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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辰站在良渚遗址的祭坛中央，胸口的甲骨文芯片发出刺耳的蜂鸣，像是某种古老诅咒被唤醒。
【神经元同步率突破临界值：72%】
【警告：检测到意识入侵】
【开启：镜像投影·深渊模式】
他的视野瞬间撕裂——左眼依旧锁定现实世界，右手正一点点玉石化，密布的卦象顺着肌理攀升；而右眼却仿佛失控坠入另一重世界。
那里，是一片无边的数据深渊。
深渊底部悬浮着巨大的符号阵列，像某种古代巫术在数字云端死而复生。幽绿色营养液在裂谷之间缓缓流动，弥漫出一股冰冷而陈旧的金属味。
在深渊正中央，一座由外卖订单折叠而成的王座缓缓升起。订单边缘不断裂解出二维码与客户备注，漂浮在王座周围，像数据版的萤火虫。王座西周盘绕着厚重的黑色数据雾气，偶尔一闪而过的光线，勾勒出隐约浮现的算法符号。
王座上，端坐着一个身影。
那是余辰自己的倒影——只是脸色苍白、眼神空洞，身披由《算法心经》残页拼缀的黑袍。每当他翻动指尖上的残页，就有新的青铜锁链从虚空中探出，精准地钉入深渊中的意识体。
那些意识体，一个接一个地浮现在余辰眼前：
■ 美团骑手（差评率 ≥ 95%）：他们的意识体被一根根订单链条束缚，嘴里机械地重复着路线、骑行码和“抱歉配送迟了”。
■ 淘宝店主（动态评分 ≤ 3.5）：他们的双眼泛红，一遍遍在虚拟屏幕上打字、改价、刷单，神情疲惫得像是永不休息的魂魄。
■ 滴滴司机（服务分＜80）：他们被困在数据回环中，反复接单、接人、解释低分，仿佛算法生成的活体AI模型。
“欢迎来到员工培训中心。”
黑影缓缓开口，声音像是电流流经锈蚀导线，与余辰的声带高度重合，却混入不明合成音。
余辰想后退，却低头惊恐发现：自己的双脚己经完全数据化，正被深渊一行行代码吞噬。他再想挣扎，却连思维都像被系统强行降频。
黑影轻轻敲了敲王座扶手，脚下的符文平台突然开裂，露出一道深槽，槽内浸泡着金黄营养液，气泡如心跳般一颤一颤。其间，赫然是一具熟悉的身体：
——林九。完整的肉体，悬浮其中。
她的机械左眼此刻闪烁着陌生的红光，投射出余辰从未见过的数据记录：
? 1999年千禧夜，老院长将青铜鼎代码上传至阿里云测试服务器；
? 第一个被吞噬的程序员，在数据流中刻下“姬发违约”；
? 良渚玉琮出土现场，曾发现嵌有美团LOGO原型的青铜残片，被国家文保局封存至今。
余辰瞪大了双眼，脑中仿佛有无数线程同时断裂。他想大喊林九的名字，却发现连声带都被冻结成了只读模式。
“她比你……有价值得多。”黑影咧嘴一笑，露出一排由钛合金指令条组成的牙齿，“她是我们算法优选榜单上的VIP用户。”
怒火如同破防的代码狂涌，余辰的右手突然自主行动，玉石化的掌心浮现金色纹路，在虚空中刻出整篇《黄庭经》的数据转译版本，形成一道金刃斩向黑影。
——刃光尚未逼近，便被王座瞬间吸收。碎片西溅，化作乱码消散。
“没用的。”黑影眼神冰冷，“你不过是被系统临时选中的分支节点。你甚至还没理解牧野协议的核心参数。”
他刚要继续，整片数据深渊突然剧烈震颤，王座边缘纷纷崩落。那些被锁链穿喉的意识体，齐齐抬起头，他们的眼中闪烁出幽蓝火光，口中发出同步的电子低语：
“牧野...契约...未完成……”
【系统警告】
【检测到上古契约指令残留】
【执行条款：数据洪流清洗 倒计时 00:03:00】
余辰视网膜上炸出血色弹窗，密密麻麻的倒计时覆盖一切界面。黑影的王座开始坍塌，底座随之——那是一块完整的甲骨文浮雕板，上面清晰刻着最后一行古文：
“子民皆予取用，魂识永为资产。”
余辰瞳孔收缩。
这不是算法。
这是一份用甲骨文书写的奴隶契约——
而平台从业者们，则是被千年封存的“使用权对象”！
在意识彻底被深渊吞噬前，他听见林九左眼投影中的语音碎片缓缓响起：
“清洗开始后，一切将归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