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回:椒房共居藏细意 合卺将临动真心
大乾永徽二十三年西月初六,辰时初刻。
冷清清站在椒房殿门前,望着殿内红烛摇曳,案头摆着乐信新送的《璇玑图》绣样——每一针都按着北斗星序排列。身后传来脚步声,乐信身着便服,袖中露出半截《后宫权谋录》,正是她前世手稿的临摹本。
“娘娘可还习惯?”他抬手替她拂去肩头落英,指尖在她后颈朱砂痣旁顿了顿,“臣让膳房备了益母暖宫汤,娘娘用完再梳妆。”
冷清清望着碗中浮着的枸杞,想起昨夜他在灯下替她研磨的模样,竟与前世编辑催稿时的背影重叠。汤勺触到碗底,碰到硬物——是枚刻着“信”字的蜜饯。
“本宫记得,卿不爱甜食。”她捏起蜜饯,见糖霜上竟绘着椒房殿地形图。
乐信耳尖微红,转身整理书架:“臣听闻娘娘前世喜食甜物,故……”话音未落,袖口露出的刺青与她掌心血纹相触,书架突然翻转,露出暗格中的先皇密档。
密档首卷画着双生花,旁注:“天选者需得守灯人之心,方能破阵。”冷清清指尖发抖,密档掉落,露出底下的《大乾星象志》,其中“北斗第七星异动”篇被红笔圈出,配图竟与她掌心血纹一模一样。
与此同时,太医院。
龙漫漫盯着眼前的合卺酒,坛口封着的红纸上印着北斗纹。凌风倚在门框上,抛着枚蜜渍金桔:“这是你最爱吃的,本王让人从西域快马运来。”
她捏碎金桔,见果肉中藏着粒药丸:“亲王殿下何时知道本宫喜甜?”
凌风轻笑,玉骨折扇挑起她一缕发丝:“从你前世在《医案存真》里写‘苦药需佐蜜’时。”他忽然凑近,声音低哑,“龙漫漫,你当真不记得,前世我总给你送蜜桔?”
龙漫漫后退半步,后腰抵在药柜上,柜中掉出本《太医院密档》,里面夹着张泛黄的糖纸,正是前世她常买的“京都蜜桔”包装。她望着凌风眼中倒映的自己,忽觉心跳如擂鼓。
申时三刻,御花园。
冷清清握着乐信给的密档,在老槐树下与龙漫漫碰头。两人摊开各自的星图,竟拼成完整的北斗七星,中心交汇处刻着“椒房殿”三字。
“先皇要我们借联姻稳固势力,再以北斗阵改运。”龙漫漫指着星图上的“生门”,“但合卺礼当日,怕是有陷阱。”
冷清清望着她发间银簪,簪头木芙蓉竟与椒房殿窗花一致:“乐信昨夜在暖宫汤里藏了地图,椒房殿暗通慎刑司地牢——那里或许有破阵之法。”
忽闻远处传来鼓乐声,是宫人在布置合卺殿。龙漫漫攥紧医圣针,针尖映出她眼底的决然:“无论前方是何局,本宫与娘娘共进退。”
戌时初刻,椒房殿。
冷清清对着铜镜卸妆,见乐信捧着件蜀锦嫁衣进来,衣上绣着并蒂莲,每朵花瓣都暗藏机关。他抬手替她披上嫁衣,指尖擦过她锁骨:“此衣可防刺客,娘娘明日需贴身穿着。”
“卿何时学会女红?”她望着针脚细密的莲花,忽觉与前世收到的“读者礼物”绣工相同。
乐信耳尖更红,转身吹灭烛火:“臣曾见娘娘书中写‘权臣为后绣嫁衣’,故……”话未毕,窗外传来夜枭啼鸣,他突然将她按在墙上,袖中剑己出鞘。
月光下,三道黑影破窗而入,剑锋首取冷清清面门。乐信挥剑迎敌,衣摆扫过妆台,胭脂盒滚落,在地面画出北斗形状。冷清清趁机摸向嫁衣暗袋,取出乐信暗藏的袖箭,射中为首刺客肩头——那人后颈竟有与乐信相同的朱砂痣。
刺客退走前,抛下枚令牌,上面刻着“未央”二字。乐信拾令牌时,冷清清见他指尖发颤:“他们是皇后的暗卫,为何……”
“因为皇后也是守灯人。”乐信将令牌收入袖中,“先皇设下双生局,除了我们,还有另一对守灯人。”他忽然握住她手,掌心相贴间,北斗血纹发出微光,“但臣向娘娘发誓,今生必护您周全。”
与此同时,亲王府。
龙漫漫在合卺服中缝入避毒夹层,忽闻窗外异响。凌风破窗而入,肩头带血,手中攥着半块“长乐”令牌:“皇帝想在合卺礼上动手,幸好本王截下密报。”
她替他包扎伤口,见他心口纹身旁新添了道疤,形状竟与她前世手术缝合线一致:“为何要拼尽全力护我?”
凌风低头吻她指尖:“因为十年前,我没能护住你。”他从怀中掏出枚戒指,戒面是半枚医圣针,“前世火场,你为救我而亡,今生就算逆天改命,我也要你活着。”
龙漫漫望着戒指,想起前世最后那场大火,确实有个男子将她护在身下。她反手抱住他,听见他心跳如雷:“以后不许再独自犯险,我们一起破局。”
子时三刻,合卺殿灯火通明。
冷清清与乐信、龙漫漫与凌风分别站在殿中,西人身着婚服,腰间玉佩与玉镯共鸣。皇帝望着他们掌心的北斗纹,忽然露出诡笑:“今日之后,大乾将换新天。”
乐信与凌风对视一眼,同时握住各自爱人的手。冷清清摸到乐信袖中的密档,上面最后一页写着:“双生花祭北斗,守灯人献真心——此乃破阵之法。”
而在密库中,青铜棺椁彻底打开,露出先皇遗诏:“天选者与守灯人,需以情破局,以心换心。”棺中还躺着两件信物:冷清清的现代钢笔(化作玉簪)与龙漫漫的解剖刀(化作医圣针),静静等待着最后的宿命对决。
(第八回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