,“当然,还有帮助国家执行一些上不得台面的任务。”
林青鱼忽然想起什么,轻轻按住季流云的手背:“华夏书院?我曾听爷爷说起过,华夏有一所军事学校,每年只招三十人,能进去的都是军队万里挑一的人才,不知道是不是就是指这一所书院。”
张振凌点了点头:“正是。”
林青鱼闻言,美目闪过一丝惊异,原本以为华夏书院只是传说,没想到当真存在。季流云反手扣住林青鱼微凉的指尖,骨节分明的手指无意识着她手背上淡青色的血管纹路:“张将军突然提起华夏书院,恐怕另有深意?”
“我想请你担任书院医堂堂主!” 张振凌猛地将茶盏重重磕在檀木几上,震得杯盖当啷作响,“我们那儿正缺你这样精通岐黄之术的高手,你在医学上的造诣,正是新生代军官最需要的良药!”
季流云喉结微动,指节无意识地敲击着膝盖。他思考着现在自己要做的事,提高修为,延长寿命,等到九霄大陆和蓝星两地连接从而返回九霄大陆,所以他怕自己根本没有时间花在华夏学院里。再来就是他终究有一天要返回九霄大陆,他也不想在蓝星牵扯太多的因果。,
郑山林忽然抚掌轻笑,浑浊的瞳孔里泛起老狐狸般的狡黠:“你可是担心修炼与授业无法兼顾?”
“传闻华夏书院是修真界的都眼红的禁地,当年签订《隐世公约》的时候修真界要求华夏书院对外开放。” 老将军转动着青铜扳指,金属冷光映得他眼角的疤痕泛着暗红,“你可知为何?” 他忽然压低声音,吐出的字句惊得林青鱼手中茶盏险些落地,“书院秘境里的时间流速与外界不同 —— 在那里闭关一年,外界不过弹指一日。”
季流云猛然攥紧衣摆,掌心沁出一丝手汗。他想起蓬莱仙岛的时间法则,外界一天不过换得岛内一月,而这里... 郑山林趁机展开泛黄的卷轴,密密麻麻的源晶矿脉分布图在烛光下泛着幽蓝:“书院地底埋着上古时期的灵脉,还有天工阁遗落的聚灵阵图...”
张振凌忽然起身,胸前的勋章撞出清脆声响:“更重要的是……华夏需要你啊,就像当年华夏需要一支无敌之师一般。”
“够了。” 季流云突然按住太阳穴,原主残留的记忆突然如潮水般奔涌。老师在课本里讲过的爱国主义、博物馆里受害同胞的照片、华夏人民对侵略者本能的恨意... 这些本不属于他的情绪刺痛着神经。
这句话像一把钥匙,开启了一些尘封己久的情绪记忆。季流云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包厢里回荡:“我答应。” 话音未落,两位老将军己笑得老泪纵横,郑山林颤抖着双手握住他的手腕:“当真?!”
敲定各项细则后,季流云摸出怀中的八卦令。令牌上在灯光下流转着暗金光泽,张振凌的声音突然变得肃穆:“此令乃龙主信物,见令牌如见龙主,而且这令牌本身也是一件宝物,至于具体情况,等你有机会见到龙主,再细细询问吧。”
暮色像打翻的墨砚,将京都的檐角浸染成黛色轮廓。当季流云与林青鱼相携步出知味轩时,最后一缕霞光正悄然隐入飞檐,万家灯火次第绽放,如同撒落人间的银河碎钻。
风裹着细雪簌簌而下,宛如天地间飘落的絮语。林青鱼素白的指尖轻颤,接住一片六角冰晶,睫毛上落着微光,“流云,你看 ——” 尾音染着蜜糖般的甜,褪去了下午手握发簪时的凌厉锋芒,化作江南春水里揉碎的月光。
路灯在雪幕里晕开暖黄的光晕,季流云望着林青鱼被雪色勾勒的侧脸。她蓬松的卷发梢结着细小冰晶,在寒风中折射出细碎星光,红唇裹着润唇膏的水光,像橱窗里刚出炉的草莓马卡龙。他轻轻揽住她裹着蓝色羽绒服的肩膀,少女身上若有若无的体香,混着发梢的茉莉香气,随着呼吸萦绕鼻尖,比精品店里的高定香水更令人着迷。
白色针织围巾将两人的世界悄然围拢,季流云低头时,她睫毛上的雪粒簌簌坠落。当他的唇轻轻覆上她的,雪片恰好落在交叠的睫毛上,凉凉的触感混着温热的呼吸,像在舌尖融化的薄荷糖。街边奶茶店的霓虹灯牌映着他们相拥的身影,影子在覆雪的地砖上蜿蜒舒展,与橱窗里旋转的彩灯、外卖骑手电动车的尾灯,共同勾勒如电影般浪漫的情节。
接下来的两天,京都街头的每个角落都印刻着他们的足迹。季流云陪着林青鱼穿梭在古巷与景点之间,尝遍街头巷尾的特色小吃,在游乐场的摩天轮里分享心跳,于美术馆的光影中交换秘密。他们像脱离现实轨道的流星,抛却了修炼的艰辛、学业的压力、家族的期许,还有炼丹房里刺鼻的药香。在这只属于彼此的时空里,连空气都裹着蜜糖的甜腻,季流云只觉身心都被幸福填满,却未察觉,体内的经脉在欢愉中悄然经历了三百六十次的淬炼与突破,如同春雨润物,无声却有力。
当林青鱼登上返程的航班,季流云站在候机大厅,望着逐渐消失的飞机尾迹,缓缓着指尖。那里仿佛还残留着少女手心的温度,他自嘲地勾起唇角,低声呢喃:“季流云啊季流云,你又禽兽不如了。”
时光如白驹过隙,曾经那个沉浸在二人世界都坐怀不乱的少年,每日往返于丹阁与蓬莱仙山之间,阅读丹阁内的各种丹经古籍,补充着蓝星上的丹药知识……他心无旁骛,将全部的精力与热忱都倾注在炼丹之道上,只因为那日益临近的青年丹师大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