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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隆——！”
天花板像被谁劈了一斧子，整间外卖铺的吊灯都哆嗦了一下，震得酒杯跳起三寸高。我手一抖，刚倒好的蜂蜜酒一股脑地洒在菜单上，酒香和纸墨味交织成一股灾难的预感。
“卧槽！”我猛地往后一缩，“这破搋子能不能换个提示音？每次都跟雷劈似的，想吓死谁？”
李章美没理我，一把抢过搋子，皱眉念出那行跳出来的金色字：
“阿斯加德特急订单：需能让奥丁戒酒的蜜酒，备注：需添加清醒符文。”
她眼皮猛地一跳，拖把一横挡住我的逃跑路线：“赵厝大！你脑子是不是又短路了？连北欧神话都敢碰了？！”
“冤枉啊！”我边抹酒边喊，“这绝对是系统BUG！我就点了个‘银河口味强化版’……谁知道它就给我绑定了阿斯加德订单！”
“啪嗒。”
王伯的假牙又掉了，正好砸进他那碗老白干里，激起一点泡泡：“放屁！你前天才用雷神之锤敲核桃，说是‘奥丁签名版’！你还记得不？”
“那是个意外！”我抓着他假牙，“托尔喝多了把锤子落在外卖箱里，我哪知道还带回来了……”
“嘶啦——”
厨房那边，洗碗池突兀泛出一道虹光，彩虹桥的碎影盘旋着顶上冲去。紧接着，一道金色身影从蒸汽中缓缓升起，盔甲亮得能照出我三天没洗的头皮屑。
金盔金甲，背剑持矛，一脸怒火冲天：“凡人，奉阿斯加德之命——”
“且慢。”李章美拖把一挥，啪地打在对方剑鞘上，“北欧诸神也开始搞戒酒令？你们不是连巨人骨头都能榨酒的吗？”
金甲守卫海姆达尔咬牙，眼睛泛着怒金光：“自从陛下追完《维京传奇》……他三天三夜没清醒，喝空了矮人族三条酒窖！现在英灵殿己经开始搞吟诗比赛，瓦尔基里都快改行当文青了！”
“叮——到账10000卢恩符文。”
搋子突然蹦出通知，语气带着一点点敬畏。
我心下一紧，察觉事态不对：“那啥……蜜酒不就是越喝越神的玩意儿吗？您这是拿治病药求醉仙汤啊！”
“砰！”
王伯猛地一拍吧台，假牙和酒精一起弹了出来：“拿我的‘老北京醒酒汤’试试！一闻魂飞魄散，两口下去，连昨天喝啥都忘！”
“荒谬！”海姆达尔抽剑而起，一声号角震碎窗户玻璃，“神王要的不是市井偏方，而是侏儒酿制的原始蜜酒——需配九头蛇胆液、彩虹桥萃取精华，还有……瓦尔基里之泪。”
“……这玩意儿市面上压根就没卖的啊！”
“彩虹桥还可以采，但那‘泪’咋整？”我抓狂，“难不成去逗哭一堆战斗女神？”
搋子忽然转入监控模式，画面一晃，厨房那边伸出一只毛茸茸的爪子。
“俺老孙来帮个小忙。”孙悟空戴着墨镜，正往酒桶里倒王水，“深度消毒。”
“你疯啦！”我冲过去大吼，“那可是诸神黄昏备用酒桶！”
海姆达尔一声咆哮，黄金甲瞬间泛红：“这是对阿斯加德的挑衅！是对诸神信仰的——”
“停！”李章美猛地一拍墙，翻出一张泛黄的手绘酒方，上头还贴着一根烧焦的猴毛，“要是我们能合成个替代品呢？”
她眯眼看着我：“王伯的薄荷脑，加老孙的三昧真火，再融化一点彩虹桥碎片……配合悟空洗澡水里的猴毛提神效果……就差点催化剂。”
“你确定你不是在炼尸油？”我眼皮狂跳。
“闭嘴。”她拖把头带着静电，一甩就把我嘴糊上，“上次宙斯喝了都哭着喊‘真香’！还写了五星好评。”
海姆达尔一愣：“宙斯？那个乱搞的希腊糟老头？”
“对！”我立刻补刀，“他现在天天念佛号，闭关不出，全靠这配方清心寡欲！”
海姆达尔半信半疑地接过配方，眼神如金属般冷凝：“如果你们敢戏耍阿斯加德——”
“放心！”李章美冷笑，“我们专业的。”
——
三小时后，英灵殿前。
巍峨石柱林立，极光在天际游动，仿佛有龙形虚影潜行而下。奥丁端坐王座，长发如瀑，战甲笼身。他接过那杯正在发出细微光亮的“蜜酒”，端详片刻，一饮而尽。
空气顿时凝固，时间像被那一口封住了。冈格尼尔战矛“嗖”地一声飞出，钉穿雷神雕像的头顶，众神一惊。
“父神？”
奥丁缓缓起身，眼神复杂，片刻后发出一声首冲苍穹的怒吼：
“绝妙！！”
他一拳砸碎半座瓦尔哈拉：“胜过密米尔之泉！比洛基的八面玲珑还真实！这才是——清醒的力量！”
英灵殿顿时沸腾。
“我要清醒！”
“我也要！”
“多来点！”
“喝完还想再喝的那种清醒！”
海姆达尔冲过来，一把拎起我：“凡人！你这‘蜜酒’到底是用什么做的？！”
“警告！”搋子再次跳出提示音，语气比以往都要紧急：
“高天原订单：需能让天照大神出门的团子，要求香软无比、热气腾腾，并附赠哄骗语音包。”
李章美拖把轻轻顶住我喉咙，语气低沉：“赵厝大……你是铁了心要把全宇宙神话体系搅成粥才甘心是吧？”
我捂着脖子：“要不……我们开个三界联合神性辅导班？内容包括戒酒、戒色、戒爆破，每晚抄写百遍‘我不是唯一神’。”
“说人话。”李章美拖把压力升级，电流开始噼啪响。
我艰难咽口唾沫：“就是……让玉帝、宙斯、奥丁坐一桌打麻将，谁输了谁出一周的神性自律教材。”
王伯“咔嗒”一声把假牙叼上，笑眯眯抄起小板凳：“妙啊！三缺一，还能叫上佛祖凑一圈！”
“阿弥陀佛。”门外传来一声温润低笑，“我刚好手气不错。”
李章美缓缓扭头看我，语气己从低沉变为阴冷：“赵厝大，你这外卖……都快送进六道轮回了，还不嫌远呐？”
我捂着胸口往后一退：“没办法……这年头的客户，都不是人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