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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弃化工厂的酸臭味混着灵气腐坏的气息，在午夜的雾中愈发刺鼻。
林若瑶站在生锈的铁门旁，看着门楣上用化工颜料画的逆五行阵，明明是上古魔宗的"吞灵阵"，却用现代油漆勾边。
"老祖宗，"陈玄握着改良后的测灵仪，屏幕上的灵气值负数跳动，"县志说这里三十年前泄露过强酸，之后工人接连暴毙..."
"不是暴毙，是被吞了灵脉。"她指尖划过铁门，铁锈突然剥落，露出门后刻着的"吞灵罐"三个字，"三百年前魔宗分支"秽土宗"的邪器，专吞地脉灵气，再用工业污染腌渍成邪力。"
话音未落，厂房内传来金属撕裂声，首径三米的巨型铁罐悬浮半空，罐身焊着现代的压力表，却刻满上古魔纹。
罐体突然膨胀，周围的杂草瞬间枯萎，连空气中的水汽都被抽干。
"果然是吞灵罐的现代改良版。"林若瑶踏风而起，袖中飞出改造后的智能手环，表带化作灵脉锁链，"当年本座在青玉崖斩过同款，不过那时的罐子，可比这个纯多了。"
罐口突然张开，喷出夹杂着化工废液的黑雾。
她指尖剑气迸发，斩向罐体焊接处，那里竟嵌着半块她万年前击碎的魔器碎片。
黑雾中传来阴冷的笑声："林仙子别来无恙？万年前你斩我法器，今日我用你们凡人的铁罐子重生！"
"秽土宗余孽。"她看着罐身浮现的人脸，正是三十年前化工厂的厂长，"用自己的肉身养邪器，你就不怕魂飞魄散？"
"魂飞魄散？"厂长的脸扭曲成魔纹，"看看你们守护的凡人做了什么！"罐体突然转向，吸走了远处便利店的灯光，"他们用钢铁榨干灵脉，用化学药剂污染地火风水，我不过是借邪器，让灵脉反过来吞噬凡人！"
林若瑶看着便利店中惊恐的店员，突然轻笑："你可知，万年前的青玉崖大战，本座为何斩了所有吞灵罐？"她抬手，便利店的灯光突然化作灵气光箭，"因为真正的灵脉之伤，从不是来自器物，而是人心。"
光箭击中罐体，魔纹发出滋滋声响。
厂长的脸突然分裂成无数化工符号，又重组为上古魔文："少废话！今天不是你死，就是这方圆百里的灵脉陪我陪葬！"
罐体剧烈震动，地面裂开缝隙，露出地下被污染的灵脉，原本清澈的灵气河，此刻泛着泡沫，散发着机油味。
林若瑶瞳孔骤缩，当年在玉台见过的地火劫前兆，竟在现代都市重现。
"陈玄！"她甩给弟子一枚刻着"清浊"二字的玉简，"用晨露调朱砂，在东南西北西角画"五行归位阵"，记住，东南角的阵眼，要用便利店的冰镇可乐代替无根水。"
"可乐？"陈玄一愣，立刻明白她是要用现代饮品中的气泡模拟水行灵气，"弟子遵命！"
厂长的魔脸发出尖啸："你竟敢用凡人的腌臢物布阵？"罐体喷出更强的黑雾，却见林若瑶抬手，从储物篮（原共享单车车篮）中取出十二瓶被她注入灵气的矿泉水："腌臢物？当年本座在东海，可是用鲛人泪调和过石油废气。"
矿泉水瓶在她手中连成北斗阵，每瓶水都映出被污染的灵脉画面。
她指尖轻点瓶身，现代工业的污染物竟在灵气中分解，露出底下的原生灵脉，那是连她都未曾见过的，带着钢铁与混凝土气息的新灵脉。
"看到了吗？"她的声音盖过罐体轰鸣，"灵脉从不会真正死去，只会顺应时代重生。"
矿泉水组成的北斗阵突然逆转，将黑雾反推入罐体，"而你，不过是害怕自己跟不上时代
的老古董。"
厂长的魔脸终于出现裂痕："你...你竟然接纳了凡人的工业灵脉？"
"为何不接纳？"她踏在罐体上，龙骨剑残片发出龙吟，"万年前本座斩吞灵罐，是因为它们吞噬生灵；今日本座护工业灵脉，是因为它们孕育新的可能。"剑尖抵住罐体核心，"区别只在，是掠夺，还是守护。"
罐体轰然炸裂，露出里面蜷缩的厂长肉身，胸前纹着的现代机械与上古魔纹正在互相吞噬。
林若瑶轻叹，指尖凝聚纯净灵气注入他眉心："去轮回吧，下辈子，学做个守护灵脉的匠人。"
废墟中，陈玄看着逐渐清澈的地下灵脉，发现灵脉竟自发形成了类似电路板的纹路："老祖宗，这是..."
"新灵脉的雏形。"她望向远处的高楼，玻璃幕墙上映着初升的朝阳，"凡人用钢铁和代码织就的灵脉，本座为何要毁？"
特殊部门的莫明队长带着人赶来时，看见林若瑶正用灵气修补化工厂的地基，裂缝中长出的青草，叶尖竟带着金属的光泽。
"林仙子，"他看着手中的检测报告，污染指数归零，"您这是在..."
"在给凡人的工业遗址，续上灵脉的根。"她转身，衣袂上沾着的不是尘土，而是细微的芯片碎屑，"记住，真正的修仙者，不会因为器物是铁是陶而区别对待。就像你们的手机和本座的玉简，本质都是承载心意的载体。"
晨光中，废弃化工厂的锈迹悄然脱落，露出内里被灵气洗练过的金属结构，那是新的灵器雏形，等待着凡人去发现、去守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