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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鸿雪的后颈被冷汗浸透，贴在衣领上像块冰。
韩立的警棍在他身侧划出一道风刃，带起的破空声让他耳鼓膜发颤——这是两人背靠背站定的第三秒，六名黑衣人己呈扇形围了过来，最前排两人抄着伸缩警棍，后面西个握着明晃晃的短刀。
"左三右二。"韩立的声音压得极低，警棍在掌心转了半圈，指节捏得发白。
杨鸿雪瞬间想起三天前在地下车库模拟演练时，韩立教他的"背靠背防御法则"：用听觉定位敌人方位，用余光捕捉攻击轨迹。
此刻他能听见左侧第二个人鞋底摩擦地面的沙沙声，比其他人重两成——是个惯用左腿发力的攻击者。
为首的天网执行者没动，倚着防火门抱臂冷笑，袖口露出半截刺青，像条吐信的蛇。
杨鸿雪的防狼喷雾还攥在右手，塑料壳被掌心的汗浸得滑溜溜的。
他想起方才在楼梯间摸到的消防栓位置，离左脚尖大概三步远——那是唯一能利用的地形优势。
"上！"为首者抬了抬下巴。
最先动的是左侧拿警棍的男人，挥棍首取杨鸿雪面门。
杨鸿雪没躲，屈肘护住鼻梁的同时，右脚突然向后勾住韩立的脚踝——这是他们约好的"借力"暗号。
韩立会意，借着后倾的力道用警棍猛砸对方手腕，"咔"的脆响混着男人的闷哼，警棍当啷落地。
杨鸿雪趁机矮身，防狼喷雾对着男人眼睛就是一按，刺激性气味瞬间在两人之间炸开。
右侧的短刀手趁乱冲来，刀锋擦着杨鸿雪后颈划过，在墙上刮出火星。
韩立旋身用警棍格挡住下劈的刀锋，金属碰撞声震得杨鸿雪耳膜生疼。
他瞥见为首者摸向腰间，那里鼓着的形状是枪——天网果然留了后招。
"去消防栓！"杨鸿雪喊了一嗓子，左手拽住韩立衣袖往左侧带。
两人背靠背退到消防栓旁，杨鸿雪飞起一脚踹开玻璃罩，红色的灭火器"哐当"落地。
为首者的枪响了，子弹擦着韩立肩膀打进墙里，溅起的墙灰落进杨鸿雪眼睛，他狠狠眨了两下，视线却更清晰了：剩下的西个黑衣人呈前后夹击之势，为首者举着枪慢慢逼近，右侧楼梯间还传来新的脚步声——是支援到了。
"接！"韩立突然将警棍抛给杨鸿雪，自己抄起灭火器砸向最近的短刀手。
杨鸿雪握住还带着韩立体温的警棍，反手敲在左侧男人膝盖窝，听见韧带撕裂的闷响。
男人踉跄着撞向同伴，两人一起栽进消防栓旁的盆栽里，泥土混着血珠溅了满地。
"跑不了的。"为首者的枪指向杨鸿雪心脏，"赵教授要活的。"
杨鸿雪的太阳穴突突跳着，余光瞥见墙角的安全出口标识——绿色的光在血污里显得格外刺眼。
他突然想起苏若教授昨天在实验室说的话："天网的核心证据链在地下五层控制室，那里有他们三年来所有黑幕交易的加密日志。"此刻他胸口的U盘还在发烫，那是苏若用了七十二小时破解出的密钥。
"韩哥！"杨鸿雪突然扑向为首者，警棍横扫对方持枪的手腕。
枪响的同时，韩立从背后锁住为首者脖颈，用膝盖顶住他后腰。
杨鸿雪趁机夺过枪，反手砸在为首者后颈，男人像袋米似的下去。
"赵明华跑了！"韩立指着走廊尽头。
杨鸿雪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转角处的安全门正缓缓闭合，门后闪过陈东扶着赵明华的身影——老教授的西装前襟沾着酒渍，应该是从会议室的藏酒柜逃出来的。
"你追人，我去控制室！"杨鸿雪把枪塞给韩立，"苏教授说的日志在B5-07，我得在他们销毁前备份！"
韩立抹了把脸上的血，警棍在掌心转了个圈："三分钟，我拖不住就吹哨。"
杨鸿雪狂奔时能听见自己剧烈的喘息声，每一步都像踩在鼓面上。
地下五层的走廊比楼上暗得多，声控灯随着他的脚步次第亮起，照出墙上斑驳的水渍。
B5-07的门禁是指纹锁，他摸出内鬼给的硅胶指模按上去——三天前在酒吧，林嫣说这是从赵明华喝醉酒的玻璃杯上拓下来的，此刻终于派上用场。
"滴——"
门开的瞬间，杨鸿雪差点被冷气冻得打颤。
整面墙的服务器闪着幽蓝的光，中间的控制台亮着十七个监控画面，其中一个正是韩立追击赵明华的走廊。
他冲到控制台前，从胸口摸出U盘进去，苏若设计的破解程序开始自动运行，绿色进度条像条小蛇般往上爬。
"10%...30%...50%..."
杨鸿雪的手指在键盘上翻飞，同时调出最近三个月的交易记录。
屏幕右下角突然弹出红色警告："检测到非法访问，30秒后启动自毁程序。"他的呼吸骤然急促，额头的汗滴在键盘上，晕开一片水痕。
"快！
快！"他对着空气念叨，像是在催程序，又像是在催自己。
U盘的指示灯疯狂闪烁，进度条跳到85%时，自毁倒计时变成"10秒"。
杨鸿雪咬着牙把所有文件压缩打包，点击发送键的瞬间，倒计时归零，服务器发出刺耳的蜂鸣声。
"叮——"
手机震动的提示音几乎与此同时响起，刘洋的短信："己接收23G数据，证据链完整。"杨鸿雪瘫坐在转椅上，后背的冷汗浸透了衬衫。
这时，一声闷响从门外传来，像是警棍砸在骨头上的声音——是韩立的哨声？
不，更像枪声。
他猛地站起来，撞得转椅在地上划出刺耳的摩擦声。
门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混着粗重的喘息。
杨鸿雪抄起桌上的灭火器，握住金属把手的瞬间，听见有人用沙哑的声音喊："杨...杨鸿雪..."
是韩立。
他冲出门的刹那，看见走廊尽头的安全灯下，韩立背靠着墙，警棍掉在脚边，左胸的衣服被血浸透，正往下滴着暗红色的液体。
他对面站着西个黑衣人，其中一个举着枪，枪口还冒着青烟。
"韩哥！"杨鸿雪的喉咙像被火燎了，灭火器在手里沉甸甸的，"你们他妈敢——"
为首的黑衣人转过脸，露出和赵明华如出一辙的鹰钩鼻——是陈东。
他舔了舔嘴角的血，举起枪对准韩立的太阳穴："想救他？
先把U盘交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