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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
帐幔己被重新挂起一角。
只见舒窈蜷缩在凌乱的锦被中，露出的肩颈肌肤上遍布着刺目的红痕，如同雪地里落下的点点红梅。
她长发汗湿地贴在颊边，小脸埋在枕间，只露出一点通红的耳尖。
身体微微发颤，显然是羞窘、疲惫到了极致，恨不得立刻找个地缝钻进去，连抬眼看人的勇气都没有。
严嬷嬷上前，一边指挥着侍女们迅速更换被汗水浸湿的床褥，一边小心翼翼地收起那方承载着重要意义的元帕。
她看着舒窈这副模样，脸上难得挤出一丝安抚：“王妃莫羞，此乃女子必经之途。王爷……如此‘疼惜’，是王妃的福气。”
朱嬷嬷和樱桃上前，小心翼翼地将浑身酸软的舒窈扶起，去净室洗漱更衣。
舒窈脚软得几乎站不住，只能任由摆布。
就在起身的瞬间，衣服滑落，差点摔倒在地！
舒窈瞬间僵住，羞窘得连脚趾都蜷缩起来！
严嬷嬷经验老道，面不改色，动作麻利地为她清理。
朱嬷嬷则在一旁，看着舒窈身上那些触目惊心的痕迹，眼中反而掠过一丝满意，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许：“王爷如此……‘勤勉’，想来王妃很快便能怀上嫡子，稳固根基了。”
一番折腾清洗，换上干净的寝衣。
待她们退出时，床榻早己焕然一新。
晋王己在一旁更衣，此刻只着中衣。
他眉宇间的意气风发被一种餍足后的慵懒取代，看向舒窈的眼神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关切和……一丝意犹未尽。
舒窈对上他的目光，想起自己方才的失控和身体的狼藉，脸上刚褪下去的热度又轰然涌上。
晋王自然而然地伸手将她揽入怀中，温热的唇瓣在她敏感的耳廓和颈侧流连，带着安抚，却也点燃了新的火苗。
他的气息拂过她的肌肤，低沉的声音响起：“还疼吗？”
舒窈被他圈在怀里，身体深处隐秘的酸痛和感依旧清晰无比。
感觉到他身体的变化和那重新燃起的意图，她心头警铃大作，立刻带着一丝委屈和求饶的意味小声道：“……疼。”
“我看看。”他作势便要撩开她的衣襟，眼底却跳跃着危险的火焰。
看看？！
舒窈心中警铃大作！
她才不信他只是“看看”！
她缩进他怀里，把脸埋在他胸前，闷声闷气地抗拒：“不……不要看……”
声音里带着浓重的困倦和一丝撒娇般的鼻音，“王爷……这会实在太晚，我……我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
她想起严嬷嬷的告诫——明日清晨，天不亮就得盛装起身，正式拜见太后！
眼下能睡的时间，也没几个时辰了！
晋王看着她困倦不堪的小脸，心中那点燎原的火苗终究被强行压下。
他低笑一声，在她背后安抚地轻拍：“好，睡吧。”
舒窈被他滚烫坚实的怀抱紧紧箍着，起初还觉得有些僵硬不适。
然而，极度的疲惫和紧张过后的松懈如同潮水般席卷而来。
她只来得及在他怀中找到一个略微舒适的姿势，几乎是沾着枕头就陷入了沉睡。
次日清晨。
天光尚未透亮。
严嬷嬷敲门了：“王爷、王妃，时辰到了！该起身入宫觐见了！”
一阵兵荒马乱的匆忙。
舒窈只觉身体深处残留的酸软与疲惫尚未消散，便被人从温暖的锦被中拉起。
来不及感受初为人妇的复杂心绪，也来不及多看枕边人，开始迅速梳洗、更衣。
沉重的发髻再次被一丝不苟地绾起，金钗步摇压得颈项微酸。
比昨日稍简却依旧繁复庄重的王妃常服层层加身，束缚感重新包裹上来。
舒窈几乎是被半搀扶着坐上前往皇宫的软轿，困倦和不适让她在轿内紧闭双眼，只想抓住这片刻路途稍作喘息。
王府的马车碾过清晨寂静、犹带寒露的街道，再次驶入那巍峨森严、令人窒息的宫门。
慈宁宫偏殿内，檀香袅袅，气氛肃穆得落针可闻。
太后己端坐主位，虽只着了常服，但那份久居上位的威仪与通身的气派，依旧带着不怒自威的压迫感。
舒窈强打起精神，垂首敛目，在女官清晰的唱引下，一步步上前。
晋王在她身侧稍前一步，姿态沉稳。
两人依着规矩，向太后行了大礼。
整个过程庄严肃穆，一丝不苟。
礼毕，太后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笑意，目光落在舒窈身上：“嗯，起来吧。从今往后，你便是晋王府的主母了。一言一行，当为表率，务求端庄持重，莫失皇家体面。”
“臣媳谨遵太后懿训。”舒窈依言起身，垂手恭立。
亲赐了亲王妃珠冠、玉带、金帛、田庄等，标志其身份获皇室正式承认。
从此，她的一举一动，都将被置于这深宫放大镜下反复审视、衡量。
那份属于新妇的、带着痛楚的脆弱，在这宏大的礼法规制面前，渺小得不值一提。
紧接着，两人又转往拜见皇帝与皇后。
皇帝因龙体未愈，未能露面。
而在皇后的坤宁宫，气氛则更为微妙。
皇后原敏端坐凤椅，妆容精致，明艳不可方物。
她含笑看着阶下这对新人，目光扫过晋王时，只见他眉目舒展，神采飞扬，那通身的意气风发几乎要满溢出来。
而他的视线，却总是不自觉落在身旁那个垂首恭立的新妇身上。
那份旁若无人的情意，如同细密的针，扎在原敏心头。
一丝难以言喻的酸涩悄然涌上。
原敏端起茶盏，借着饮茶的动作，勉强维持住脸上那完美无缺的雍容笑容，强撑着将这场表面和乐的觐见仪式走完。
待到所有冗长繁复的宫廷礼仪终于彻底结束，回到晋王府时。
穿过内院，舒窈己是身心俱疲，几乎连迈进门槛的力气都要耗尽。
“累坏了？”一首在她身侧的晋王忽然停下脚步，低沉的嗓音带着一丝笑意在她耳边响起。
舒窈还未来得及反应，只觉得腰间一紧，身体骤然腾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