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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刚蒙蒙亮，北街的空气中还弥漫着腐朽和潮湿的气息。
林小七紧了紧身上那件浆洗得发白、却处处可见补丁的粗布短打，锁上了那扇吱呀作响的木门。
这里是绝望的泥沼，机会像枯草一样稀少。
他需要离开，前往更广阔、更鲜活的地方——龙阳城东市。
那里人流密集，或许能找到糊口的零活，更重要的，是寻找开启他长生之路的契机。
东市果然是另一番景象。
叫卖声此起彼伏，像潮水般涌来。
空气中混杂着食物的香气、牲畜的粪便味以及廉价香料的味道，各种气息纠缠在一起，形成独特的市井烟火气。
林小七穿梭在人群中，像一条谨慎的鱼，眼睛快速扫视着周围。
他留意着那些挂出招工牌子的店铺，也观察着过往的行人。
脑海中，【血脉洞察】的基础感知功能悄然运转。
无形的波动以他为中心，向外扩散约十米。
一个个模糊的信息流过心头。
【健康：良】
【气血：中】
【健康：差】
【气血：弱】
信息简单，却首接。
他主要将注意力投向那些年轻的女子。
主动感知消耗的精神力并不算多，但持续不断地使用，还是让他额头微微发胀，带来一阵阵疲惫感。
不能浪费。
他筛选的目标很明确：看起来身子骨还行，面相不显凶恶，衣着朴素，家境不显富裕。
这样的女子，更容易被他这个一穷二白的少年接近和影响。
他需要的是一个起点，一个能为他诞下第一个子嗣，激活系统更多功能的女人。
至于感情？那是奢侈品，现在他要不起，也不需要。
他走走停停，目光锐利，如同寻找猎物的鹰隼
半个时辰过去，精神上的疲惫感加重，肚子也开始咕咕作响。
看来得先找点吃的，或者找个搬运的短工垫垫肚子。
就在他准备暂时放弃搜寻时，视线被集市角落一个不起眼的摊位吸引了。
摊位上摆着几小捆新鲜但卖相不佳的野菜，还有些零散的蘑菇。
摊主是个少女，低着头，仔细整理着面前的野菜。
她穿着洗得发白的旧布裙，袖口磨破了边。
长期营养不足让她的脸色有些发黄，身形单薄。
但她抬起头整理额发时，露出一张还算清秀的脸，尤其是一双眼睛，很大，只是此刻带着化不开的愁绪。
年龄约莫十西五岁。
林小七的心脏跳快了一拍。
他集中精神，将【血脉洞察】的探查焦点对准了那个少女。
更清晰的信息浮现出来。
【目标：柳青青】
【年龄：约15】
【健康状况：中下（营养不良）】
【根骨：凡人（中）】
【气运：凡俗】
【注：身体底子尚可，若调养得当，生育潜力中等偏上。】
“中等偏上……”
虽然只是凡人根骨，气运也平平无奇，但“生育潜力中等偏上”这几个字，足够了！
而且，健康状况中下，说明她并非病入膏肓，只是缺乏营养。
只要有足够的食物调养，她的身体就能恢复，甚至变得更好。
年纪也正合适。
最关键的是，她看起来很穷，眉宇间的愁苦几乎要溢出来。
贫穷，就意味着更容易被利益打动。
愁苦，就意味着她很可能正面临难以解决的困境。
这正是他介入的绝佳时机！
“就是她了！”一个清晰的声音在林小七心底响起。
他没有立刻上前。
冲动是魔鬼，尤其是在他这种一无所有的情况下。
他走到旁边不远处一个卖炊饼的摊位。
摊主是个五十来岁，面团团的大婶，正麻利地给客人打包饼子。
“大婶，来两个最便宜的。”林小七掏出仅剩的几枚铜板，递过去两文。
大婶接过钱，丢进钱匣子，头也不抬地包了两个黑乎乎的杂粮饼递给他。
林小七接过饼，没有立刻离开，而是靠在摊位旁的柱子上，慢慢啃着。
饼子很硬，剌嗓子，但他吃得很慢。
他装作不经意地瞥向那个卖野菜的少女，然后问炊饼大婶：
“大婶，那边那个卖菜的小姑娘，看着挺可怜的，生意也不好。”
炊饼大婶终于抬起头，顺着他的方向看了一眼，撇了撇嘴。
“哦，你说青青那丫头啊？可不是可怜嘛！”
大婶来了谈兴，压低声音，“家里就一个老娘，还有个半死不活的弟弟，全靠她挖点野菜、她娘做点针线活过日子。”
林小七心中一动，继续引导话题：“她爹呢？”
“早死了！听说是前几年进山打猎，遇到狼了，尸骨都没找全。”
大婶叹了口气，脸上露出些同情，“这丫头也是命苦，摊上那么个家。
她那弟弟，听说病得快不行了，天天吃药吊着命，药铺的钱都欠了一屁股了！”
【柳青青】。
家住北街更边缘的贫民窟。
只有一个生病的弟弟和年迈的母亲。
父亲早逝。欠了药铺的钱。……
信息一点点汇集起来，在林小七脑中勾勒出一个清晰的图景。
真是天助我也！家境贫寒，弟弟重病，急需用钱！
还有比这更完美的切入点吗？
他那干瘪的钱袋里，还藏着牛蛮子赔偿剩下的几块碎银子，加起来不到二两。
这点钱，对富人不算什么，但对于柳青青这样的家庭，很可能就是救命钱！
一个计划迅速在脑海中成型。
第一步，先去买她的菜，花不了几个钱，建立初步接触，留下一个“好心人”的印象。
第二步，找机会“无意中”得知她弟弟病重缺钱的事情。
第三步，再“仗义疏财”，用那几块碎银子帮她一把，获取她的感激和信任。
只要建立了信任，后面的事情就好办多了。
让她心甘情愿地跟着自己，甚至……为自己生儿育女，也并非不可能。
这过程需要耐心，需要技巧，不能操之过急，更不能暴露自己真正的目的。
他必须扮演一个善良、热心、但同样贫穷的少年形象。
林小七将最后一口饼咽下，抹了抹嘴。
他整理了一下身上那件打了补丁的衣服，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更温和、更无害。
然后，他朝着柳青青的摊位走了过去。
少女察觉到有人靠近，抬起头，那双大眼睛里带着怯生生的询问。
林小七停在摊位前，目光落在少女带着茧子的手上和她眼底挥之不去的阴影上。
猎物己经入网，接下来，是时候收紧绳索了。
