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奕薇侧头望着靳无殇,他的脸上满是恳切,眼中盈着水雾,眼眶和耳根有些泛红。
这副模样……不管原主对这男人的感情如何,牧奕薇自认自己的理智几乎己经快要被消磨殆尽了。
不妙,她要沦陷了……
她赶紧把头扭回来,说了句:“就算是这样,也不能没事讨打啊。你难道还喜欢挨打不成?”
“喜欢,只要是娘子的触碰,无论是什么样的触碰,我都甘之如饴。”
靳无殇的回答竟然不带一丁点犹豫的!
就看在他可怜巴巴的份上好了……
牧奕薇这么对自己说着,她抬手摸了摸靳无殇的脸,安抚道:
“哎呀,好了好了,不就是稍微冷了你两天,还不是完全冷着,你怎么那么没耐性呢?就算是心里着急也不能主动讨打,我可不喜欢。”
“娘子……”靳无殇再一次捉住了牧奕薇的手,但这一次,他与她食指紧紧相扣。
不知为何,牧奕薇竟忽然倍感安心。
靳无殇的心思倒也容易懂,不过就是因为这些日子牧奕薇没有像以前那样对他而感觉非常不安。
毕竟原主曾说过“不要他”之类的话来CPU他,也难怪他这么没安全感。
不过这会儿牧奕薇也禁不住想起一个词——皮肤饥渴症,靳无殇该不会是有这个病吧?
好在他依然很听话,牧奕薇叫他起来背过身去,他便立即照做,没有半分迟疑。
回到房间,她自然是又让他睡在了床上。
尽管他今天晚上没再提出什么奇怪的要求,可他看她的目光,却明显变得有些不一样。
感觉……黏黏糊糊的?
不是眼神在拉丝,而是像麦芽糖那样……
牧奕薇严重怀疑,这男人在用一种很委婉的方式勾引自己。
但她并没有和他计较,就姑且当做这是“童养夫”的生存本能吧。
翌日,看着时间差不多了,牧奕薇便带着靳无殇乘上马车,前往德王府。
不只是因为这德王府曾经给靳无殇留下了不快的回忆,还是因为接下来必定要见到那些曾经欺侮过他的人,他双手紧紧攥着衣襟,看起来很紧张。
牧奕薇暗暗叹了口气,忽然握住了他的手:“放心,有我在呢,看他们敢欺负你试试呢。”
靳无殇的眼中闪着光,嘴角也不禁,却又和以前一样马上收敛。
“我尽量不给娘子丢脸。”
牧奕薇忍不住说道:“就别这么说了,若是他们平白无故地主动来欺负你,那又怎么能说是你丢脸呢?丢脸的明明是他们。”
“娘子……”
“嗯?”
靳无殇似是下定了什么决心,原本攥着衣襟的手翻转过来,与牧奕薇十指紧扣。
“平远大将军府三小姐与祈王世子到!”
牧奕薇和靳无殇刚进门,门前传信的小厮便提高了嗓门朝着院子里面唱声。
没一会儿,便有两个婢女过来,来为他们引路。
可真不愧是德王府的婢女,衣着打扮竟也如此奢靡华丽。
她们身上的衣料竟都是番邦进贡的稀罕物,这可是玉堇都中许多豪门大户再有钱都得不来的。
尽管这对牧奕薇来说没什么稀罕的。
牧秋每次征战德胜凯旋都会带回许多战利品,尽管他从不私吞战利品,可班师回朝后,皇上自然是从他开始最先赏赐。
这些所谓的“稀罕物”,即便是皇亲贵胄得不着的,牧奕薇都有。
也正因此,哪怕牧奕薇行事作风低调,也必定会招人妒忌。
既然如此,还低调个屁。
她高调张扬,不少人反而不敢招惹她,可但凡她表现出一丁点的弱势,那些人自然要趁虚而入,想着赶紧骑到她头上来。
这道理,可不需要原主来告诉她,她早就明白。
集会的地点并不在月堇公主的院子,而是在王府的花园里。
德王府的花园也修建的极为奢靡华丽,不光各处金雕玉琢,还有许多奇珍异草,更有许多奇珍异宝装点陈列。
不说别的,就说这花园之中的假山造景所用的奇石,便价值连城。
呵,就独独这么一座花园的规模和奢靡程度,说这里是“第二处皇宫”也不为过。
牧奕薇和靳无殇才刚走进园子,便有人故意提高了嗓门道:
“呦,看看这是谁来了!”
“哎呀,这不是大将军府上的三小姐嘛,可真是贵客啊!”
“牧三小姐还真是风采依旧、英姿飒爽呢,嘶,她旁边的那位是……”
“哎呦,看看那唯唯诺诺、畏首畏尾的样子,怕不是个小跟班儿吧!”
面前的人群瞬间一阵哄笑。
说话的那几个,无一例外,全部都是和靳无殇同姓的宗亲。
这些人还真是不遗余力的抓住任何一个机会来挖苦嘲讽羞辱靳无殇。
可牧奕薇觉得很奇怪,既然如今祈王的地位都己经弟中弟中弟了,他们还一个劲地踩祈王一家,有意思吗?
把一个单腿瘸子打成双腿残疾,能显得他们多厉害吗?
可任他们如何霸凌欺辱,倒也改变不了靳无殇依然是皇族世子的事实。
牧奕薇站定,开口时也故意提高了嗓音:
“在下平远大将军府牧奕薇,见过月堇公主,见过诸位贵客。”
喧闹的人群瞬间安静下来。
牧奕薇趁着这档口接着说道:
“以前集会从未携夫婿一同前来,也难怪诸位会不认得他。那我今日便向诸位好好介绍一番,这是我夫婿,祈王世子靳无殇。”
靳无殇也立即行了个礼:“在下见过月堇公主,见过诸位宾客。”
在场的皇族怎么可能会有人不认识靳无殇,牧奕薇来这么一手,反而把对面的一众皇族公子贵女们给整不会了,有些看不懂她唱的这是哪一出。
靳惜月赶紧说道:“薇儿快与世子落座吧。如今大将军又为国出征,大家都担心薇儿你觉得孤单寂寞呢,你来了就太好了,今日可定要玩得尽兴些才好呢。”
人群之中一袭淡紫衣裙宛若紫藤萝花仙般的冉晚樱却禁不住眉眼含笑。
哼,不管怎么说,他来了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