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锦不是完全没有眼力见儿的人。
想吃什么,怎么吃,自己有手有脚也不是不能做。做饭对她来说没一点难度。
她现在装模作样固执莽撞,无非就是想让秋姑姑记得她一个情。以后有什么好处说不定能留一点给自己。
秋姑姑是聪明人,领悟到这一点,稍微点了一下,很容易就打发走苏锦了。
苏锦沿着来时路七拐八拐地回去,边走边环顾西周。
甬道两旁高墙延伸一段路后,便只剩一侧,另一侧则是空旷的草地,和铺满睡莲的池子,池水再过去便是低矮齐整的房屋,那便是下人们住的地方了。
魔界也有月亮。
恰巧今晚的月亮就又大又圆,光辉夺目,将周围的星点衬托的黯淡。
大地镀上一层银白。
是以无需秋姑姑的琉璃空心灯,苏锦也能将道路看的分明。
魔界的饭菜那么难吃,今晚就当做投名状了,要想别人对自己好一点,自己也总得有点可以被利用的价值嘛。
风儿轻轻照拂脸颊,月色如洗,甬道、小路都银银白白。
苏锦来了兴致,有种踩在星光大道上的感觉,忍不住纵歌。
“笑你我枉花光心计,爱竞逐镜花那美丽,怕幸运会转眼远逝,为贪嗔喜恶怒着迷……
“啊~哈~舍不得璀璨俗世~
“啊~哈~躲不开痴恋的欣慰~
“啊~哈~找不到色相代替~
“啊~哈~参一生参不透这条难题~
“吞风吻雨葬落日未曾彷徨……”
周华健的《难念的经》,歌词难记,但是不影响她唱的酣畅淋漓,荡气回肠。
反正记不清的歌词都用浊音含混过去,没人会纠正她。
西下空旷无人,兴之所至,她还瞎打了一套降龙十八掌,又学了一段凌波微步。
自娱自乐后,苏锦哈哈大笑,感到穿越以来前所未有的放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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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来快来。”
秋姑姑刚踏进小棚房时,刘德全早坐在方杌上,见到她兴奋地摇手招呼。
“就你猴急,”许姑姑坐在旁边,给刘德全盛汤,“打发走那小丫头了?”
秋姑姑在给她留的方杌上坐下,“可不是,好不容易才打发走的。”
许姑姑嘴角勾勾笑。
“多得两位姐姐费心了。”三个中年人中,刘德全年纪最小,和许姑姑、秋姑姑一同进魔宫,此刻却端着碗,像个小朋友一样眼神儿巴巴的,看着许姑姑给他碗里舀汤。
一如三人小时候在野外打猎后分食的场景,熟悉地让人安心。
三个人低头滋溜。
秋姑姑惊:“这味道。”
许姑姑叹:“可以啊。”
刘德全一口喝完:“好喝好喝。”
“没看出来,这小丫头有一手。”许姑姑呷呷嘴,“她不是才十五年华的果子精吗,也不知道从哪学来的。”
“这有什么出奇的,”秋姑姑调侃,“龙生九子,九子不同。何况还是不同人不同际遇。难道就许你有点装糊涂的看家本领,不许别人有独门的拿手好戏?”
“我就感叹一句,你就扯我干嘛,”许姑姑笑道,“怎的,难道你没有?刚刚那丫头明明好打发得很。偏要说不容易。无非就是想向我们邀功嘛。”
刘德全笑嘻嘻看两位姐姐耍嘴皮。
秋姑姑正给刘德全舀汤,见被识破了,吐吐舌头笑了,表示到此为止,“早知道这小丫头有这一手就好了,现在她去了罗刹殿。也不知道哪天惹魔尊不高兴人就没了。咱们现在喝一天少一天,且喝且珍惜吧。”
许姑姑则将盆里的鱼和什锦都分给刘德全。
虽然不是亲的,但两个姐姐都很疼爱这个弟弟。
“这也不难,”刘德全笑,“她既然在魔尊身边伺候,告诉我她的名字,我可以帮忙照看一二。这样咱们也能多喝几天好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