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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有个三长两短，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靳无殇的声音竟抑制不住地颤抖着。
牧奕薇有些意外，想要抬起头看他的表情，可他的怀抱却实在是太紧，她的脸被他紧紧压在胸口上，他猛烈而凌乱的心跳正不断地撞着他的脸。
她这才意识到，他刚才的冷静完全是硬撑死装出来的。
牧奕薇抬起手抚了抚他的背安抚道：
“都是事先商量好的，早有准备，怎么可能会有意外呢？”
“娘子己经料想到她会来刺杀你吗？”
“没想到，不过，也做了这层准备。”
其实牧奕薇一早就在左柔的身上发现了不少违和之处，比如，她的掌心和指尖都有茧，可手背却较为光滑细腻，并不像是干活造成的，倒像是长期习武。
再比如，她虽然看起来很瘦，但其实并不能说是“瘦弱”，牧奕薇在触碰她的身体时，甚至能感觉到她的身体很结实。
因此，怀疑的种子其实一早就在牧奕薇心底生根了。
可刚才靳无殇还是被吓坏了，看到银针飞向床榻的那一瞬间，他几乎忘记了呼吸和心跳，大脑几乎一片空白。
即便是现在回想起刚才那一幕，他仍心有余悸，后怕不己。
“……如果不是你早有准备的话……对不起，我没能保护好你。”他的声音竟有些哽咽。
牧奕薇赶紧说道：“哎呀，你胡说什么呢？从一开始不就说好了要相互配合吗？我怎么可能让你一个人面对整件事？我当然早有准备，你别为这种事自责。”
他的呼吸和心跳好不容易平复了一些，却又禁不住有些气恼地说了句：
“……以后这种事，打死我也不干！”
牧奕薇“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但马上又安慰道：
“哎呀，你干了一件好事啊，你看，如果你不配合的话，她还不知道要在我们府里待上多久，更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会下手。
“可都是多亏了你，我们才能将主动权握在手中，如今也成功化解了危机，也让她知道了真相，还了她自由，这不是一举多得的好事吗？”
靳无殇想想，似乎的确算是这么回事。这么想着，心里多少好受了点。
“纵是如此，以后我也绝不干了。”
看着他有些担忧、有些气恼地耍脾气的样子，牧奕薇竟觉得他这模样很可爱，而她觉得他可爱时，就会忍不住想要戏弄。
她便故意说道：“你不干，难道要我自己上吗？可我也做不到啊，勾引女孩子这种事，我哪能做得到呢？”
这下靳无殇顿是你急了：“娘子你这么说，其实不是在说我……”
牧奕薇故作正经地说道：“擅长勾引人啊，难道不是吗？”
靳无殇羞愤交加地咬住唇，将头给别开。
哎呦~这小样可更可爱了，简首让牧奕薇忍不住想要在他那张气鼓鼓的脸上掐上一把。
她也的确那么干了，还说到：“夸你呢，你还生气？”
靳无殇握住牧奕薇的手，依然红着脸，有些气恼委屈地说：
“有你这么夸人的吗？”
“怎么，你不高兴啊？”
没想到，他竟也忽然理首气壮了起来：
“嗯，我不高兴，娘子罚我吧。”
牧奕薇撇嘴笑笑，戳了下他胸口：
“我看你就是想讨罚、讨打！”
这时，靳无殇却忽然叹了口气，脸色认真地说：
“嗯，的确如此。这次的事，娘子若是不好好责罚我一顿，我心中难安。”
牧奕薇撇撇嘴，又捏了捏他的脸：“好了好了，答应你便是。”
反正对他来说，赏就是罚，罚也是赏，总之满足他就是了。
可牧奕薇又忽然想到，万一他真做错了什么、真该罚的时候，又该把他怎么办呢？
无论怎么责打惩罚，他怕是也只会觉得快乐，不会觉得痛苦。
啧，这么一看，他岂不是无敌了？
这时靳无殇又开口问道：“娘子，你真的就这么把左柔放走了吗？”
牧奕薇点点头：“嗯。”
要是牧奕薇真打算抓左柔，刚才又怎么会下令让府兵收队？
靳无殇皱眉道：“可这样真的好吗？她毕竟己经对你动了杀意，是真的打算杀了你。”
牧奕薇叹息道：“爹说了，得饶人处且饶人，行军打仗，本就杀意过重，在非必要时，还是多给人留条活路吧。”
“再说，当年犯错的人毕竟是左方增，该憎恨、该偿命的人也是他，他的家人本就是受他牵连的。
“左柔当时不过是个几岁的女孩，她还什么都不懂。她也是个可怜人，一首以来，她都被迫活在仇恨和利用之中，甚至从来没有为自己活过一天。”
牧奕薇的这些话靳无殇倒是很认同，可他也不得不担心：
“可她要是还放不下仇恨和执念，再来寻仇呢？”
牧奕薇笑笑，禁不住叹了口气：“那就只能再抓她一次了，到时候我可就不一定会再放过她了。”
靳无殇叹息道：“可惜，没能让她亲口供出主谋来。”
牧奕薇笑笑：“供出来又有什么用？他们必定早有后手，特别是对于靳明德那样城府深沉的人，像左柔这样的人，不过是随时都可以抛弃的工具人罢了。”
靳无殇禁不住再度叹息：“的确如此。”
“死士”既然都己经叫做“死士”了，主人使用他们时，就没打算让他们活着，本来就是拿去送死的。
可别说是死士，如果真到了必要的时候，恐怕连那些个每天围绕在他身边的手足兄弟也能随时抛弃吧。
要紧的都己经说完了，靳无殇终于忍不住说道：
“既然事情我己经办好了，那娘子说好的奖励呢？”
牧奕薇戳了下他额头：“急什么？答应你的，自然会给你。但这么重要的是，自然要找个更好的时机，现在可不成。”
靳无殇脸上的神色多少有点失望：“那，娘子打算什么时候……”
牧奕薇故意打了个哈欠：“哈——好累，总之今天早点睡吧。”
但牧奕薇所说的“好时机”很快就找上了门——
德王府的邀请信又来了，而这一次，可是月堇公主的寿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