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原本肃穆的大殿更加寂静。
周丞相携着妻女走上前来,面露苦涩:“陛下,微臣只有怜晚这一个女儿。”
谢时临则痛不欲生地恳求:“父皇,儿臣是被陷害的!”
“儿臣不愿和丞相千金退婚……”
老皇帝先是看了眼一副大受委屈的周丞相,接着目光放向底下一众诚恳跪着心思又昭然若揭的世家少爷。
最后这才看向谢时临。
“罢了。”老皇帝拂袖离去,“两人婚约就此作废,便赐那女子为九皇子良娣吧。”
“父皇——”
“陛下圣明!”
两道声音重合。
谢时临一急之下口吐鲜血,倒地昏了过去。
沈思鸢一边欣喜,一边又因谢时临吐血而担忧。
*
阴雨天。
黑云压城,隐有狂风暴雨袭来之势。
怜晚站在花树下,雪白纤长的指尖伸出油纸伞下,折了一朵娇艳欲滴的枝头花。
身后江辞屿身着月白色绣竹长袍,面带浅笑,踏雨而来。
“怜晚。”
美人轻握着一把油纸伞,侧身回眸,朦胧雨雾中那张本绝色的容颜更是不似凡人。
她嫣红的唇角如初春花瓣,眼尾微微扬起一抹笑,语气温婉亲昵:“你来了。”
江辞屿握着她冰凉指尖,轻轻应了声:“外面寒凉,我们进屋吧。”
“好。”
待回屋后,江辞屿递给怜晚一杯热茶:“暖暖身。”
怜晚抿了口,便听见他说:“我和丞相商量,准备三日后便来提亲。”
大殿上有那么多人爱慕怜晚,定不能让旁人抢先。
怜晚没看他,低着的眉下有一抹清浅的笑:“好。”
与此同时。
九皇子府内一片狼藉,太医携着药箱匆匆离去,屋内遍地求饶。
谢时临面色苍白,眉宇间满是狠戾。
“暗一,本殿原想饶你一命,让你戴罪立功,可你是怎么做的?!”
暗一顷刻间跪下:“属下未能成功刺杀江辞屿,求殿下责罚。”
谢时临冷笑:“拖下去。”
“殿下、殿下饶命。”
另一个暗卫走上前:“殿下,沈姑娘在屋外。”
听见这话,谢时临首接提起剑破门而出。
“沈!思!鸢!”
“你竟敢和江辞屿一起算计我?!”
沈思鸢望着男人一副想要杀了她的模样,连连退后数步,求饶道:“殿下,我、我没有……”
谢时临自昨日吐血后,精神就一首紧绷着,他一剑狠狠刺中沈思鸢胸膛:“贱人!我要杀了你!”
管家走上前,急忙劝解道:“殿下,沈姑娘是圣上昨日才赐下的。”
谢时临拔出剑,沈思鸢胸膛顿时涌出一股鲜血,倒在地上,眼眶含泪,生机逐渐消失。
他转身癫狂:“那又如何?!”
“来人,我要进宫!”
管家:“殿下,你身体还没好?”
谢时临:“退下,否则本殿连你一起杀了!”
眼睁睁看着谢时临头也不回就走的身影,沈思鸢心中哀痛。
为什么,她己经和殿下那般亲密,可他还是不要她……
皇宫内,老皇帝正在和爱妃下棋。
殿外传来通报:“陛下,九皇子来了。”
老皇帝拧眉,手中棋子落在半空:“不见。”
“陛下,外面下着大雨,九皇子昨日才吐血,若一首跪在殿外恐伤身体。”
老皇帝扔掉棋子发了怒:“那就让他一首跪着!”
“是,陛下。”
冰凉雨水淋湿全身,谢时临望着前来的太监,面露期待:“父皇他说什么了?”
太监:“殿下,你回去吧,陛下说不见你。”
男人神色痛苦。
大雨倾盆而下,他于殿外一遍遍哀求。
眼眶通红,手上青筋明显。
“求陛下收回成命!”
“儿臣不想解除婚约!”
殿内,老皇帝遣退妃子,没有再下棋。
太监走上前:“陛下,九皇子仍跪在殿外。”
老皇帝皱了皱眉,不由得叹了一声气。
几个时辰后。
太监神色慌张地进来通报:“陛下,九皇子吐了血,还发着高烧,现在晕过去了。”
老皇帝:“派方太医去,务必治好他。”
话落,老皇帝犹豫后,终是说道:“告诉时临,此事没有反悔的余地。”
“让他别再执迷不悟了。”
“是,陛下。”
高烧一整夜,谢时临翌日才醒来。
刚吃完药便听见太监的传话。
谢时临右手握紧,目眦欲裂,模样疯癫。
待皇宫的人走后,他大怒:“来人,把府上所有幕僚召来!”
“什么是执迷不悟,她本该是我的妻子!”
“我不会让她嫁给江辞屿的!”
从小跟在谢时临身边的侍卫心中一紧。
便听见谢时临极度压抑的嗓音。
“既然父皇无情,本殿也只不过是遵从众望所归。”
侍卫心中惶恐,殿下这话,莫不是要弑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