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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金的手停顿了一下："说过了，猜的。"
"猜得太准了。"董暄初拿出手机，调出那张合成照片，"就像如果有人能猜到这张照片的原始版本在哪里拍的，或者猜到是谁合成的..."
键盘的脖子突然伸长了几分，眼镜片后的眼睛盯着那张照片："这P得真烂，光影角度完全不对。你看这个阴影——"
"键盘！"老金厉声喝止。
黑客缩了回去，但董暄初己经捕捉到他眼中闪过的兴趣。
他决定换个策略："算了，不说这个。你们周三下午怎么这么冷清？"
"因为周三下午闫姐从来都不在。"键盘脱口而出，又被老金瞪了一眼。
董暄初若有所思地点头，忽然注意到吧台后面的墙上多了个新装饰。
是一块用子弹壳拼成的钟表，指针停在3:15。
上次来还没见到这个。
"新装饰？"
"闫姐的杰作。"老金语气中带着骄傲，"用她在中东收集的子弹壳做的。她说时间在那里总是停在三点十五。"
董暄初正想问为什么，酒吧门被推开，闫姿走了进来。
今天她没穿惯常的背心，而是一件宽大的男式衬衫。
更引人注目的是，她身后跟着三个十岁左右的孩子，两男一女，穿着明显大一号的旧衣服。
"每人一杯牛奶，加蜂蜜。"闫姿对老金说，然后才注意到董暄初，"哦，精英先生也来了。"
孩子们好奇地打量着董暄初，尤其是那个小女孩，盯着他的西装看了又看。
董暄初冲她笑了笑，小女孩立刻躲到闫姿身后。
"你的...孩子？"董暄初试探地问。
闫姿翻了个白眼："学生。"
她揉了揉小女孩的头发，"这是小星，那两个是阿杰和大卫。今天课上有人找茬，我带他们来喝点东西压惊。"
董暄初惊讶地看着这三个孩子。
他们手腕上都有不同程度的淤青，阿杰的嘴角还破了。
但此刻他们的眼睛亮晶晶的，充满对闫姿的崇拜。
"有人欺负你们？"他轻声问。
小星怯生生地点头："停车场那帮大孩子...说我们是垃圾。"
"然后呢？"
"然后闫老师教我们怎么用书包带勒住别人的胳膊！"大卫突然兴奋起来，比划着动作，"就这样，然后一转身，那个混蛋就跪下了！"
闫姿接过老金递来的牛奶分给孩子们："记住，暴力只在万不得己时用。最好的战斗是避免战斗。"
这句话听起来像是从某本军事手册上摘抄的。
董暄初注视着闫姿的侧脸。
她看着孩子们的眼神柔软平和，与平时那个用棒球棍教训毒贩的女人判若两人。
"你，"闫姿转向董暄初，"是来喝闷酒的还是来求助的？"
董暄初拿出手机，调出那条新闻："你知道这事了？"
"全城都知道了。"闫姿让孩子们去角落的桌子喝牛奶，自己坐上吧台凳，"董总身陷丑闻，股价下跌五个点。"
"照片是合成的。"
"废话。"闫姿嗤笑一声，"那光影假得连小星都看得出来。"
董暄初凑近一些："我需要找到原始照片的拍摄地点和时间。"
"然后呢？"
"然后证明我当时根本不在那里。"
闫姿盯着他看了几秒，突然伸手拿过他的手机，放大了照片背景："看这个。"
她指着角落里一个模糊的装饰品，"这是金鼎轩特制的筷子架，每桌都有。再看窗户——"
她滑动屏幕，"外面那栋楼是环球金融中心，从这个角度拍摄，只可能是金鼎轩靠窗的六号桌。"
董暄初惊讶地看着她："你怎么..."
闫姿把手机还给他，跳下吧台，"好了，孩子们该回去了。老金，给他们打包些三明治。"
董暄初拦住她："等等。如果我能证明照片是合成的，还需要原始监控..."
"监控录像早被覆盖了。"闫姿头也不回地收拾孩子们的背包，"金鼎轩的监控只保存七天。"
"那怎么办？"
闫姿突然回头，露出一个狡黠的微笑："有时候，董总，解决问题不一定要正面进攻。"
她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迂回战术。"
董暄初不明所以，但闫姿己经带着孩子们离开了酒吧，只留下一阵混合着火药和柠檬香的气息。
"她什么意思？"董暄初问老金。
调酒师耸耸肩："谁知道呢。闫姐的脑子比五角大楼还复杂。"
董暄初回到公司，整个下午都在处理危机公关，但收效甚微。
董事会发来最后通牒，要求他明天上午九点当面解释，否则就启动罢免程序。
晚上十点，小张突然冲进办公室："董总！您看这个！"
他打开一个社交媒体页面，是"第二机会"酒吧的官方账号，半小时前发布了一段模糊的视频。
画面里，金鼎轩六号桌坐着两个人：朱骁骑和那个政府官员，正在交换一个信封。
视频拍摄日期赫然显示是董暄初在新加坡的那天。
"这...这怎么..."小张结结巴巴，"这不正是我们需要的证据吗？但酒吧怎么会有这种视频？"
董暄初盯着屏幕，心跳加速。
视频画质很差，像是从某个隐蔽角度偷拍的，但足以证明照片中的人不是他。
更妙的是，视频还捕捉到了朱骁骑行贿的瞬间。
"联系律师，立刻把这段视频作为证据提交董事会。"董暄初的声音因兴奋而微微发颤，"再查查'第二机会'这个账号的注册信息。"
"己经查过了。"小张皱眉，"账号是用一个叫李大强的身份证注册的，但这个人去年就去世了。"
董暄初笑了。
还真是...不留痕迹，却又明明白白地告诉他：是我干的。
第二天上午，董事会会议变成了一场戏剧性反转。
视频证据让朱骁骑当场崩溃，董事会不仅撤销了对董暄初的质疑，还一致投票决定起诉朱骁骑。
会议结束后，张总拍着董暄初的肩膀说："你小子背后有高人指点啊。"
董暄初只是微笑，脑海里浮现出闫姿说"迂回战术"时狡黠的表情。
下午，他再次来到"第二机会"酒吧，带着一瓶麦卡伦威士忌。
闫姿正在吧台后调酒，看到他来，连眼皮都没抬："如果是来道谢的，免了。如果是来问视频来源的，滚蛋。"
董暄初把酒放在吧台上："猜猜我今天为什么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