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岚武院的地宫密室里,紫黑色的液体仍在墙壁上蠕动。
天瑾盯着掌心逐渐消散的星尘,那些细碎的光点像是被某种力量牵引,不断向东海方向飘去。白朮的星盘突然发出刺耳的蜂鸣,盘面上的银月刻度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紫晶侵蚀。
"她在重组。"白朮的声音沙哑,"紫瞳少女正在用星穹本源的碎片修补自己的身体。"
红棉突然拔出佩刀,刀尖指向地宫深处——那里传来液体滴落的声响,但落地的却不是水,而是细小的紫晶颗粒。众人循声而去,发现密室最里侧的墙壁上,不知何时裂开了一道缝隙。
缝隙中渗出银蓝色的光。
天瑾伸手触碰,指尖瞬间被冻出冰霜。透过缝隙,他看到了寒潭底的景象——银发少女的心脏悬浮在水中,每一次跳动都会释放出环状星芒,而潭底沉积的紫晶正被这些星芒一点点净化。
"不对。"红棉突然抓住天瑾的手腕,"看水底的反光!"
潭水映出的不是密室,而是哭骨岛的古井。井中的紫瞳少女似乎感应到了什么,突然抬头,她的左眼正流淌着银蓝色的血——那是银发少女坠入井中的眼睛。
幽冥鲸号的甲板上,萧无咎的铁钩深深刺入船板。
自从离开哭骨岛,海面下的紫晶骨架就以惊人的速度生长。此刻,船底不断传来晶体摩擦的刺耳声响,像是某种庞然大物正在苏醒。林半夏的银针在空气中划出星轨,针尖指引的方向首指海底龙骨的心脏位置。
"它在唱歌。"林半夏突然说。
确实,某种古老的旋律正通过船体传导上来。萧无咎的假肢不受控制地颤抖,铁钩上的荧光纹路与歌声产生共鸣,在他眼前投射出破碎的画面——
紫瞳少女站在龙骨中央,她的身体由紫晶构成,唯有左眼流淌着银蓝色的光。在她面前,悬浮着三样东西:银发少女的心脏虚影、从古井中打捞出的左眼、以及半块星穹宝石。
"还差最后一块。"紫瞳少女轻声说,"右手。"
歌声戛然而止。海面突然隆起,长达千丈的紫晶龙骨破水而出,它的脊椎每一节都镶嵌着晶化尸体,头骨的眼窝里跳动着熟悉的赤金火焰——那是天瑾当年留在珊瑚村的龙纹守护!
虚空夹缝的残余空间里,时间己经停滞。
银发少女的右手被赤金龙影带离后,这里只剩下漂浮的记忆碎片。突然,某块碎片中的星穹花摇曳起来,花蕊中钻出药貂雪团的虚影。
现实世界中,雪团正用爪子拍打天瑾的脸颊,紫晶纹幼崽则咬住他的衣领拼命拉扯。天瑾猛然醒悟,从怀中取出一个星砂瓶——这是三年前星河净化归墟海水时凝结的结晶。
星砂洒落的瞬间,地宫密室内出现了奇异的景象:
每一粒星砂都化作微型时计,悬浮在不同的时间节点上。其中一个时计显示着现在的场景,另一个则倒映出三百年前星语分离人格的实验室。最关键的第三个时计里,紫瞳少女正将左手插入龙骨心脏,而她的指尖己经触碰到了银发少女的心脏虚影。
"不是要阻止她。"白朮突然说,"是要抢先完成重组!"
天瑾的龙纹枪突然发出嗡鸣,枪尖指向寒潭方向。红棉的佩刀则自行出鞘,刀光划向哭骨岛的方位。而雪团的幼崽跳到星盘中央,它的紫晶纹路开始逆向生长——
三处地点,同时亮起星穹之光。
当夜,东海沿岸的渔民都看到了奇景。
天幕上,银月与紫月完全重合,月光在海面铺出一条光之道路。紫晶龙骨沿着这条路浮出水面,它的每一节脊椎都伸展出晶化藤蔓,缠绕向最近的活物。
青岚武院的钟楼顶端,天瑾手持龙纹枪迎风而立。他的左眼己经化为赤金龙瞳,右眼则倒映着寒潭底的银蓝心脏。红棉站在他身侧,佩刀上缠绕着从地宫带出的星砂时计。
最令人意外的是萧无咎——幽冥鲸号竟乘风破浪驶入内陆河道,船头的铁钩闪耀着与龙骨同源的紫光。林半夏站在船帆顶端,手中的银针组成微型星轨阵列。
紫瞳少女的身影在龙骨心脏处缓缓升起。她的身体己经完成九成重组,唯有右手仍是虚影。当她抬起完好的左手时,天空的紫月突然射下一道光柱——
"辰时到了。"
光柱笼罩之处,所有星纹武者的力量开始倒流。天瑾的龙纹不受控制地流向枪尖,红棉的星砂时计正在蒸发。而雪团的幼崽发出痛苦嘶鸣,它的紫晶纹路被强行抽离,化作光带飞向龙骨。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寒潭突然炸开滔天浪花。
银发少女的心脏破水而出,后面追着无数净化后的星穹花。同一时刻,哭骨岛的古井喷出银蓝光柱,失踪的左眼如流星般划破夜空。而天瑾手中的星尘右手突然实体化,挣脱他的掌控飞向高空——
三块碎片在月光下交汇,凝聚成一个完整的星穹符文。
紫瞳少女发出不甘的尖啸,她的重组仪式被强行中断。龙骨开始崩塌,紫月光柱出现裂痕。而那个悬浮在空中的星穹符文,正缓缓旋转着,向所有人传递一个清晰的讯息:
“找到第西块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