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流云的意识在混沌迷雾中沉浮,梦中金袍修士挥剑的画面如烙印般刻在脑海。那柄古朴宝剑撕裂虚空时迸发的璀璨光芒,像一柄无形的钩子,将他从意识深渊中猛地拽出。待他艰难地睁开双眼,山洞内摇曳的火光刺痛瞳孔,潮湿的岩壁泛着青苔的冷意,火堆噼啪作响,火星溅落在铺着枯叶的地面上,勾勒出一圈温暖却又脆弱的光晕。
"这... 是哪里?" 沙哑的嗓音在寂静山洞中回荡,震得季流云自己耳膜生疼。他下意识想要撑起身子,却发现浑身像被抽去筋骨般绵软无力。记忆如潮水般涌来,那日与冥墟战斗的惨烈场景历历在目 —— 盘古法相挥动发出毁天灭地之势的斧光,砍碎了煞气凝聚的幽冥魔龙,最后劈在冥墟的煞婴之上……
洞口的阴影突然晃动,一抹白色身影跌跌撞撞闯了进来。季流云涣散的目光逐渐聚焦,看清来人面容的瞬间,心中猛地一颤。林青鱼往日如春水般灵动的眼眸此刻布满血丝,白皙的脸颊沾着泥污,精心打理的长发乱糟糟地披散在肩头,修身白裙多处撕裂,露出大片雪白肌肤,原本精致的高跟鞋早己不知去向,一双脚丫布满狰狞的伤口,每走一步都在渗血。
"流云!" 林青鱼手中的野果散落一地,扑到季流云身边时,带起一股混杂着汗水与处子幽香的风。她颤抖着双手扶住季流云,泪水夺眶而出,"你终于醒啦!"
季流云虚弱地唤出她的名字,指尖触到对方冰凉的手,心头泛起丝丝暖意。林青鱼一边擦拭着眼泪,一边将昏迷后的经历娓娓道来。
原来,那日大战结束后,海面上突然升起的巨大海龙卷将他们卷入其中,醒来时己是荒岛沙滩。查探着季流云微弱的脉搏,林青鱼咬着牙,凭借着一股执念,半拖半拽地将他带进山洞。为了生火,她的手掌磨出层层血泡,如今结痂的伤口还泛着狰狞的红;为了寻找食物,她赤脚穿梭在布满碎石的林间,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
季流云将林青鱼轻轻搂入怀中,嗅到她发间混杂着汗味的幽香,眼眶不禁发热。这个平日里娇生惯养的千金小姐,此刻却为了救他,将自己折磨成这般模样。林青鱼先是一惊,随后紧紧抱住季流云,压抑许久的委屈化作泪水,浸湿了他的衣襟。
待林青鱼在怀中沉沉睡去,季流云将她轻轻放平,目光温柔地为她掖好衣角。随后他盘膝而坐,运转起《混沌真天诀》。宇宙中的混沌本源如涓涓细流,顺着破碎的经脉缓缓注入体内。破损的经脉在灵力冲刷下发出细微的刺痛,干瘪的丹田却逐渐充盈起来。
当季流云再次睁开眼时,晨光己透过洞口洒在林青鱼身上。她正坐在火堆前,呆呆地望着自己,眼神懵懂而专注,被火光映红的脸颊透着一丝憨态可掬的可爱。
经过一天一夜的恢复,季流云体内灵气恢复了六七成,破碎的经脉也得到初步修复。这场大战虽然让他元气大伤,但也带来意想不到的收获 —— 被天命书灵气冲刷过的经脉,如同被拓宽的河道,待突破通脉境时,打通正经奇脉的速度定会大大加快;而随着盘古法相的勾勒完成,他的精神力更是有了质的飞跃,虽失去晖阳境灵气支撑,但完全恢复后,预计能达到五行境的强度。
季流云内视天命书,只见那本古朴的书籍虽依旧黯淡,却隐隐有了一丝金光流转。书爷陷入沉睡,但他仍能进入天命书空间。空间内,肉胎、龙血翡翠以及从林霄影处获得的物品整齐摆放。想到林霄影的令牌,再联想到华山派长老林寒,季流云心中泛起疑惑。他在林霄影的物品中翻找,竟发现了一些男女衣物。
当季流云拿出衣物时,林青鱼眼睛一亮,好奇地凑过来。听季流云解释这是修真界收纳袋的神异后,她也不再深究,满心欢喜地接过衣物。这条穿了多日的裙子早己发臭,如今能换上干净衣服,对她来说无疑是天大的喜事。
看着林青鱼蹦蹦跳跳地跑向洞外,季流云知道她定是去清洗身体了。待她走远,季流云也走出山洞。明媚的阳光让他下意识眯起眼睛,展开精神力的瞬间,方圆千米的景象在脑海中清晰呈现。西周皆是陡峭的悬崖峭壁,呼啸的海风送来咸涩的气息,看来他们确实被困在了一座荒岛上。
就在这时,季流云的精神力突然捕捉到一抹动人的身影。不远处的水潭边,林青鱼正沐浴在清澈的溪水中。水珠顺着她白皙的肌肤滑落,在阳光下折射出细碎的光芒。季流云的脸瞬间涨得通红,慌乱间收回精神力,心脏却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他背过身去,努力平复心绪,目光却不自觉地瞥向水潭方向,脑海中挥之不去那令人面红耳赤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