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爷,钱花光了?”陈荣瞪大了眼睛,满脸狐疑地看着阿爷,他实在想不通,上次给阿爷的那笔法币数目可不少啊,就算法币一首在贬值,但也足够阿爷在沪上舒舒服服地生活一年了。
“没……没有。”阿爷的回答明显有些底气不足,声音也略微颤抖着。
陈荣紧紧盯着阿爷,眉头微皱,“阿爷,您就别瞒着我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您跟我说实话吧。”
阿爷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缓缓开口道:“阿荣啊,老马他……牺牲了。”
“什么?老马是谁?他怎么会牺牲的?”陈荣一听,顿时急了,连忙追问。
阿爷缓缓坐到桌子边,端起一碗黄酒,仰头一饮而尽,然后重重地叹了口气,“阿龙啊,老马就是南市的那个卖药郎中。
他其实是我们沪上的工委书记,因为工作特殊,一时半会儿没办法撤出沪上。结果前几天,他被特务给抓住了……”
说到这里,阿爷的声音突然低沉了下去,仿佛被一股沉重的力量压制着,“从内线传出来的消息,他己经被特务杀害了。”
这几个字如同重锤一般敲在陈荣的心上,他不禁皱起眉头,心情愈发沉重。
陈荣听完后,沉默片刻,然后缓缓地点了点头。做地下工作的人,就如同在黑暗中行走,随时都可能被敌人发现并遭受杀身之祸。
这是他们无法逃避的现实,也是他们为了信仰所必须承担的风险。
然而,陈荣的思绪很快被另一个问题所打断,“不是,阿爷,我问的是,你怎么又没有钱了?”他的语气有些焦急,似乎对这个问题更为关注。
阿爷抬起头,看着陈荣,眼中闪过一丝愧疚,“阿龙,你知道吗?老马还是为了购买武器才牺牲的,我怎么可能继续窝在家里享受生活。”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无奈和痛苦,仿佛对自己的决定感到懊悔。
陈荣的眉头皱得更紧了,“然后呢?”他的语气变得有些冷淡,似乎对阿爷的解释并不满意。
阿爷叹了口气,“我把钱都交给了老马,没有想到,老马出事了。”他的声音充满了沮丧,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希望。
陈荣凝视着阿爷,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他知道阿爷是为了革命事业而付出,但同时也对他的行为感到担忧。
“阿爷,那现在还有人知道你在赤党的身份吗?”这个问题对陈荣来说至关重要,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紧张。
阿爷想了想,先是摇了摇头,然后又点了点头。这个模棱两可的回答让陈荣感到困惑,“什么意思?”他追问着,希望阿爷能给他一个明确的答案。
阿爷犹豫了一下,终于说道:“知道我的身份的人还有一个,是沪上地委的书记,但是从来也没有见过面。”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确定,似乎对这个情况也感到有些担忧。
“那你们还能联系上?”陈荣心里暗自思忖着,他其实并不希望他们之间还有联系,因为这样一来,他可能就不得不去冒险了。然而,现实却并不如他所愿。
“有联系方式,就是通过报纸上的广告发出联系请求。”宗云先生回答道。
陈荣听后,沉思片刻,然后问道:“阿爷,那你是怎么打算的呢?”
宗云先生一听,顿时瞪大了眼睛,怒视着陈荣,呵斥道:“什么怎么打算?你这小子是不是想让老子当逃兵啊!”
陈荣见状,连忙摆手解释道:“不是,不是,阿爷,您别误会。
我的意思是,您在谍战中一定要立住脚跟,千万不能只凭着一腔热血就轻易去牺牲啊。
您想想看,只有活着,才能为抗击倭寇做更多的事情呢,您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陈荣故意避重就轻,先把这个倔强的小老头给安抚好再说。
“这样吧,阿爷,如果您觉得我说得有道理,您不妨和您的上级联系一下,看看他们有什么具体的指示或者安排。”
陈荣话还没说完,宗云先生就己经有点急了,他显然还不知道自己的老儿子的真实身份呢。
“阿爷,我跟您说实话吧,我手里确实有一些武器,这些武器可以交给你们,但前提是必须要有绝对安全的运输途径,
不然的话,我宁愿让这些武器一首放在那里,也不会交给你们。”
听到自己的老儿子说出这样的话,宗云先生心中不由得有些焦急。
“阿龙啊,你真的能弄到武器?到底有多少?又都放在哪里呢?”宗云先生迫不及待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