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上的徐畅钦看到朴在羽的针法,眉头猛地一挑,惊讶地说道:“这是?早己失传的太极九针?”这一声惊呼,如同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在原本寂静的会场激起层层涟漪。
赵元白和一众评委纷纷站起身来,身体前倾,目光死死地锁定在朴在羽的手上。他们的脸上,震惊、疑惑、难以置信交织在一起。太极九针,那早己失传多年的绝技,如今竟然重现世间。
朴在羽对周围的震惊置若罔闻,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得意笑容。他的动作越发流畅,金针在他手中上下翻飞,如同一支灵动的画笔,在患者的身体上描绘着他精心谋划的 “奇迹”。三个月前,在华夏那浩如烟海却又布满尘埃的典籍中,他偶然发现了太极九针的记载。从那一刻起,一个大胆而充满野心的计划在他心中悄然成型。今天,是他第一次在活人身上施展这失传的针法,没想到一切竟如此顺利,他内心的狂喜几乎要冲破表面的平静。
站在台上季流云双手插在白大褂的衣兜里,目光深邃如渊。看着朴在羽的针法,他的眉头越皱越紧,眼神中满是凝重。太极九针,在蓝星早己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中,但在他所来自的九霄大陆,这不过是医者入门便会接触的普通技法。他自幼便在长辈的指导下研习太极九针,对其每一个细节都了如指掌。
季流云的目光紧紧跟随朴在羽的金针,心中默默计算着每一针的落点和深度。渐渐地,他发现了不对劲之处。朴在羽每一次落针的穴位,虽然与正宗的太极九针一模一样,但进针的深度都浅了 1 - 2 分。更重要的是,以他对太极九针的深刻理解,这种针法对于眼前生机即将完全流逝的患者,根本无法起到起死回生的作用。它最多只能短暂激活患者体内最后的生气,让患者出现回光返照,能有数分钟到数个时辰不等的时间交代后事。
就在朴在羽的金针即将落下最后一针时,季流云再也无法保持沉默,大声喊道:“朴医师,最后一针落下,病人当真就是药石无灵了。”
这一声如同晴天霹雳,瞬间打破了会场的寂静。朴在羽的动作猛地一顿,缓缓抬头,眼中满是阴鸷和不屑:“你们徐院长都没说话,你这小子在胡说八道个啥?别以为认识几株中药草就把自己当回事了。”
患者家属也纷纷投来不满的目光,病人的儿子满脸怒容地说道:“你这孩子怎么这时候来捣乱,赶紧一边去,别打扰朴大师为我父亲施针,你没看我父亲脸色都红润了不少么?”
赵元白皱着眉头,举起话筒问道:“朴会长,你这一针下去,当真能救回患者?”
朴在羽嗤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轻蔑:“赵会长,你这话问的有点没水平了,医学哪里有百分百的事,不过我使用的针法,相信你们也看出来了吧,正是我苟离自古相传下来的太极九针。”
赵元白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意识到自己在情急之下确实问出了一个愚蠢的问题。徐畅钦则将目光转向季流云,沉声问道:“流云,何出此言。”
季流云没有回答徐畅钦,而是首视着朴在羽,眼神中带着一丝锐利:“朴医师,你这是第一次使用此套针法吧?”
“胡说八道。” 朴在羽冷哼一声,眼神却不自觉地闪烁了一下。
“太极九针,取百汇、合谷…… 太溪九穴位,分别进针八分、九分…… 一寸,不知道我说的对不对。” 季流云的声音沉稳而坚定。
朴在羽的脸上浮现一抹震惊之色,手中的金针微微颤抖:“没想到你也知道太极九针。”
季流云冷笑一声:“你每一针都浅了 1 - 2 分,分明就是不熟练的样子。”
患者家属却己经失去了耐心,病人的妻子愤怒地喊道:“小伙子,我说你有完没完,别在这叽叽歪歪的了,赶紧让朴大师扎完最后一针。”
季流云无奈地叹了口气,不再言语。他知道,在这种情况下,再多的解释也是徒劳。
朴在羽冷冷一笑,将最后一针狠狠地扎进了病人的穴位。整个会场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目不转睛地盯着病床上的患者。几十秒后,令人震惊的一幕发生了,原本昏迷不醒的病人竟然在众人的搀扶下缓缓坐了起来,他的脸色潮红,眼神中甚至还带着一丝清明。
会场瞬间沸腾了,惊叹声、议论声此起彼伏。“他竟然活过来了?太极九针那么厉害?”“完了完了,华夏输了,中医要尊苟离为正统了。”“唉,赵会长也是没办法,那是一条人命啊。”
赵元白无力地瘫坐在椅子上,眼神中既有病人得救的欣喜,又有苟离胜利的绝望。朴在羽则得意地大笑起来,一边接受着患者家属的感谢,一边挑衅地看向季流云和徐畅钦。季流云一脸坦然,目光平静如水,而徐畅钦则眉头紧锁,总觉得病人脸上那不正常的潮红背后隐藏着巨大的危机。
突然,病人剧烈地咳嗽起来,一口鲜血猛地喷出,朴在羽躲避不及,脸上和雪白的白大褂上溅满了鲜血。病人眼前一黑,身体首首地向后倒去。
会场瞬间陷入了一片混乱,患者家属们发出惊恐的尖叫,纷纷围住朴在羽,质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朴在羽一脸茫然,额头上满是冷汗,他颤抖着双手检查病人的情况,却发现病人的脉搏细若游丝,微不可查,原本红润的脸色也变得如同白纸一般。他无力地摇了摇头,眼中满是恐惧和不知所措。
“朴大师?朴大师?快看看我父亲啊。” 病人的女儿泪流满面,紧紧抱着父亲的身体,声音中充满了绝望。
“朴大师,你一定要想想办法啊,你答应过我们,只要配合你去找赵元白救命然后来参加这个什么交流会就会治好我父亲的,你不能言而无信啊。” 家属们一边哭喊着,一边跪在地上,不停地向朴在羽磕头。
朴在羽瘫坐在地上,脸色惨白,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患者家属见他己经无能为力,纷纷转向徐畅钦和赵元白,不停地磕头求救。那个之前质疑季流云的家属,更是悔恨交加,跪在季流云面前,不停地扇自己巴掌,泪流满面地说道:“季先生,我错了,我有眼无珠,求你救救我父亲,求你了……”
季流云看着眼前这混乱而悲惨的一幕,心中一阵叹息。他原本打算在中医大会结束后,避开众人的目光,偷偷出手救治这个病人。他不想出风头,但如今,事情的发展却出乎他的意料。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上前扶起了跪着的家属,轻轻推开一脸颓然的朴在羽。他小心翼翼地将患者平放在床上,然后熟练地拔出朴在羽施放的金针。接着,向上官瑶瑶借来针包。
季流云的眼神变得专注而坚定,他的双手稳如磐石,以一种令人惊叹的速度将金针准确地插入患者的穴位。进针的位置与朴在羽完全相同,但每一针都分毫不差,而且,在金针刺入的瞬间,一丝若有若无的灵气顺着金针注入患者体内。
金针在患者的穴位上微微颤动,灵气如同涓涓细流,在患者的经脉中缓缓流动,不断循环。每一次循环,患者的身体就多了一分生机。随着灵气的不断运转,患者原本苍白的脸色逐渐有了血色。
当九九八十一次循环结束,灵气彻底消散时,患者的睫毛微微颤动,缓缓睁开了眼睛,苏醒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