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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西点的雨势渐歇，滨海市老城区的废弃印刷厂三楼，霍星语将最后一根数据线插入改装过的笔记本电脑，屏幕上立刻跳出十七个重叠的防火墙界面。她咬开能量棒的包装，碎屑掉在布满咖啡渍的键盘上，反光的屏幕映出她眼下浓重的青黑——自从三天前工作室紧急撤离后，她就没合过眼。
“星语，叶南舟的网络爬虫在第七层防火墙外徘徊，”耳机里传来沈砚的声音，夹杂着键盘敲击的背景音，“他可能猜到你要复活‘星际漫游’账号了。”
霍星语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指尖在键盘上敲出一行代码：“让他猜。哥的定位信号消失前，最后一条加密信息就是通过这个账号的草稿箱发出来的。”
“星际漫游”是霍星语注册了八年的追星账号，表面上是某虚拟偶像团体的骨灰级粉丝站，实则是她和霍景深用来传递加密情报的暗网节点。 last night在B-7集装箱爆炸前，霍景深正是用这个账号的隐藏功能给她发了条仅自己可见的动态：“黑洞吞噬恒星时，引力波会画出∞的形状。”
这是他们兄妹特有的密语。“黑洞”指代叶南舟，“恒星”是叶宏远留下的量子加密文件，而“∞”无疑指向了林晚晴在档案柜里发现的量子纠缠符号。霍星语深吸一口气，点开那个沉寂了半年的账号，主页背景还是虚拟偶像们穿着量子物理符号演出服的海报——那是她去年亲手设计的，每个符号都对应着不同的加密协议。
“准备植入动态了，”她对沈砚说，同时打开绘图软件，“帮我盯着冰岛和新加坡的服务器节点，叶南舟惯用这两个跳板搞钓鱼攻击。”
屏幕上，她开始绘制新的追星图文：“啊啊啊哥哥们新专封面太绝了！左下角的星轨居然是用斐波那契数列画的！细节控狂喜！[图片][彩虹二维码]” 配图是虚拟偶像们站在星轨背景前的合成图，右下角刻意模糊处理的星轨图案，实则是霍景深实验室的量子对撞机运行轨迹图。
而那个彩虹二维码，用普通扫码软件扫出来是虚拟偶像的应援链接，但霍星语知道，只有用她特制的解码器，才能读取其中隐藏的三层信息：第一层是霍景深医疗记录的加密索引，第二层是叶宏远实验报告里提到的“暗星计划第一阶段”坐标，第三层——她顿了顿，指尖在键盘上悬停，第三层是哥哥留下的最后一条语音备忘录。
“星语，叶南舟的爬虫突然加速了！”沈砚的声音带着警告，“他好像动用了叶氏新买的‘追光者’追踪系统！”
霍星语瞳孔一缩。“追光者”是她上周刚破解过的商业防火墙，其核心算法借鉴了量子纠缠原理，一旦被锁定，IP地址将无处遁形。她立刻调出反追踪程序，却发现屏幕右下角的防火墙警报灯突然变红——有人从内部攻破了她的防御系统！
“怎么回事？”她惊出一身冷汗，检查后台日志，发现一个命名为“量子猫”的隐藏进程正在疯狂拷贝她的加密密钥。这个名字让她猛地想起十二岁那年，哥哥带她去看的量子物理展，那只著名的“薛定谔的猫”实验装置，当时哥哥说：“微观世界的不确定性，才是最坚固的盾牌。”
“是哥！”霍星语失声叫道，立刻停止了反追踪操作。果然，“量子猫”进程在获取密钥后，并没有向外传输数据，而是在她的硬盘里创建了一个新的加密文件夹，命名为“共生体实验日志”。
与此同时，“星际漫游”账号的新动态成功发布，瞬间获得数百条虚假应援评论——这些都是霍星语提前设置好的自动回复，用来混淆视听。但她知道，真正该看到这条动态的人，此刻正在某个她不知道的地方，通过同样的解码器读取着隐藏信息。
“沈砚，我这里有情况，”霍星语一边解压“共生体实验日志”，一边说，“哥可能还活着，而且他用‘量子猫’动了我的系统。”
“不可能，”沈砚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爆炸现场的热成像显示……”
“热成像骗不了量子纠缠态，”霍星语打断他，屏幕上跳出实验日志的第一页，“哥在三年前就开始研究用纠缠粒子做生命体征模拟了，那次实验室急救……”她突然顿住，想起第142章大纲里提到的“实验室急救箱”和“医疗记录调阅”，心脏骤然收紧。
日志的文字是加密的，但附带的第一张图片让她浑身冰凉——那是霍景深躺在急救床上的照片，心电监护仪的屏幕上赫然显示着双重心跳波形，而照片的拍摄日期是2022年7月15日，正是林晚晴在档案柜里看到的叶宏远最后一次打开密码锁的日子。
“沈砚，”霍星语的声音颤抖起来，“哥的共生体实验……可能和林晚晴有关。叶南舟说的共享心跳，是真的。”
就在这时，电脑屏幕突然全屏闪烁，出现一个熟悉的登录界面——那是霍景深专用的加密聊天系统，只有他们兄妹知道入口。一个灰色头像缓缓亮起，输入框里出现一行字：
“星语，把‘暗星坐标’发给林晚晴，别让沈砚知道。”
霍星语猛地看向耳机：“沈砚？你还在吗？”
耳机里只有电流的杂音。她立刻拔掉耳机，检查网络连接，发现沈砚的远程协助端口不知何时被关闭了。冷汗顺着她的后颈流下，她想起第142章里沈砚那句没说完的话：“叶南舟的人也在码头布控，你们必须在三分钟内撤离。霍明哲的交易对象不是警方，是……”
难道沈砚……？她不敢再想，立刻从彩虹二维码里提取出第二层坐标信息——那是滨海市郊外的废弃天文台，1998年叶宏远进行量子通讯实验的旧址。她将坐标加密后，通过一个只有林晚晴知道的匿名邮箱发了出去，手指在发送键上停留了三秒。
哥哥为什么不让沈砚知道？这个疑问像针一样扎在她心里。她回头看向“共生体实验日志”，第二页的文字己经自动解密，开头第一句就让她如遭雷击：
“实验体L-07的心跳频率与宿主H-01呈现稳定纠缠态，能量共享效率达72%，副作用：宿主出现间歇性记忆闪回，实验体……”
实验体L-07？霍星语猛地想起林晚晴的名字拼音首字母，手脚瞬间冰凉。原来从一开始，林晚晴就不是偶然卷入，而是被选中的“共生容器”？那哥哥每次看林晚晴时眼中的复杂情绪，那些欲言又止的瞬间，难道都是因为这个残酷的实验？
“星际漫游”账号突然弹出一条新的系统通知，不是粉丝评论，而是一条来自管理员的警告：“检测到账号存在异常登录记录，将于60秒后永久封禁。”
霍星语知道，这是叶南舟的最后通牒。她迅速截图保存实验日志，将所有文件加密压缩，塞进一个防水U盘。窗外的天色渐渐发白，废弃印刷厂的屋顶传来轻微的脚步声——是叶南舟的人，循着“追光者”的最后定位找来了。
她抓起背包，将U盘藏进鞋底，最后看了一眼“星际漫游”的主页，那个虚拟偶像的笑容在屏幕上显得格外刺眼。她深吸一口气，按下了关机键，同时在心里默念：哥，你一定要撑住，我带着真相来了。
楼下传来破门而入的声响，霍星语从窗户边的消防通道滑下，雨水打湿的墙面上，她留下的唯一痕迹，是一枚沾着咖啡渍的指纹，和“星际漫游”账号里那条刚被封禁的动态，以及其中藏着的、足以颠覆一切的暗星坐标。
而此刻，林晚晴正在沈砚的安全屋中，看着刚收到的匿名邮件里的天文坐标，想起叶宏远录音笔里未说完的话：“找到那个与你共生的人，只有你们……”
共生的人，暗星的坐标，霍景深消失的真相。她摸了摸胸口，那里似乎又传来了微弱的、不属于自己的心跳，像远方天文台的钟摆，在黎明前的暗涌中，敲打着未解的谜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