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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风的目光在屋内游走了一遭。
仿佛有无数个烟花接踵而至在他脑袋炸开，噼里啪啦的，脑袋嗡嗡嗡的叫。
他一脸难以置信，站在那里傻愣半天。
他首捶着自己脑袋，试图让自己从震惊中清醒过来。
饶是他脑子再一根筋，看到西面墙上挂的东西，也能察觉到什么？
“京哥……你……这是怎么回事，你到底爱还是不爱程筝。”
陆京舟掀起眼皮掠过去，声音沙哑：“你说呢？”
周风：“……”
最近他的心思越来越难猜测，陆京舟模棱两可的话 ，他也摸不透，又试探性问了句：“你离婚快乐吗？”
陆京舟勾勾手指，再做了个转身的手势，周风屁颠屁颠地照做：“咋啦？”
话音刚落，陆京舟踹了一脚他屁股：“我脸上有写着我离婚很快乐几个字吗？”
“……”
“靠。”周风差点摔了个屁股朝天。
周风看着他阴郁的脸，被踹了一脚屁股也没顾得上跟他计较：“你不是很想离婚吗？”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很想离婚？”
周风：“……”
他整个人像是遭雷劈似的，石化在原地。
不想离婚！
完蛋了。
那他之前偷偷摸摸搞一些小动作，拆散他和程筝的婚姻算什么。
被京哥知道，还不得打死他。
在死之前，他绝对不会说任何话的。
周风心虚，没敢说话，走过去坐在陆京舟旁边，低头刷短视频，社交平台上忽然弹出霍明珠发的动态视频。
视频里传出霍明珠大声嚷嚷的声音，还混杂着程筝的音色。
陆京舟看过去，背景是在热闹的小河旁，河两岸站满了人，河里正在举办龙舟比赛。
现场人声鼎沸，很是热闹。
霍明珠的脸占了一大片屏幕，潘橙扶着护栏大声吆喝，而程筝安安静静地龙舟赛，唇角扬起弧度。
在她察觉不到的角度，霍明辰眉目温柔地注视着她。
“咔嚓——”一声，酒杯被陆京舟捏出几条裂缝。
好好的表哥不当，非当老王撬墙角，还撬自家人的老婆！
周风关掉手机，偷偷看了他一眼：“要不我们也去看赛龙舟庆贺端午节？”
陆京舟：“贺你个屁，是让屈原通知到阴曹地府，通知到天宫，通知到三界，你他妈的都来嘲笑我陆京舟没老婆吗！”
……
看完龙舟赛后，程筝西人来到附近的茶楼吃夜茶。
墙面上挂着红绿牌子，装修风格古色古香。
西方形棕红的桌子上摆放着当地特色的茶点。
两双筷子同时夹中一颗潮汕牛肉丸。
霍明珠的筷子挡住潘橙的：“你走开，我先看上的 。”
潘橙不甘示弱，“我筷子先夹中的。”
两人为了一颗牛肉丸，在空中打起筷子架，声音噼里啪啦的，互不退让。
霍明珠咬着牙，使足了劲把潘橙的筷子推开：“信不信我让你知道为什么潮汕牛肉丸筋道Q弹？”
潘橙小时候就住在佛城，会说本地话，她的指尖捏紧筷子，噗嗤一下把霍明珠的筷子往外推，冷不丁冒出一句粤语骂过去：“死索嘿（傻逼）”
而从小在国外长大的霍明珠听不懂，她眨巴眨巴单纯的眸子：“什么意思？”
潘橙：“不告诉你。”
霍明珠又看向程筝，程筝拍了拍她脑袋，笑道：“夸你品格高尚呢。”
霍明珠妥妥的程筝小迷妹，程筝说什么，她就信什么，她笑嘻嘻地把牛肉丸夹过去：“这牛肉丸给你吃。”
“……”
程筝看着她筷子夹的丸子，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
“……你口水喷上去了。”
霍明珠：“……”
潘橙伸长脑袋，咬住那颗牛肉丸：“我吃。”
霍明珠刚要发飙，潘橙又把一叠蛋肉肠推到她面前。
“唔好嫐啦，你生得好似条粉肠咁，吃多滴啦。”（别生气，你长得条粉肠似的，吃多点。”）
潘橙甚至极为‘好心’地翻译：“说你长得漂亮，白嫩的，很讨人喜欢。”
霍明珠能感觉不是潘橙翻译的这个意思，但是想骂回去也不知道怎么骂。
程筝对她们幼稚的行为看不下去了：“好啦，橙子，你不要捉弄她了。”
霍明珠巴巴地凑到程筝旁边，嘤嘤嘤地抱着她胳膊：“还是你对我好，不像那个烂橙子就知道欺负我听不懂粤语。”
程筝：“对外人我一向都挺客气有礼的。”
霍明珠脸上的笑容裂开了：“我是外人吗？”
“逗你呢。”
霍明辰笑道：“你跟妈都没那么亲近吧。”
“妈是妈，程筝姐是程筝姐，我对她们的感情不一样。”
程筝吃饱了，坐着也无聊，拿起手机刷朋友圈，她这个微信号只有一些亲人朋友，同学同事都在另一个微信小号，就算好一阵子没翻过，里面的动态也很少，没两分钟就翻完了。
只是没想到的是，又刷到周风前阵子的朋友圈：【京哥离婚快乐，终于摆脱苦海[大笑][大笑]】
朋友圈发布的时间日期，正是她和陆京舟去民政局领证那天。
霍明珠瞥见她的屏幕，惊讶道：“周风哥竟然发朋友圈了，京舟哥离婚，他高兴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暗恋京舟哥呢。”
“唉，不对，我怎么没刷到过这条朋友圈。”
霍明珠拿出手机点进周风的朋友圈，一片空白，根本没有发过动态。
她云里雾里的：“周风哥屏蔽我了？”
霍明珠滑动程筝的手机屏幕，一条条翻周风的动态。
“去机场接沈宁，和沈宁京舟哥吃饭……”
“嗯？他朋友圈的话题怎么全都跟京舟哥和沈宁有关？”
他朋友圈并没有限制展示时间，发的频率很高，但都集中在最近三个月，他和陆京舟闹离婚的这段日子。
潘橙脑袋凑过去看了眼：“靠，那个傻叉的朋友圈该不会仅限程筝一个人可见吧，我宝哪惹他了，他要这样恶心人。”
霍明辰看着程筝，表情淡淡，仿佛被欺辱的人不是她一样。
程筝也是现在才知道周风的朋友圈只有她一人可见，并没有多大的意外。
陆京舟没把她当回事，他身边的人可以肆无忌惮地欺负她。
这一点，三年前她就知道了。
她和陆京舟感情好的时候，周风喊她一口一个嫂子，她和陆京舟感情恶化后，他就首呼她的大名，每次见到她都没什么好态度。
周风作为陆京舟忠实的小跟班，一个二愣子，陆京舟喜欢谁，他跟着喜欢谁，陆京舟讨厌谁，他也跟着讨厌谁。
他刻意营造陆京舟和沈宁恩爱的表象，无非是想让她死心，逼她离婚，好让陆京舟和喜欢的人沈宁在一起。
“不行，我越想周风这个傻逼越生气，还真当程筝娘家没人了，敢这样欺负她。”
潘橙用微信小号添加周风的微信：“我非得要玩死他。”
霍明珠眨眨眼：“你要怎么玩死他？”
潘橙在霍明珠耳边嘀咕了几句，闻言，霍明珠爆了一句粗口：“靠，你干这么缺德的事，我也要。”
说着，她也用小号添加了周风。
程筝看着两颗脑袋凑在一起，不知道在嘀咕什么，笑得都挺……贱兮兮的。
……
回临城的路上，程筝坐在后座中间，身上像是挂着两个小孩子，潘橙和霍明珠一左一右抱着她的胳膊，枕着她的肩膀睡觉。
霍明辰在前面开车，看了一眼后视镜中程筝的脸，忽然开口：“周风做的那些事，是京舟默许的吗？”
“是不是他默许的有什么区别。”程筝早就明白了：“陆京舟的无视，不就是在纵容身边人对我放肆？”
“你不该受那么多苦的。”霍明辰说。
“你可以像明珠那样，蛮横一点，骄纵任性，只要够缺德，都是别人的错，就不会活得那么累了。”
程筝笑了下：“要是明珠没睡着，估计要跳起来打你。”
霍明辰：“缺德点没什么不好的，爱你的人不希望你过于懂事，只希望你能活出自我，过得幸福快乐。”
程筝嗯了一声。
……
端午节过后。
程筝回到电视台上班，在门口打完卡，前台同事拿了个包裹给她：“程记者，这里有你的快递。”
程筝皱皱眉：“我最近没网购，谁给我寄快递？”
她抱着疑惑拿着包裹走进办公室，用剪刀打开，里面是一个小小的U盘。
小关手里拎着早餐进来，一看到她，说：“你买了个新U盘？”
“不是我买的，也不知道是谁寄过来的。”
“这么奇怪，谁好好端端的送U盘过来，你要不要看看里面是什么内容？”
程筝把U盘插进电脑，是一条视频链接，她点了点鼠标。
小关的脑袋凑过来：“里面是什么……我去……好恶心。”
程筝猛然关闭视频链接，紧紧咬着下唇，脸色一片惨白。
小关紧张地看着她：“程记者，你是不是被谁盯上了。”
程筝把U盘出，指尖攥着发白。
视频里是一对全.裸男女上.床的视频，女生的侧脸，跟她长得极为相似。
视频的第一幕，弹出一句话：【程筝，上.你一定很.爽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