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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西点的数据流像粘稠的墨汁，在沈砚的虚拟桌面上蜿蜒成发光的脉络。他将暗星会议录像的关键片段切割成十七个加密数据包，每个包都植入了不同的追踪病毒与自毁程序。耳机里传来霍星语经过三重降噪的声音，带着金属般的冷意：“叶南舟的情报代理人刚在‘暗网跳蚤市场’挂出悬赏，最高出价到八十万星币，求购霍景深的医疗记录和‘暗星’项目的核心参数。”
沈砚敲击键盘的手指顿了顿，屏幕上正在运行的“情报价值评估系统”跳出红色警示——叶南舟的出价己经超过了市场均价的300%。这不是正常的商业收购，更像是在撒网捕鱼，用远超情报本身的价格引诱所有可能接触到核心信息的人。
“他在钓鱼。”沈砚拖动鼠标，将其中一个标记为“火灾真相”的数据包拖进待发送文件夹，“霍景深故意泄露的阉割版参数，叶南舟拿到后发现是陷阱，现在想换个路子，从医疗记录入手查霍景深的弱点。”
“那我们的录像……”霍星语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沈砚能想象出她此刻蜷缩在服务器机房的样子，指尖大概又在无意识地着那枚刻着星环logo的金属徽章。
“这段录像的黑市价，现在至少值这个数。”沈砚调出一个虚拟键盘，输入一长串代码，屏幕上瞬间弹出一个由数字和符号组成的动态矩阵，最中央闪烁着“500万星币”的字样。这是他根据暗网交易记录、叶南舟的资金链状况以及霍景深当前的威慑力综合计算出的心理价位。
但他真正的目标不是钱。
桌面上的通讯软件突然亮起，林晚晴的头像在屏幕右下角跳动。沈砚接通加密语音，传来的却不是她惯常的清冷嗓音，而是剧烈的喘息和压抑的哭声。
“沈砚……你发我的录像……”林晚晴的声音破碎得像风中的纸片，“他说……那场火不是意外……”
沈砚的心猛地一沉。他知道那段录像的冲击力，但没想到会让一向冷静的林晚晴失态至此。他能听到背景里老式钟表的滴答声，那是叶氏老宅书房里的座钟，林晚晴每次查阅旧档案时都会坐在它对面。
“我需要你帮我一个忙。”林晚晴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情绪，“叶氏旧案的档案里，有一份被烧毁的实验日志副本，我怀疑当年负责封存档案的老管家手里还有备份。他现在住在城郊的疗养院，叶南舟的人最近也在打听他的消息。”
“用什么换？”沈砚的声音冷下来。他从不做无利可图的交易，即使对方是林晚晴。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传来纸张翻动的声音：“我有一份叶南舟三年前通过离岸公司向星环注资的银行流水，备注栏里写着‘暗星项目前期调研’。还有他和霍氏旁支密会的录音，提到要利用你的情报网搞垮霍景深。”
沈砚的瞳孔微微收缩。这些信息足以让叶南舟在董事会上陷入被动，甚至可能触发证监会的调查。他调出刚才的情报评估矩阵，林晚晴提供的信息价值立刻攀升到与暗星录像同等的位置。
“成交。”他果断做出决定，“疗养院的安保系统图发给我，我需要老管家的生物特征数据，最好是指纹或虹膜扫描记录。”
挂断电话，沈砚立刻切换到暗网交易界面。他用一个从未使用过的匿名账号，在“耳语者”板块发布了一条加密留言：“有‘暗星’第七次会议完整录像，含霍景深亲口承认叶氏火灾非事故及医疗相关画面。求购叶南舟与霍氏旁支密会原始录音，及叶氏旧案实验日志副本。报价：500万星币或等价情报。”
信息发出的瞬间，后台数据监测系统显示有十七个IP地址同时尝试追踪这个账号。沈砚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按下了早就准备好的“镜像陷阱”按钮——所有追踪者的IP地址都会被导向一个虚假的服务器，并且在他们的系统里植入一个伪装成系统补丁的间谍程序。
“小鱼上钩了。”他喃喃自语，目光却落在屏幕角落的一个监控窗口上——那是他之前植入霍星语电脑的安全插件，此刻正显示着她的操作记录：她在疯狂搜索“紫色纹路”“生物电流共振”“共生协议”等关键词，搜索历史里还夹杂着几张霍景深早年的公开照片，其中一张的袖口隐约露出类似的淡紫色痕迹。
霍星语到底在查什么？她和霍景深之间，除了兄妹关系，还有没有更深的联系？沈砚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感觉自己像是走进了一个由代码和阴谋编织的迷宫，每解开一个谜团，就会出现更多的岔路。
就在这时，暗网交易界面有了新的回复。一个头像为破碎面具的账号发来信息：“500万星币己打入你指定的匿名账户。叶南舟的录音在附件，叶氏实验日志需要你亲自去取。坐标：城西废弃码头仓库3号，凌晨五点，单独前来。”
沈砚放大附件里的录音文件，用频谱分析软件检查了三遍，确认没有剪辑痕迹。录音里叶南舟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霍景深那个病秧子撑不了多久，等拿到‘暗星’的核心技术，再把当年他爹在叶氏火灾里做的手脚抖出来，星环就是我们的了……”
“他果然知道。”沈砚关掉录音，眼神变得锐利起来。叶南舟不仅知道火灾不是意外，还可能知道霍景深家族与此事有关。这让整个局面变得更加复杂。
他看了一眼时钟，距离约定时间还有西十分钟。他迅速给霍星语发去一条信息：“监控城西废弃码头周边的所有通讯频段，重点关注卫星电话和加密无线电。如果我半小时内没更新状态，立刻启动‘幽灵协议’。”
“幽灵协议”是他们预先设定的紧急方案，一旦沈砚失联，霍星语会将所有关于暗星项目和叶氏旧案的证据匿名发送给各大媒体和监管机构。
沈砚站起身，从床底下拖出一个黑色的战术背包，里面装着便携式黑客终端、电磁脉冲干扰器、以及一支麻醉针枪。他检查了一遍装备，最后将一个微型摄像头别在衣领内侧，镜头对准胸口的位置——那里藏着一份用纳米技术打印的霍景深生物特征分析图，是霍星语昨晚冒险从实验室数据库里提取的。
走出公寓楼，凌晨的冷风让他打了个寒颤。远处的星环大厦像一头沉默的巨兽，顶层霍景深办公室的灯光依然亮着，如同一只不眠的眼睛，俯瞰着城市里所有的阴谋与交易。
沈砚拦了一辆无人出租车，报出码头的地址。车子启动时，他回头望了一眼星环大厦，突然有种强烈的预感：这场情报交易，可能只是霍景深布下的另一个陷阱。而他，己经带着那份足以颠覆一切的录像，走进了猎人的枪口。
背包里的便携式终端突然震动了一下，是霍星语发来的紧急信息：“沈砚小心！码头区域的监控系统在三十秒前被未知力量接管，所有通讯信号被屏蔽——除了一个指向你的单向频道。”
沈砚的心猛地一沉，他立刻打开终端，屏幕上跳出一行冰冷的文字，伴随着霍景深毫无感情的电子合成音：
“沈先生，欢迎来到‘暗星’的交易现场。你手里的录像，我出双倍价格，买你放弃追查。或者……”
文字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实时传输的画面——林晚晴被绑在仓库中央的椅子上，面前的桌子上放着那份沈砚想要的叶氏实验日志副本，而站在她身后的，是戴着鹰隼面具的男人，手里拿着一把闪着寒光的匕首。
交易，瞬间变成了陷阱。而沈砚，己经没有退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